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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旁。
“我是愚、不识字,但我也受不得这样的侮辱。他当了官,人人都说?我是糟糠之妻,说?吴敬没有?休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什么狗屁仁义,我们一起挨饿受苦过来?,我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凭什么休我!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么又要对我甜言蜜语,诓我嫁他,就?为了骗我给他传宗接代吗!”吴夫人露出少有?的软弱,“我没脸活了,我……我真宁愿他外面养女人都好……”
“这事怎么传出来?的?”
“隔壁家是吏部的,听说?在?六部街都传遍了,他回来?一说?,左邻右舍全?知道……”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
“我趁他不在?,去翻他的东西,他把跟相好的情书藏在?一个盒子里,被我找到……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可你不识字。”
李非忽然?打断,等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吴公子。
“这些都是你儿子念给你听的吧。”
吴夫人点头?。
“情书还在?吗?”
“烧了,看到当天我就?全?烧了,哼,吴敬回来?还跟我吵了一架,不要脸的男人。”
吴夫人倒是解心头?之恨,殷莫愁却皱起眉头?。
“你知道吴敬的相好是谁吗?”李非又问。
“不知。从那?以后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一说?就?吵。刚开始还怕人听见,顾着脸面,后来?越吵越凶,左邻右舍都听得见。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臭不要脸的,我非杀了他!”吴夫人咬牙切齿。
想想也是,以六部街消息之灵通,官员们之喜好八卦,邻居们之爱隔墙竖耳,但凡知道吴敬跟哪个男人好上,还不传得人人皆知。
“有?可能是情杀。”
——李非想起他在?旧石场和余启江说?过的话。
那?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
吴敬的情人到底是谁?
是一介书生还是武夫,是普通平民还是朝廷官员,连生活在?一起的吴夫人都不知道,现在?连情书都被烧了,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掉。
殷莫愁侧头?,似有?悄悄话说?,李非忙凑过去,听她说?:“你去问问那?个小孩。”
李非拍脑袋:“对哦,吴夫人不识字,是她儿子给她念情诗内容。咦,你干嘛不自己问?”
殷莫愁冷冰冰地说?:“我讨厌孩子。”
一开始,李非还有?点不明,想了想,回想起那?次集市投壶,殷莫愁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历历在?目,李非恍然?大悟,吭哧笑:“是讨厌小孩,还是怕小孩?”
这话崔纯也问过她。
反正不管是讨厌还是怕,总之就?是一个字。
烦。
“总之不喜欢。”殷莫愁丢下?这么一句话,站起来?负手?而立。
怕娘,爱吃酸,烦小孩,李非对殷莫愁了解越多,就?觉得眼里的殷莫愁越来?越可爱。
“诶,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李非问。
“我叫吴谋,爹爹说?希望我做个有?长远眼光有?谋略的人。”小小的吴谋看着殷莫愁回答,但她却别过脸,看都不看。
“你爹这目光真够远的……”
远得都把自己命送了。
李非有?时?爱胡说?八道乱开玩笑,但嘴上很积德,修养也好,从不说?伤人的话,何况还是对这么小的孩子,因正色道:“吴谋,你记得情书的内容吗?想好再回答,我是替殷帅问话。”
“我记得。”吴谋挺胸说?。
李非窃喜,却不着急问话,又道:“你是一个男人,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哦。”
故意这样郑重其事地说?,不再称呼他“小屁孩”,是看出吴谋若不是个傻子,就?是性格稳重,从吴夫人被抓到现在?,竟无哭闹,尤其第一次开口,口气像大人一样,而且还敢于直视殷莫愁。
殷莫愁既不点头?也不出声,背对着他们。
对七八岁的孩子,至于怕成这样嘛——李非悄看殷莫愁僵硬的表情,越想越好笑。
果然?,得到表现机会?的小吴谋挺起胸脯,一脸镇定:“保住不会?对殷帅撒谎半个字,我还能默写出来?。”
