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逐渐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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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句话的加塞利面露险恶表情：“这些家伙是想进攻圣山吗……那就更不能放它们过去了……而且，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出现堕魂，也就是说这些堕化蚀灵只是飞越了坚磐城塞而已，坚磐城塞可能还在死守——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那就让我也出一份力吧。”凯蒙上前一步。

似乎是没想到凯蒙会如此提议，精灵女王和伽塞鲁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尽管我的任务是给格列奥乌斯大人传递信息，但格列奥乌斯大人不在的现在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我身为圣殿骑士，自然也可以战斗，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精灵女王和矮人王面露欣喜的笑容。

“那真是太感谢了。”

“帮大忙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排除眼前这些堕化蚀灵，然后赶往坚磐城塞了。

凯蒙往弩中汇聚魔力。

而作为众人目的地的坚磐城塞，此刻的情况也确实不容乐观。

敦尔姆倚靠在城垛上喘气，原先让他感到自豪的长胡子现在已经变得脏乱不堪，但他更不想用自己这双碰过堕魂的手去碰它。

既然是细心呵护的胡子，当然要把双手洗净，再慢慢打理。

脑袋放空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松的敦尔姆察觉到了有个——不，不止一个，数个影子略过自己，飞往远方。

“敦尔姆老大，又有怪物无视我们飞过去了哦。”

一名矮人士兵出声提醒。

“我不瞎，看到了，但是你有什么办法吗？如果让精灵把现在都剩不了多少的箭射到它们不怕痛的身上，引来它们的注意力不说，我们守城该拿什么攻击堕魂啊。”

敦尔姆的话让矮人士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戏，想不出来。”

“那就是了，只能希望这些怪物在跑到圣山前能被援军发现并处理掉吧，话说回来——”敦尔姆看向另一边正在保养长剑的人类，“你们老大离开这里多久了？”

那名圣殿骑士将低头垂下的发丝撩拨到耳旁，想回应敦尔姆圣殿实质上的领导者是丽洁和格列奥乌斯，但转念一想，凯蒙算是他们这些派遣到西大陆来的圣殿骑士们的领袖，所以这么说也不算错，就放弃了纠正，然后算了下天数，开口道：“应该有三天了。”

“三天啊，骑马三天的话，应该能到一半了吧……希望他能早点遇到援军啊，毕竟早点遇见就代表援军越接近我们啊。”

“……放心吧，凯蒙大人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圣殿骑士只是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敦尔姆也不在意，继续开口：“不过真是没想到啊，就算矮人族好斗，也没想着让女人上战场，但照这样看来，圣殿似乎不一样？”

敦尔姆的视线看向对方。

因为某些缘故而盘起的头发因为头盔被摘下而重现天日，俊俏的脸庞左右晃了晃。

“女性圣殿骑士并不少见，圣殿秉承着有实力，有觉悟就可以参加的理念，更何况，我也不比其他男性圣殿骑士弱。”

“嚯。”敦尔姆似乎有点感兴趣。

“而且在圣殿里，比我强大的女性圣殿骑士比比皆是，丽洁大人、薇薇安大人、妮娅大人、萝娅大人，还有艾薇儿，随随便便就可以列举出这么多人。”

敦尔姆不自觉地想摸摸胡子，这是他想开口调侃时会有的习惯，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不是能摸胡子的状态，就一脸尴尬地放了下来，但该说出口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你啊，是不是隐瞒着什么啊？”

“此话怎讲，我没有任何事会隐瞒矮人和精灵——”

“不是我们。”

“？”

“是那个叫凯蒙的人类啦。”

女性圣殿骑士没有回应，只是将视线投向自己手中的长剑。

“我已经决定将一切奉献给圣殿了……所以……”

“实际上不是这样吧？”敦尔姆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说道。

女性圣殿骑士叹了口气。

“刚刚列举的那几位圣殿骑士，不论是外貌还是实力，我都比不上，这样的我……凯蒙大人是不会在意的吧。”

“这就不对了小姑娘，我记得东大陆有句话，叫……叫啥情人来着，算了，总之，光看外表决定一个人的话，就代表那个叫凯蒙的人类也不过如此吧。”敦尔姆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方面，我可是老手啊，想当年我老婆——算了，还是不说了。”

女性圣殿骑士因为敦尔姆的话稍微燃起了一点希望，但又失落了下去。

“但是，问题在于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发现我是女的。”

“……啥？”

“就像你听见的……唉。”她叹了口气。

敦尔姆仔细想了想：“这么说也是，你一直把头发藏在头盔里，如果你不拿下来，我也会以为你只是个长得嫩点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话语让她睁大眼睛，然后更加失落起来。

