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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谆在戈壁滩上找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找到坍达尔的营地,他拿起远镜瞧了瞧,营帐处人员走动地厉害,瞧样子,像是要换营地。

“殿下。”下属翻身下马。

姬谆令他在据此地两公里范围内察看是否有坍达尔探子,

“一旦发现,就地格杀。”

既是换营地,坍达尔近日必然不会有攻城计划,对探子的关注自也会少去几分。

姬谆此行,要找的不是坍达尔王,而是二十年前和亲坍达尔的赛纶公主金时妤,故准备等坍达尔开始转移之时混入其中。

女子往往比男人更重情义,若所谓情义不过是一场算计,那便万万不可小瞧了女子的威力,这也是姬谆为什么选择从赛纶公主处下手的原因。

坍达尔换营地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天刚微亮,轮班看守的下属就带来消息,坍达尔的人马已经动了起来,姬谆用远镜观察他们打头队伍,果然是朝着韩国方向去的。

证实了他开始的猜想。

韩魏利用坍达尔、跖蝥、女真交替攻城以消耗甘西的兵马粮草,待时机成熟便以联军攻打甘西。

甘西乃越国重要边塞,易守难攻,一旦被攻破,前面的几座城池都守不住,此举虽打不到平京,却极大鼓舞韩魏两国士兵,打击越国士气。

所谓休养生息,要的就是时间,若计划成功,五年内越国几乎不会再有精力与魏国对付,魏国可借此整顿内政,以盼重回鼎盛。

何况,南蜀才送了一个静音公主过去,意在表明立场,越国孤立无援,韩魏没了蜀国那头的顾虑自然不会再作犹豫,只等着时机一到,大伤越国。

可惜,姬谆不会给他们机会。

大门被人堵住,金时妤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太子谆大驾光临,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作甚?”

二十年的边塞生活,早把曾经金尊玉贵的韩国公主打磨地满脸风霜,如行马飞驰时掠过的白杨树,能在民风凶悍的坍达尔把儿子捧上王位,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姬谆听着她话里藏着的刺,笑道“本宫不辞辛苦地来,是想说个好消息给公主听听。”

“什么消息?”

姬谆扯过圆凳坐下,“锡裕郡主,公主应该不陌生吧。”

“定北王的女儿,和我做那些心眼子没用,要说就直说,别娘们兮兮地兜圈子。”

金时妤同样找了处地方坐着,左右她现在被堵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姬谆翘着个二郎腿,

“公主为人爽快,本宫便直话直说,不知三个月后锡裕郡主远嫁西魏,公主可要前去送送人?”

他话音刚落,金时妤不可置信地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再质问,

“你说什么?!”

“公主听清了不是?何苦自欺欺人。”

“不可能!”

金时妤厉声否决,当年皇兄劝说她远嫁坍达尔时曾对天起誓,此生绝不会背弃于她,后来老坍达尔王暴毙,为争夺王位,她和具儿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不是皇兄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发兵坍达尔,哪有她和具儿的今天。

这段往事,姬谆知道,甚至比金时妤还要清楚,当年同样不乐意出兵平定坍达尔叛乱的韩王为何变了想法,不过这些,他不会亲自告诉金时妤。

残忍的真相,由她自己去抽丝剥茧,岂不更好。

金时妤从身上解下半块玉佩直直送到姬谆眼前,

“太子谆的离间计使得妙极了,不过你还是小看了我与皇兄之间的感情,定北王势大,皇兄欲除之,令锡裕郡主联姻魏国,为的是除定北王之害,与我何干。”

“公主这玉佩挂了二十年,只可惜你皇兄腰带上的玉佩早成了帝王的金龙翡翠。”

“自古有云,帝王乃天子,所谓天子,上天遴选,天赐福运,一个小小玉佩算得上什么东西。公主可还记得,当年为何要下嫁坍达尔。”

为何下嫁坍达尔?

二十年前的韩国与魏越蜀相比不过一只不起眼的蝼蚁罢了,就连居无定所的坍达尔都敢公然闯入边境线内,弄得边境百姓苦不聊生。

巧的是当时正逢父皇立储,母妃早逝的皇兄根本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

但皇兄野心赫赫,父皇立储以功为首,皇兄便一眼看中了坍达尔之乱,亲自请旨领兵边境以还韩国安宁,父皇闻言甚喜,言辞之中隐隐透露出若是皇兄能平坍达尔之乱便能登上太子之位的意思。

后来,皇兄因经验不足,再三败北,就连身边的美姬都被人掳了去,皇宫来的怒意冲天的圣旨漫天纷飞。

无法,皇兄只好暗中派了心腹前往坍达尔求和,坍达尔答应平战,但有一要求,就是要让皇兄的亲妹,也就是她,嫁给年逾五十的坍达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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