86、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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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百废待新，褚翊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没办法?，这两年大历已经被龙陵帝搞得?千疮百孔。

对比褚翊的?忙,苏霜倒是闲得很,当日宫变,这龙陵帝的?后宫被他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逃得?逃,遣散的遣散。

国事繁忙,后宫虽是空虚,可朝中大臣这个节骨眼也不可能提出让皇帝充盈后宫,若是敢提,只怕皇帝的?眼刀子能戳死人。

年前的?雪还未化开?,春寒料峭，竟是比冬日里还要?冷,苏霜亲手熬了暖身的汤做了?几样点心,送到勤政殿。

勤政殿外大太监福泽正守着,他眼睛虽小,可伶俐着，老远就见皇后娘娘亲自来了，不等人走近就躬身迎上去。

“皇后娘娘,这大冷天的?您怎么来了？”

苏霜身上披着一件喜庆的?凤纹织锦烟粉斗篷，整个脸埋在雪色的狐狸毛中,神色还是少女的娇憨。

“皇上忙完了?吗？”

大太监福泽摇头：“未曾,奴才瞧着还有挺多折子要?处理。”

苏霜蹙眉，这都忙了?整整一个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要?忙,看来当皇帝也是不容易。

“奴才进去通报吧？”这大冷天的?，别把皇后娘娘冻着了?。

“不用了，你将这汤送去给皇上吧，本宫先回去了，免得?扰到皇上。”身后的宫婢将托盘递到福泽手上。

“让皇上趁热喝了?。”大太监点头。

看着皇后娘娘走远，大太监福泽将汤给端了进去，立在御案前?不远处轻声提醒道?：“皇上，您该休息休息了。”

褚翊揉着眼，眼睛里全是血丝，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他站起来，伸了伸手，感叹道：“还真有些累了，还有些饿。”

大太监微笑，将托盘的?汤和点心给端了过去：“正好，皇后娘娘方才来过，特意送了?些吃食过来，还嘱咐皇上趁热吃。”

“哦，皇后呢。”他边说边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确实是在苏府吃过的?味道。

“皇后娘娘怕打扰到皇上，自个儿回去了。”

褚翊听后没再过问，心情颇好的喝着暖胃的?汤，吃着甜美的点心，吃饱喝足后，这一忙就忙到了夜里。

等苏霜再来勤政殿时，褚翊整个人扑在御案上睡着了?。

“皇后娘娘。”大太监依旧守着。

“嘘！”苏霜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拿了件厚厚的?斗篷给他盖上，大太监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苏霜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眼中沁着淡淡的?忧愁，这人性子温柔，待她也好，可就是这样，好像永远都走不进他心里。

盯着人看了?许久，苏霜忧愁慢慢地又散开了?，愁什么，她是他的?皇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表姐说‘只要有恒心，铁杵也能磨成针。”她就不信了，这石头捂不热。

想通这点后，又悄无?声息走了?。

扑在御案上的?褚翊眉头微蹙，眼皮转动，好似做了?个很不好的梦，他突然惊醒，披着的?斗篷滑落在脚边。

他偏头将斗篷捡了起来，一股熟悉的?香味沁入心肺：“皇后来过了?？”

大太监福泽点头：“来了有一会儿了，方才又走了。”

“这么晚还不睡，也不怕长痘。”他小声的嘀咕。

声音太小，大太监福泽没听清，小心的?问了句：“皇上您说什么？”

褚翊摇头：“没什么，下次朕睡着了?就直接叫醒朕。”

如此又忙了?半个月，苏霜每天找着由头送汤，送点心，送衣裳。褚翊就寻思着，这霜霜是不是整日待在宫中太闷了。

晚间苏霜再来的时候，褚翊就直接道?：“霜霜若是闷了，可以去永宁王府玩玩，若是再闷可以去‘彩衣局’裁些新衣裳，去‘春朝苑’赏赏花，那里有江南进供最新的花卉，还可以去太后宫中听听戏。”

苏霜有些小小的窃喜，这人居然会关心她了，然而褚翊随后就道?：“省得?你整日给朕送这送那的，你看朕也没空理你。”

苏霜小脸僵硬：“皇上是觉得?我太闷了，才给您送着送那的？”

“难道不是？”褚翊疑惑。

苏霜一把将他手中的糕点给拿了过来，气道?：“是啊，我就是太闲了。”她拿着东西就往外走。

褚翊看看空着的?手，又看看走远的?人，不解的问站在旁边的大太监：“朕是不是哪说错话了?？”

大太监：“......”岂止是说错话了?，说的是人话吗，皇后娘娘这一送就是两个月，从未间断，结果得?了?一句，因为太闲。

当然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奴才不知。”

“算了?，拿折子来。”肯定是折子还不够多，他才有空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霜虽是气着了?，可转头又担心他饿着了?，累着了?，冻着了?，隔天依旧忍不住接着送。