其实敦尔姆的话语算是夸奖她的容貌，而事实上她的外貌以人类的标准而言也算的上精致，但矮人不加修饰的话语似乎让她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这算是一点小小的历练吧。

一旁静静听着他们对话的矮人士兵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旁沉寂了一会的魔导大炮再次发出了撞击钢铁般的声音，而这也意味着原本暂时退下的堕魂再次来袭。

“好啦，休息时间结束了。”

敦尔姆站起身，拍了拍双腿，似乎是在唤醒它们，然后将双刃斧扛在肩上，伴随着堕魂的咆哮声和魔导大炮的击发声步上升降机。

女性圣殿骑士也紧随其后，将头盔稳稳戴上，精灵族发射的箭矢破空声、魔导大炮命中目标后的爆破声，以及——矮人们嘈杂的交谈声。

这些交谈不是在抱怨，也不是在害怕，而是在互相调侃。

敦尔姆站到矮人队伍的中央，面对着坚磐城塞的大门，大门两侧的数名矮人已经准备完毕。

女性圣殿骑士也看到了自己另一位沉默寡言却十分可靠的同僚，两人互相举起单手打了招呼。

两位圣殿骑士分别站在矮人队伍的两边，等待着战斗开始。

不多时，城墙上方传来矮人特有的呼喊。

“第一批！”

与此相对应的，城门前方的矮人们不再交谈，而是绷紧神经，两名圣殿骑士也往前行进，到达城门两侧，与两侧的矮人们站到一起。

确定部署全部结束后，敦尔姆复述了刚刚的话语。

“第一批！”

紧接着，城门两侧的矮人们一起用力，将城门打开到只能同时容纳两人并排经过的宽度。

仿佛这一刻等待已久了一般，先前在外侧攻击城门的堕魂开始涌进城门内。

而最先冲进去的堕魂则是用脑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飞来的板斧，然后应声倒地。

“小伙子们，杀！”

敦尔姆上前一步拔出嵌在堕魂脑门上的斧头，重新寻找目标，他身后的矮人士兵们也发出雄壮的呐喊，或者说是叫骂，加入战场。

城门旁侧的圣殿骑士则是在战斗的同时数着什么。

“十八……十九……二十，就是现在，关闭城门！”

沉稳的声音如此高呼。

城门两侧的矮人们同时用力，试图将城门关闭，但堕魂显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而无所作为，证据就是它们正打算以自身的蛮力从外面推挤城门，将它完全打开。

但它们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一开始，冲在最前方的同伴为什么不直接打开城门呢？

原因就是那个城门。

外边加上了歪七扭八，但恶意十足的尖锐突起。

就算想从外侧推挤城门，也没有任何可以着手用力的点。

除非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叠上去。

堕魂虽不惧死亡，但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性命去做无意义的事，攀爬城墙也就罢了，自己往尖刺上冲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准确理解了这一点的堕魂们重新将目标转换为准备关闭城门的矮人们，只要能杀死他们，城门就不会被关闭，哪怕是牵制他们，也能让更多的同伴进入城中。

它们多半是这么想的，也确实付出行动了。

然后最先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堕魂被一柄长剑准确地削下脑袋。

另一边的堕魂虽然慢了点，但也跟它一同倒下。

在它倒下之前只感受到了眩晕感，然后就身首异处。

中规中矩使用盾牌保护自己以及后面矮人的圣殿骑士将剑由下而上刺出，贯穿了眼前堕魂的腹部，然后用盾牌将无力化的堕魂往前方推去，阻碍后续堕魂的前进。

但说是阻碍，也只是短短的时间而已，堕魂们毫不犹豫地踏碎自己倒地的同伴，为的只是涌入城内杀戮，但在城门两侧的矮人们的努力下，它们根本无计可施。

先前涌入城内的堕魂加上关城门时的堕魂约莫二十多体，但这对于矮人士兵们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应该是察觉到自己被包围了吧，较晚冲入城中的堕魂转而想攻击城门旁的矮人，却被两名圣殿骑士结结实实地挡了下来，而它们的注意力一旦放在圣殿骑士们的身上，就会被身后的矮人砍倒在地。

察觉到绝望处境的堕魂发出威吓般的咆哮，但根本没人理会它，下一秒它就被某位矮人的战斧斩断双腿，倒地的同时被追加无数道劈击。

二十多体堕魂迅速被处理完毕。

矮人们踏上堕魂尚未粉尘化的尸体，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刚刚经历的战斗让他们面色红润，全身发热，但也仅此而已，应该说，这第一批是用来热身的。

他们在等待。

等待城墙上发出的消息，以及等待自己紊乱的呼吸调整过来。

从堕魂没有继续前进的迹象中推断城门已经关闭的精灵士兵，以确认似的口气再次开口。

“第二批！”

