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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澜在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下。他先给王学军打了个电话,汇报完情况后,哆嗦着用冷水洗完脸,溜进冰冷的被窝。在2018年被暖气宠爱着的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老妈说得没错,他的确应该找个媳妇来暖暖床。

躺在床上,祁澜把刘长辛的案子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总觉得哪个地位有些违和,可琢磨许久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自己太多心了,祁澜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次日,天已经放晴,积雪未化,气温似比昨天还低。祁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追踪器,上面显示刘长辛正在市中心的一处百货商店里。既然允诺了刘长辛一定的自由,祁澜自己也必须负起责任。他忍着困意穿好衣服,前往商场,很快就找到了正在买买买的刘长辛。她并不意味祁澜的到来,对她客气地笑笑,有些紧张地问:“我想在走之前替她买点东西,这不算违法吧?”

祁澜扫了一眼她提着的袋子,里面都是一些毛巾,被套等常见的生活用品。“你买吧,”他说,“我在门口等你。”

百货商场门口有一家粉面档,飘出阵阵肉香,没吃早餐的祁澜点了一碗牛肉面,打算边吃边等。这家牛肉面肉烂汤鲜,面质精细,分量很足,加上特质的油泼辣子,祁澜正吃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时听到一个清脆的童音脆生生道:“叔叔。”

祁澜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在茶馆遇见的小鬼头。男孩头今天似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衣服款式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新颖,像是高级的进口货。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果然没错,男孩头这行头说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也没人不信。

“哟,小鬼!”祁澜笑着和他打招呼,“今天穿这么好看,是要去和小女生约会吗?”

男孩眨眨眼睛,“约会?约会是什么?”

祁澜心道还是不要教坏小孩子比较好,道:“没什么……你爸爸呢?”

男孩晃晃脑袋,“不在。”

祁澜惊讶道:“那你是一个人在这里?”

“不,我爸爸让他跟着我。”男孩指了指路边,祁澜这才发现在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在男人身后,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九十年代能开得起车的人非富即贵,更别说是奔驰了。祁澜好奇道:“他是你什么人呀?”

“他是陆叔叔的人。”

祁澜猜测,“陆叔叔?是你爸爸的朋友吗?”

男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仰着小脸看着祁澜,“叔叔,今天我们还堆雪人吗?”

祁澜捏捏男孩的脸颊,好笑道:“昨天还没堆够?今天哥哥有点事,你找那个叔叔陪你玩。”

“我不要,”男孩果断道,“我不喜欢他。”

祁澜为难地皱起眉,他是不能离刘长辛太远的,“那我带你在这附近逛逛?”

男孩思考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地点头,“好吧。”

百货商场是本市人流量最高的地方,不少摊贩都在这里摆摊,市民也乐意逛。本就不宽的路面被摊贩占领,不少市民还在路上推车自行车,人一多起来就开始堵,和赶集的架势一样。祁澜怕男孩走丢,让他抓着自己的衣角,“跟紧了。”

那个不被男孩喜欢的中年男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数米的距离。男孩走得飞快,还拽着祁澜一个劲地往人多的地方挤,绕得祁澜头晕,忙道:“别转别转,那个叔叔跟丢我们啦。”

男孩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想把他甩开?”

祁澜嗤笑一声,“你几岁了?”

男孩不知道祁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八岁。”

“我可二十八了,”祁澜揉揉男孩的头发,“还看不穿八岁小鬼头的心思,你当我傻啊?”

男孩抿抿嘴,好似在说你本来就傻。祁澜看见旁边有一再卖糖人的小贩,手灵巧得很,刷刷几下就拉出一只像模像样的兔子,惹得不少孩子驻足观看,就连小大人模样的男孩也被吸引了目光。

“想要?”

男孩盯着活灵活现地兔子,用力地点点头。

祁澜便对摊贩老板道:“麻烦来一个……算了,两个吧。”“好咧。”老板热情道,“同志要什么?兔子,狗,牛?您要什么我都给您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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