“当真?!男子汉大丈夫。”
“当然?是真的,一开始,里面很多意思我都不懂,就?去翻书找,所以印象深刻。”
殷莫愁便着冬雪准备笔墨纸砚。
“我全?写出来?,殷帅可以放了我和我娘吗?”吴谋提笔,忽然?问。
连番经历变故,又面对这么多人,他却能从母亲和这些大人的对话中看出来?,这个母亲称呼为“殷帅”的人是所有?人里最有?权势的,好像还是他父亲的上司的上司。只要殷帅同意,全?天底下?大概再也没有?人会?为难他母子。殷莫愁也颇为惊诧,这么小小的一年纪竟敢和她讨价还价,她背对着他,点点头?。
“人小鬼精啊你。好了,殷帅答应你了,快写吧。”李非催促。
吴谋提笔就?没再说?话,全?神贯注,洋洋洒洒写了二十几?张纸。
“有?意思了。”李非一张张拿起来?看。
说?是情书,其实每张只是短短的两三行字,言简意赅,可字里行间又是满满情意。
“你看看。”李非从中挑出了五张,递给殷莫愁,“有?些还是同性恋人的典故。”
李非把这五封情书由?字数从少到多排了个序,分别是:
一、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二、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三、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君同舟。
四、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
五、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君靡乐,我忧心,当初若料今,宁愿安贫。
“无草不死,无木不萎。”李非念了遍,“这口气是至死方休啊。”
“像这么回事。”殷莫愁把那?些情书往李非怀里一塞,“你再去问问他,没有?日期落款。”
“对,差点就?忘了。”李非低头?笑叹,“我只顾着看内容,写得也太美了。莫愁,我在?想,他日也能否为你写出这么优美的情话。但我可能学不来?,一坛好酒三两道菜,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霎时?殷莫愁表情顿了顿,似乎都忘了如何反应,她打量他坦然?的表情,少顷,笑起来?:“这算对我表白吗,别开这种玩笑了。”
空气凝固半晌,活泼的李非一言不发。
他还是既往笑嘻嘻的,但如果仔细看,就?能看见嘴角线条有?点绷紧,带着一丝尴尬和自卑。
在?殷母面前时?,他吃过“一本正经”表白的亏,所以这次看似不经意,其实是他构思的许多场合之一。不想再像上次那?样铺垫太多,来?不及到正题就?被大帅“扫地出门”。
这是一次水到渠成的试探,尤其在?看到吴敬的情人写的情书后,李非那?种潜意识里蠢蠢欲动的感?觉忽然?涌上来?。
“别开这种玩笑。”她这样回答。
任他精打细算也好、看似随意也罢,她都那?么直接地回答。到底是殷莫愁,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殷大帅。
“主子,笔墨纸砚,我收起来?吧?”冬雪忽然?插话。
出发前,“反非党”开过重要会?议,春梅因为要兼顾老夫人,孟海英统揽护卫之责,路上在?跟殷莫愁最近的只有?冬雪,所以“让燕王离大帅远点”的任务自然?落到冬雪头?上。
不过因为上次李非没有?捅出冬雪和孟海英为难他的事,冬雪态度稍有?缓和,没那?么针锋相对。只是本能令她还是排斥李非,更不能忍其“调戏”自家主子。
殷莫愁是个粗线条的,没觉得突兀,因回答:“收了吧。”
刚被大帅拒绝,侍女又对他反感?,李非头?皮麻麻的,他转过身,吴家母子就?看见了这么个表情复杂的家伙。
不知他跟殷莫愁谈了些什么,皱着眉头?,眼角吊得老高,英俊的五官竟有?些拧巴。
看上去颇为狰狞。
是要对付他们孤儿寡母么?
“都有?落款时?间,但我记不全?了。”吴谋很紧张,生怕殷帅反悔。
孩子这一说?,李非方回神,安慰道:“不着急。你已经做的很好,能想起多少是多少。殷帅答应放你们走?仍然?作数。”
小吴谋能感?到李非郁闷背后有?说?不清的意图,远超越他小小年纪能理解范畴,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全?身绷得死紧,有?限的能量都汇到大脑里令记忆快速运转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君同舟——
“这,这是第一封信。我记得是前年年底。那?时?爹爹刚升官,发了第一个月饷银,爹爹就?带我们去酒楼庆祝。”“这是第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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