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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瞠目结舌。灰林难以置信地看着霍尔就这样挂断电话，准备快步返回独立会议室继续开会。

“我说……”他忍不住开口唤住霍尔：“你刚才听到我说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薇拉大小姐家的侍女吧？”

霍尔站定，回头俯看向灰林的时候微微一挑眉，似乎在说当然听到。

“那你知不知道，薇拉究竟是谁？”

“谁？”

“那可是威斯特公爵的小女儿。”

“所以？”

“所以你除非是疯了才会拒绝。”

霍尔不理解地看着他。

“人美声甜还有钱！富可敌国的那种！”灰林同样不理解地看回去，可谓苦口婆心的劝道：“初见后第二天就单约你，对你没意思才怪！”

“灰林。”霍尔回来几步，双臂撑在对方的办公桌上，幽暗的目光微微俯视下来。

精致凌厉的五官在这个角度里一览无余，全无一丝死角。

了不得。了不得。

灰林往后方缩了半寸，心想别说是其他女警，如果是要被这种男人掰弯，那也不是不能商量：“……恩？”

但看霍尔眯了眯眼睛：“你工作量饱和吗？”

“………”

灰林在对方如千斤重的视线里咳嗽了一声，转头把脸完整地埋在了电脑屏幕的后方。

******

当日正午。

威斯特家族旗下诸多地产之一，某栋位于中央城区核心地带的别墅豪宅中，侍女模样打扮的少女正以静音吸尘器清理着价格可供普通百姓买下一间单身公寓的地毯。

忽然，她听到后方交叠的步伐渐进，回头看到下人领进来的客人，瞬间惊得失手，吸尘器跌落在了地上：“您早晨时不是说，您这周末没有时间和我们小姐见面吗？”

“对。没有。”

“但我今天有。”

一身来不及更换的黑色笔挺警官制服，霍尔站立在这金碧辉煌的客厅入口，肩膀挺拓，双腿修长。他淡淡开口，回答一时手足无措的侍女。

******

“小姐正在书房学习。”

但作为贵族千金的贴身侍女，女孩果然很快调整好了礼仪，神态间转而有股兴奋，将霍尔一路快速引导上楼，指向一处紧闭的房门：“您请直接过去。小姐若知您借午休时间特意赶来，一定万分惊喜。”

倘若换做往常，霍尔会要求侍女引见。但在今日，这位英俊的青年警官心中似有心事，幽深目光些许沉了沉，便径直一人走去了房门前，敲门。

“进来。”

薇拉细软的声音很快从门后传来，想来以为是侍女，应答时无半分犹豫。

霍尔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占满了三面靠墙空间的诸多书架，被各式书籍填得满满当当。

随即，他的目光再往前移动，看到栗色精木地板上，空着一双粉红丝绸拖鞋。

丝绸拖鞋的旁边，是一只自带移动滑轮的真皮座椅。

椅垫上，一只粉足踏在上面。

白皙的脚跟透着柔美的淡粉色，精巧的脚踝往上，是一条纯白丝绸长裙。裙摆被撩起几寸，露出如同月光凝成的匀称的小腿。

薇拉大小姐，此刻正赤足踩在座椅上，另一脚踩在书架某层的台面，姿态豪放。女孩纤细的右臂高高抬起，试图够到最顶层上的一本读物。

右手腕上仍然戴着那条纤细的浅金色手链。

“桂圆，”她对身后进来的人一边说一边回头：“你能不能帮我……”

话讲到此时，对视上了门口，霍尔警官那一双带了些玩味意思，正上下打量她的黑瞳。

薇拉：“……”

为了防止女神形象一瞬间崩塌为女汉子，她飞快把双腿好好并在一起，站姿乖巧。细嫩的脚趾在椅面上紧张地蜷缩了一下。

霍尔：晚了。

薇拉是否正在万分惊喜，霍尔并不很确定。但惊——是一定惊了。因为他看到她的小腿一晃，脚下的滑轮座椅忽然失去平衡，开始向外侧滑开。

一瞬间，薇.弱不禁风.拉竟然反应很快。她转身，双手死死扒住了巨大书架顶层的边缘，踩着慢慢滑走的椅子的双脚很是拼命地往回用力，并还抽空安慰赶到身边的男人：“没事没事！我不会掉下去！”

霍尔无奈，伸出来帮忙的手又收回去，看她整个人现在像小猫伸懒腰似的，在半空中被抻得很长很长。

薇拉双手扒着书架边缘，借力，终于以双足将滑轮椅拽回原来的位置，成功落回地面。

然而，还没等她抬头能对霍尔笑一下，接下来，眼前这一整排书架都向前方一晃……

这摆放了部分书籍的书柜终于还是被撼动了，彼此连并着一口气直接倒下来。

“………”

薇拉整个人顿时绝望了。

这第二次见面，和她预想中不同……

理想情况下，她会精挑细选盛装打扮，和霍尔警官约在一个温馨绝美的场合重逢。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让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然后就是对案情进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不是，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在对方眼睁睁的注视下即将被厚书柜拍成肉饼。

眼前世界忽然一转。

好闻的烟草味道一时间铺天盖地。

腰部有被男人大力抓握的感觉，一瞬之间，她感到自己被霍尔抱得腾空而起，双腿离地，随即被他轻稳放到了书房中央的办公桌台面上。

薇拉听到身后书籍从书架上一本本砸到地面的声音，暴雨似的。随即，那书架也完全“轰隆”一声砸到了地上。

她被霍尔抱去坐在办公桌台面，粉玉似的赤足悬空，和地板有着一段距离，看到面前的男人做完一切，并没退后，而是双手撑在她大腿两侧，俯下身来。

个子太高，霍尔要弯下腰来，才能和坐在桌上的薇拉保持平齐的对视。

可这一俯身，距离就太近了。

近到能看清他锋锐逼人的眉眼，修长的颈线，明显的喉结，系结工整的领带。

简直被男人身上好闻的烟草味完全围拢，淹没了。

被这样圈起来端详，像是成了占有物。薇拉莫名想逃走，但又感到双腿有些发软。

到底要看多久……

薇拉尝试着赤足一抬，轻轻踢一下他那大长腿。含了些警告意味。

膝盖上传来软绵绵的力度，一股在来前被熄灭的火反而被燃起。霍尔微微一挑眉：“又袭警？”

“……”明明是你看上去越发危险了。

接着，又让这男人细细端详了半响，听到他低声自言自语：

“不化妆，也蛮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