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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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一室寂然。“可惜了，”杜济端起茶呷了一口，语调之中却毫无哀怜之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大好的前程为情所害，不值当。”

熙元帝想起方才问话时傅永说他委身于杜北宸是自愿，皱眉道：“英王所言差矣，他与穆远勾结，说不准一早就有了谋害皇子的心思。”

这才是他要赐死傅永的关键。

傅永被拖出去之前最后扫了一眼杜北宸，那人坐姿端正，如墨染一般的剑眉微挑，半分都不愿正眼瞧他，丝毫认不出昨晚欲疯欲狂时的深情模样。

被推进昏暗的密室之后他眼神微颤，伸出手指去端那杯鸩-酒，等了片刻，就在他要往唇边送的时候，室内微弱的烛光忽然灭了，傅永只觉得有一股子异香扑进鼻中，此后他就人事不省了……

等他再醒来时，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帷上缀满东珠，淡淡光晕如晚间繁星一般，他以指点额起身，瞧见门外的身影，他哑着嗓子喊了声：“朱祁。”

矫捷的身影登时进屋，嘿嘿笑道：“傅公子醒了？”

傅永：“怎么回事？殿下呢？”

朱祁：“殿下还没回府呢，想是宫里头有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傅永一愣：“我是怎么回来的？”

“圣上和殿下的戏演足了，就命人把公子您送回来了。”朱祁挠挠头道：“事先没跟公子打招呼，想来公子被吓了一跳吧？”

傅永：“……”

不止被吓了一跳，惊吓之余还有某种对杜北宸的情绪掺杂期间，从御书房被拖出的一瞬，他的心口是疼的。

不是恼杜北宸的无情，而是他惊觉自己鸩-酒当前想到的竟是杜北宸，竟是昨夜的放浪形骸——他被“情”之一字羁绊住了。

思及此，傅永的脸像被雷劈了般，黑成一团。

“冯清河死了。”朱祁道。

傅永猛地回过神来：“怎么死的？”

朱祁悄声道：“看样子是圣上下的手。”

傅永皱眉：“你还知道什么？”

朱祁：“咱们府埋在宫里的人传回消息，说圣上的人看见冯清河这段时间几次出入陈国公府，不多久翟国舅就来找王爷提亲，圣上怀疑他受了谁的指使来下这一步棋。”

照翟容眼高于顶的尿性，津王府正妃的位子他都未必瞧的上，何况一个侧妃。

熙元帝一开始听说这件事也颇为讶异，以为他在翟容面前不慎露出打算立杜北宸为太子的意向，国舅爷想巴结下一任靠山也无可厚非，还心道，要是成了倒也算好事，他就不必发愁将来翟家无人庇护了。

傅永：“黑白司向来不与臣僚结交，冯清河过分了。”

就算没有这件事，熙元帝大概也绝不允许他的亲卫私下里与王公大臣有所往来，啧，杜世麟用了冯清河，这一步走的真是臭棋。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杜北宸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进门就甩了朱祁个眼刀风：“柳府里的细作找到了吗？本王一不在就偷懒，惯的你们。”

朱祁：“……”

不就嫌他碍眼了吗，他走总行了吧。

杜北宸话音甫落，就见朱祁在眼前消失了个干净，正要夸一句“有眼色”，再一找，傅永也不见了。

“阿永……”

等他在东南角的小院中找到人时，傅永正在指使傅青珏收拾东西：“阿永，你这是做什么？”

傅永不动声色地把人拉出来，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停下道：“王爷，臣一家老小在府中叨扰多日，不敢再腆着脸住下去，请王爷准允臣搬出去住。”

杜北宸轻笑一声：“阿永生气了？”

傅永墨眸微动：“不敢。”

不想为情所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永：从今往后，本公子要做个拔吊无情的人。

杜小王爷哭喊：阿永你回来，本王给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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