褚翊心道?：看吧，果然是太闲。

褚翊忙，没办法?尽孝，苏霜作为正宫皇后自然要去太后那边尽孝的?，大清早的去请了?安，陪着太后说了?会话，原本打算回凤栖宫，太后却留着她用午膳。

太后开了?这个口，她自然不会拒绝，陪着用了午膳后，太后就拉着她问起子嗣之事。

“皇后，本来这事哀家也不想说，可你与皇上成亲也有几年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苏霜很是尴尬，心里却委屈的?紧，他们二人各睡各的?，怎么生娃。

“今日正好宋御医在这，让他给你把把脉，瞧瞧什么问题。”

这明显早就计划好的，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尤其是在皇家，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虽然这不是她的?问题，可这后宫内外估计都觉得?这就是她的?问题了?。

可这脉不能把，她还是处子之事，一把就露馅了?。

“太后.....”正在为难间，太监高唱道：“皇上嫁到。”

苏霜眼露欣喜，差点一蹦三尺高，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皇上。”

褚翊看着太医，疑惑的?问：“母后身子不舒服？”

魏太后摇头：“给皇后看的?，你们成亲这么久也没个动静，哀家这不是着急嘛。”

这下轮到褚翊急了，他不动声色的道?：“皇后，方才荣安公主急匆匆的?来寻，好像有要?紧的事，你赶紧去一趟。”

“哦，好。”苏霜会意赶紧跪安溜了?。

“哎，怎么走了。”太后着急的看着苏霜，这皇后怎么好像有人再追似的?，跑这么快。

“皇儿怎么有空来？”

“今日正好忙完，自然要来看看母后。”

“还算你有良心，对了，皇儿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吧。”

褚翊想了想：“是差不多了?。”

“那好，皇儿有空多陪陪皇后，夜里也不要?再宿在勤政殿了?，去凤栖宫吧。”

褚翊感觉他被套路了，赶紧转弯抢道：“好像还没忙完。”

魏太后瞪了他一眼：“少给哀家耍滑头，哀家找人看着你，若是夜里没宿在凤栖宫哀家不吃不喝饿死算了?。”

于是夜里褚翊在祥和宫大宫女青烟的?盯视下进了?凤栖宫，褚翊原本打算做做样子，哪想这青烟带了两个宫婢轮流守着寝殿。

两人洗涑完，尴尬的?对坐着，这褚翊来的太过突然，苏霜也没来的及让人多准备一床被子。

“睡吧。”褚翊率先躺了下去，暗示自己尽量自然，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就是真不尴尬。

苏霜点头，靠着里间躺了?下去，她睡姿极好，躺下去什么姿势，清晨醒来时还是什么姿势。

褚翊要?上早朝，起得比较早，他起来的时候苏霜人还没醒，宫人进来伺候被褚翊谴了出去。

床上的?人小脸有一半在被子里，脸色被捂得?有些潮红，睫毛又密又长，缩在被子里好小一团。

“看着还挺乖。”褚翊脸上不自觉带上点笑意，自行穿戴好，大太监已经等候在外头了。

“不要?吵着皇后娘娘。”

宫人听着皇上的?吩咐点头应是。

褚翊走后半个时辰苏霜才醒了?过来，听闻皇上早走了?，不禁有些懊恼，她这妻子当得?真不称职，不行?明日一定要?早起给他更衣。哎呀，害不害臊，怎么就想着明日了。

褚翊还真就被太后逼着在凤栖宫住了?一个月，而?苏霜每每总是比他起得晚。

一个月后的某一日褚翊事忙，夜里直接在勤政殿的?小榻上歇下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不禁感叹习惯有时候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以前是因为龙陵帝从中搅合，权宜之计他才娶了霜霜，当初与苏宴说好，只要霜霜以后想过自己的?生活，或者有意中人他就随她去。

如今也不能再拖着她了，有空得问问她的?意思才成。

夜里再去的时，褚翊打了?一天的腹稿，踌躇半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自认为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今夜怎的如此纠结。

寝殿里还燃着一小节红烛，宫人们全都退了?下去，苏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身边的人突然问了句。

“你想离开?皇宫吗？”

苏霜一时没反应过来，可困意却没了?，她侧过头，扑在枕头上的?青丝扫过褚翊的?脸颊。

“什么？”

“当初朕与你大哥说好，若是你将来想出宫或者嫁人，朕都随你。”这句话说完他就有些莫名的?紧张，连呼吸都轻了?几分，黑暗中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可我是你的?皇后啊！”耳边的?声音轻轻浅浅，像是含着万般的委屈，又像是再陈述一个事实。

褚翊觉得?他耳朵可能出毛病了?，不然一句话怎么能听出两个意思。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次褚翊还是没有睡着，他翻了个身借着烛火去看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头一次背对着他睡了，动作依旧是那么的?乖，不吵，不动，连呼吸都轻得?有些模糊。

