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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莫愁抬手打住他不合时宜的嘚瑟,翻身上马,冬雪早已?收拾完,巴不得说就等主子说开?殷莫愁抬手,打住李非不合时宜的嘚瑟,翻身上马,冬雪早已?收拾完,就等主子说开?拔。这边孟海英也?说准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良久,殷莫愁说:“我虽将程远当亲人,但没打算告诉他你的身份。”

李非:“明白了。我会注意?些,有?些不方便出面的,让余启江和黎原去做。”

说罢抓起马鞭一甩,绝尘而去。

兵部。

虽然?对面的顶头上司和蔼可亲,可黎原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找我有?事吗?”程远慈祥的声音传来,“是不是昨天救火太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两天?”

“不用不用,下官没事。”

哪有?一来啥活都没干就休假的道理,黎原可不想给人二世祖的印象,连忙摆手谢绝。

“这里没外人,不用称下官,以后私底下就叫我一声程伯伯吧。你看,你爷爷和我爹是患难之交,都是跟着先帝一起打江山的,叫我一声伯伯,你不会不愿意?吧。”

“哪里哪里,是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要请程伯伯多?多?指点我。”黎原迟疑道,“不过……下官……啊我今天确实是有?事找程伯父……”

“什么事,尽管说。”

“关于吴侍郎之死,怀疑是他杀,有?些事情,大理寺少卿余启江想和您核实一下。”

“什么,吴敬是被谋杀的!”程远拍案,一改慈祥的样子,露出焦急,“是谁,谁狗胆包天竟害我兵部的人。”

“还没查出来。余启江说您官职在他之上,不敢贸贸然?来问,让我来问看看您有?没有?时间……”

“还等什么,”程远的语气有?点急促,“快请进。”

说罢便喊人去请余启江,又着人泡一壶好茶来。

按理说,他是纵横官场的老尚书?,本不该如?此坐不住。可转念一想,但凡有?点良心的上司,知道自己的心腹手下是被谋杀,可不得帮他报仇。黎原如?是揣测。

“你还是年轻啊。”

趁着余启江进来前还有?会儿功夫,程远对黎原叹了口气。

黎原:?

程远解释说:“余启江是陛下金口玉言赐名的黑判官,但他常年办案,对官场所涉不多?。而我不得不想得更?多?,如?果是吴敬私怨倒还好,我怕就怕……”

怕就怕——

黎原一点就透:“寒门与世家的恩怨!”

作为曾经的京城头号纨绔子,黎原简直不要太清楚,有?些家伙玩起来有?多?过火,吴敬是这两年京城升得最快的寒门之一,甚至传闻他是下一任兵部尚书?。如?果真当上,将是本朝有?史?以来爬升最快的寒门。多?少世家子弟背后嫉妒又嫌恶。

“嗯,希望别扯上这些吧。”程远的语气里充满忧虑,“如?果是这样,整个?六部街都要卷进来——世家们总是互相包庇袒护,而寒门会认为受到极大侮辱。”

在世家和寒门的争斗中,黎原一直是比较特别的存在,说起来,他自己也?是将门之后,靠爷爷的赫赫战功晋升为豪门阶层。黎原明白,皱眉头道:“原本世家和寒门还算相安无?事,一旦闹起来,风平浪静的朝堂将因此案掀起没完没了的互相攻讦、弹劾。”

本朝立国?不到百年,才第三代,这样一个?年轻的帝国?可经不起内耗。

一瞬间,程远惊讶地看着黎原,这年轻人已?经不能用“孺子可教”来形容,难怪殷莫愁不经考核,直接将他从带到兵部。

程远沉默良久,才道:“后生可畏啊。”

黎原被夸得脸一红。

这时,余启江进来。

“我早该想到的,”程远邀余启江入座,亲自为他倒茶,“兵部失火那天,你过来,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和黎原相熟,来串门的。你那时就已?经知道吴敬是被谋杀的吧?”

言语中,老尚书?有?些感慨自己变迟钝。

“下官有?确切的证据。”

“库房失火会不会也?——”

当程远说出这句,余启江自然?接话:“我们怀疑凶手是兵部的人,放火烧库房,是要抹去他的手稿笔迹。”

“什么笔记?”

