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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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岁的刘长辛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他是我的老乡。”“还好你及时赶到。”年轻的刘长辛感激地看着祁澜，哽咽道：“刘姐差点做了傻事，还是为了我……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祁澜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医院吧。”

听到“医院”两个字，年轻姑娘的脸又白了几分，拉住她刘姐的胳膊，“不，我不要去医院，刘姐，不要让我去医院，我不要……”

刘长辛深深地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多种情感揉杂在一起，理解，悔恨，还有愤怒。她闭了闭眼，冷静道：“那我们送你回家。”

刘长辛在一栋五层楼的居民楼里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地方虽小，但看得出来她有精心地打理，里面干净整洁，生活用品摆放整齐。一直在发抖的年轻姑娘回到家后总算缓了过来，在刘长辛的搀扶下回房间躺下休息。祁澜没有进去，在客厅的小板凳上坐着，有一根没一根地拔身上羽绒服的鸭毛，见刘长辛走出来，抬头问：“她睡着了？”

刘长辛点点头，把发丝挽在耳后，“你是时管局的人？”

祁澜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时管局，祁澜。”

刘长辛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问：“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祁澜扬扬下巴，“不如我们坐下来谈。”

刘长辛身体僵硬地在祁澜对面坐下，不等他发问便开口道：“我只是想陪陪她。”

祁澜没有插嘴，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继续。”

刘长辛双拳攥得死紧，“我知道她很苦……意外怀孕后被男朋友抛弃，父母视她为家中的耻辱，和她断绝了关系。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在大城市里孤苦无依，受尽冷眼，她甚至想到了去死，却被一个女人救了下来。那个女人和她有相同的遭遇，在她身边陪着她，开解她，她是唯一一个支持她把孩子生下来的人，是她那段黑暗岁月中唯一的光。可后来，女人消失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只记得女人的名字。在女儿出生后，给女儿取了女人的名字。”

祁澜轻声道：“那个女人，就是你吧。”

刘长辛低下头，紧紧地握着茶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知心姐姐，也没有愿意保护她的人，从始至终，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祁澜沉默地看着这个中年女人把近二十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这些话她一直憋在心里，无人可讲，她牢牢记着帮助她的恩人，不惜耗巨资回到二十年前就为了找到她，可最终只有一个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能救赎她的，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等她稍微平静了下来，祁澜才继续询问：“刚刚那个男人，是你女儿的生父？”

刘长辛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是，就是他……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不得他去死！”

“所以，要他的命也是你穿越的目的之一？”

刘长辛一愣，垂下眼睛，“我想过杀他，我不想坐牢。但是刚刚那个情况，我实在没忍住。祁……祁警官，我这种情况会被判刑吗？”

“一切等回去再说。”

刘长辛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坐牢，我不能让我女儿知道这件事，不能……祁警官，你帮帮我，我知错了，真的……”

面对女人的苦苦哀求，祁澜还是那一句话，“等回去再说。”

刘长辛用手捂住脸，双肩颤动，不住地啜泣。

“还有一周时间隧道才会打开，这一周内，你每天都必须准时向码头报告，我也会随时看着你。希望你不要再一错再错。”

刘长辛抬起头，露出满是泪痕的脸，“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目前还不至于。”

刘长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陪着她？”

祁澜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略一犹豫，颔首道：“可以。不过你必须随身携带联络器。”

刘长辛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一定准守规矩，谢谢你，祁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