早朝时，褚翊依旧先起，交代宫人不要?吵醒皇后，自己先走了，宫婢轻手轻脚的?进来瞧了一眼，却发现皇后娘娘睁着眼正瞧着她的方向出神，眼帘下一圈浓重?的?黑影。

她吓了?一跳，轻唤了声，皇后娘娘没有反应，她赶忙退了?出去，皇后娘娘肯定是梦游了。

朝局一稳定，朝中的大臣就开?始闲得蛋疼，集体上奏让皇帝广开后宫，为大历开?枝散叶，兴盛皇室香火。

褚翊不知怎得突然有些抗拒，直到去了?魏太后那，魏太后拉着他哭哭啼啼，一时心软居然就应下了?。

“母后，这事您操办就好了?，霜霜还不太懂，就不要?拿到她面前了?。”他莫名有些心虚，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选妃这么大的事，再怎么瞒着也是瞒不住的，苏霜还是知道了?，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而?些别人正巧在嚼她的?舌根，说她这个皇后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若是再生不出孩子只怕日后会失宠。

出嫁的?那日母亲告诉她要恭敬守礼，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守什么礼，她头一次当众发了?大火，不顾那两个宫人的求饶将人拖下去杖毙。

这事在宫中闹得有些大，褚翊自然也听说了?，他却什么也没提，他不提苏霜却越要?提。

“皇上不问问我为何杖毙那两个宫人？”

“皇后要杖毙他们，自然是他们犯了事，你有职掌六宫的?权利。”末了他又补充道?：“朕娶你来不是让你来受委屈的?。”

“但是你要?纳后妃。”

“那是朝臣的意思，也是母后的意思，朕是皇帝，朕说过，你要?是想出宫朕不会阻拦。”

麻蛋，感动不过一瞬，去死吧。

苏霜收拾包袱直接去了永宁王府，选妃就选妃吧，眼不见为净。

第一日褚翊处理公务累了?，等了?半晌不见大太监送吃食上来，顺嘴就说了一句：“东西呢？”

大太监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奴才愚钝了?，皇后没来，奴才这就命人准备。”

吃食好不容易上来了，褚翊吃一口就直接吐了?出来：“这什么，怎么这么难吃。”汤更是没办法?入口。

扑在御案上睡着醒来发现身上盖了?件衣裳，欣喜了?一瞬，凑近闻了闻，眉头直接蹙了?起来，拿起衣裳往下一丢。

“什么味，不对。”

大太监福泽吓了?一条，赶紧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心里排腹，衣裳哪来的味道，又不是汤和糕点，转而又恍然大悟。

汤和糕点——皇后。

是了，哪里是味不对，分明是人不对嘛，可这话不能瞎提醒。

夜里褚翊睡在了自己的?寝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觉得?可能是睡凤栖殿太久了?，念床，于是半夜折腾着跑去了凤栖殿。

凤栖殿的宫人虽觉得?奇怪，可也不敢多问，还是张罗着让皇上就寝。褚翊盖着被子深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

直接从床上翻坐起来，质问宫人：“这被子洗过了?？”

宫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掌事的?宫女答道?：“洗....洗过了?。”皇上问得好生奇怪，皇后都回永宁侯府了?，被子自然要洗了?晾晒干净才行?，这又是哪里做错了?。

时日越久，褚翊就越烦躁。大太监被他每日一问：皇后回来了吗？

“没有！”他每日都回得?战战兢兢，内心呼喊，皇后娘娘您快回来啊，奴才们快坚持不住了。

又过了?一个月褚翊终于忍不住，亲自去将人接了?回来，去到永宁王府他也不敢多待，这阿宴家的小贝魔王太可怕了?，力气大得惊人，他每回去都是绕着走。

人倒是接回来了，这天夜里他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卯时上朝时，褚翊突然就不愿意起床了?，转头看着里侧依旧睡得香甜乖巧的人，心里一股从未有的?满足感涌了?出来。

这一个月的?焦躁也消失无形，看着看着胸口突突的?越跳越快，好想伸手去碰一下那细嫩的脸颊。

他突然起身，穿衣，不行?，他好像冲动了。

去上朝，什么都不要?想。

然而朝上不仅想了，还想得乱七八糟，底下一溜的?臣子看着他们的皇上撑着脑袋发呆。

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褚翊觉得?不行?了?，他病了?，得?了?相思病，得?了?片刻见不到霜霜就焦躁的?病。

还不等他理清自己的?思绪，后宫就选进了?一堆的?美人，太后开始挨个将人往他寝殿塞。

然而他没兴趣！

太后觉得?可能是自己儿子出了毛病，哪有见着美人不动心的?。

某天皇帝又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母后，将宫中的?美人都遣散了吧。”这下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儿子有毛病了?。

“哀家只是想要永宁王府那样的乖孙孙怎么就这么难啊，但凡你能生出个皇孙让哀家瞧瞧，哀家同意立马遣散美人。”

“生就生。”可是只能和霜霜生。

闹了这一圈，他算是看清楚自己心意了，他是喜欢霜霜的?，而?且非她不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心动了，也许是某天清晨醒来看到她恬静乖巧的睡颜。

他急匆匆的?往勤政殿去，从画篓里取出当初苏霜的?那副画，瞥眼又瞧见画篓里的?另一幅画，吩咐福泽道：“将其余的?都拿去销毁。”

“是。”福泽揽着画卷往勤政殿外走，才刚走出几步迎面险些撞到皇后娘娘。手中的画滚了?一地，苏霜顺手就帮他捡起其中的?一副，好奇的?打开?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