听见成城墙上传来的话语，敦尔姆回过头环顾士兵们。

矮人们纷纷回以狰狞的笑容。

“第二批！”

敦尔姆也回以同样的笑容并复述。

城门再次打开。

而城墙上的精灵们也再次为了诱导堕魂们的攻势而调整箭矢的落点。

不然仅凭城门是无法限制这些堕魂的吧，还要靠精灵们的支援才行。

如若有人登上此刻的坚磐城塞城墙往外侧看去，一定会感到讶异和恐惧。

无数的堕魂填满了大地，视野所及之处无一不是堕魂。

即使如此，城墙上、城门前的战士们还是心无旁骛地杀敌。

一是因为去思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斗也太绝望了。

二是因为他们没有余裕去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再次，判断出城门已经关闭的士兵再次出声呼喊，但这次不是精灵，而是矮人。

“第八……”

短短八次攻防，就观察的士兵就已经更换了两人。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但在战场之中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次的呼喊喊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立刻换了一个内容。

“袭城者！袭城者出现了。”

敦尔姆不悦地咂了咂嘴：“啧，虽然觉得也差不多要来了，但还是不想听见啊。”

“调几个精灵下来加固城门，然后分出一部分人手保护魔导大炮，动作快！”

敦尔姆立刻做出判断，但比起士兵们更快的，一个厚重的东西砸到城门上，响起了沉闷的声音，城门也因此而颤了一下。

刚刚那一击应该破坏了不少城门外的尖刺吧，这样一来打开城门再关闭的战法就变困难了数倍不止。

姗姗来迟的数名精灵终于准备完毕，紧接着，城墙上方传来了及其简短却也明确的话语。

“来了！”

城门前的精灵们一刻迟疑都没有，立刻呼唤掌管土的妖精在另一侧立起土墙。

片刻不到，外侧传来轰然巨响。

袭城者丢来的巨石和土墙一同崩毁，而在城墙上的精灵们也没有光看着，他们操纵风之妖精，让自己的箭矢飞的更远，也更加有穿透力，目标直指袭城者。

魔导大炮亦是一刻不停地击发着，平时听起来像是漏风般的声音此刻却无比可靠，毕竟每一击都能切实除掉数体堕魂。

似乎也确实察觉到了魔导大炮的威胁，袭城者们有一部分开始将目标转移至城墙之上。

而精灵们也立刻做出应对，首先是将类似悬挂状态的魔导大炮移回城墙上，然后数名精灵同时呼唤妖精。

风之妖精减缓巨石飞来的力道，土之妖精在城墙之上建立起土墙，尽管没有真正的土作为媒介，土墙的强度并不能得到保障，但加上随处可见的风媒介呼唤的风之妖精减缓巨石飞来的速度和力道，土墙也能尽到它的职责。

敦尔姆紧张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城门。

即使阻挡了飞来的巨石，但就只有一墙之隔的堕魂们此刻也还是在不停地攻击城门，城门总有会毁坏的时候吧，倒不如说，能坚持将近十天的城门，敦尔姆都想好好夸奖它一下了。

等到城门被破坏，就是要血战的时候了，到那时，不管是矮人还是精灵的损伤都会直线上升，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敦尔姆思索着将来的打算时，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响起。

“坚磐城塞的守卫将军是哪位？”

敦尔姆一脸不解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那个位置是一名穿着没见过的打扮的精灵族士兵，不，说是没见过，他姑且算是有所耳闻。

“提亚拉？”

敦尔姆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并道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难道说——

“敦尔姆阁下是吗，抱歉来迟了，但援军已经到达。”

“噢噢，真是太感谢了，不过……他们人呢？”

敦尔姆看着提亚拉士兵空无一物的身后。

提亚拉士兵感到抱歉似的开口：“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您说的，我是以风之妖精的帮助才能快速赶来这里传达命令，也就是在我再次来访的时候，放弃坚磐城塞。”

意外的命令让敦尔姆睁大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放弃坚磐城塞，不就等于让堕魂长驱直入吗。”

“关于这点，我一时半会难以跟您解释清楚，但您只需要知道，这是矮人王和女王陛下的指令。”

“矮人王吗？连精灵女王也……不，既然提亚拉都来了，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那两位的指令，请阁下细看，而我暂且告辞。”

提亚拉将手中的纸张递给敦尔姆后，立刻转身离去。

敦尔姆首先看向纸张的右下方，是矮人王和精灵女王的印章没错，那是无法用任何魔法模仿的东西，因为这印章的构成就是他们本人的魔力，但这一点暂且不表，光有印章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来者不是冒牌货，这信件也不是假的。

接着，敦尔姆看向刻上印章后无法修改的纸张的内容。

然后露出粗犷的笑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