程远听得云里雾里,将“笔迹”听作“笔记”。

“凶手和吴敬很熟悉,甚至可以用亲近来形容,他们经常书?信往来。”

“原来是这样。”程远想了想,又说,“要查验笔迹也?不难,我把人都叫来,每人写一篇文章,自然?就有?——哦,要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写一篇。”

程远倒是坦荡,看样子,他不知道嫌疑人是吴敬的同性恋人,否则也?不会如?此“自荐”,黎原盯着上司两鬓花白,想象他和吴敬会是你侬我侬的相思?情,几乎憋不住笑意?,赶紧捂住嘴假装咳嗽。

木讷如?余启江也?“噗”地一声:“下官确定?程尚书?绝不会是凶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程远盯着余启江,忽然?明白过来。

“听你的意?思?,已?经有?嫌疑人了?”

“是。”余启江将吴敬的死因详细介绍过,又说,“吴敬被杀当晚有?目击者?,看到了杀手的样子,我们已?贴出告示,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他,接着顺藤摸瓜,抓到买凶者?。”

按殷莫愁的意?思?,案情细节对程远皆坦诚相告,这点余启江也?不反对,毕竟程远是兵部尚书?,是死者?和凶手的主官,若能争取到他的支持,接下来在兵部走动喝查案将事半功倍不少。

果然?,程远一听就坐不住了。

“买凶杀人?!我手底下怎么出了这么个?混账!你们一定?要帮我把他揪出来!我一个?老臣,不想看到世家和寒门斗,何况还把兵部当战场,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暂时不用,除了大理寺,我们这次还有?一位江湖高人的帮助。”

“哦,是那个?李非吧。”程远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这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原来他这么有?本事……难怪,殷帅从不轻易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金牌给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黎原敏锐地听出老尚书?口气里的失落。

黎原虽知道李非身份,但也?没多?解释,本来朝廷权贵结交江湖人士也?是常事。

“吴敬是个?不错的手下,可惜……”

程远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显然?还在为失去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而惋惜。这时程远叫人进来,吩咐了几句,那人又出去。

“吴敬有?个?同性恋人的传闻,听说在六部街引起很大波澜。”余启江说,“恕下官冒昧,请问兵部有?处理这事吗?”

余启江算首次单刀直入的谈起嫌疑人,黎原果然?看见,程远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原来嫌疑人是“他”的表情,但又脸色变了变,最后摇头。

拜托,程远在心里喊了声余木头,我能处理什么呢,就算觉得男男之情有?违天理,可是……老子的顶头上司,堂堂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就是众人皆知的“龙阳癖”吗?

处理这,怕是殷帅会先把我处理咯。

程远心里腹诽不停,脸色沉沉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殷帅的人,就是自己人了。我不妨直说。那段时间流言蜚语,确实震动不小。六部街现?在越来越多?刘孚的人,我听说,几个?文官写了打油诗,酸溜溜的,讽刺我们兵部是上行下效,淫俗将成,败国?乱人,实由兹起。

你们听听,能听得下去吗?什么上行下效,不就是暗讽殷帅。我怀疑就是刘孚在背后指使他们。兵部里寒门多?,书?生意?气,我让他们都住嘴,不要跟那些世家争论,免得事情越闹越大。”

“怕传到殷帅耳里?”黎原说。

程远不停点头:“我告诉他们,兵部只管埋头把陛下交代的事做好就行,其他什么的,公道自在人心。恰好那段时间,因为刘御史?,弹劾殷帅的奏折满天飞,朝堂经常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吴敬这事也?就被淹没,加上并无?实据,过了段时间已?没人再提。”

“程尚书?对吴敬还了解多?少?”余启江问道。

“老实说,除了公务,其他不算太了解。”

程远一向随和,在黎原面前更?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态度。

“兵部的人太多?了。除了我尚书?一人,有?三品侍郎四人,其中两人在兵改署。正四品的,有?主事四人,另外职方主事二人,驾部主事二人,库部主事二人。正四品以下的有?令史?三十人,书?令史?六十人,制书?令史?十三人,甲库令史?十二人,亭长八人,掌固十二人,分别掌武选、地图、车马、甲械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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