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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细腻心思,胡思乱想地飞过一堆假设:皇上要见我??我?可不想住什么劳什子燕王府。还是要让我装男朋友?好躲过老夫人隔三差五的催婚。如果是这条,嘻嘻……
什么叫天上掉馅饼,什么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什么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呸呸呸,最?后这句比喻不算。
一桌菜果然很合殷莫愁胃口,她又夹起醉虾,嘴里嘟囔着:“吴敬案,你替我查查呗。”
李非:……?
李非有?点不明所以,既然要查,早上兵部和京兆府话事的都在,却片字都不提,只呼啦呼啦一顿教训,把二品的大员骂得委屈到快飙出泪花来,但他自认朝廷的事没有比殷莫愁更懂,这会儿当然不会露怯,大大方方若无其事地回答:“行,交给我?吧。”
殷莫愁知道李非不会推辞,接着开始筹谋:“你毕竟没有官职,代表我?查案需要身份。这样吧,我?回头交代下去,就说你是我门客。程远不是多嘴的人,见帅令就如同见我?,他会帮你,也?不至于太不名?正言顺。委屈你了,王爷。”
“客气。”什么当乘龙快婿的好事,本来就是随便瞎想,李非理了思绪,爽快说,“都听你的。”
殷莫愁:“我?相信你会有?分寸——没分寸也不要紧,遇上不听话的就直接骂。”
反正满朝文武都知道殷帅的暴脾气。
李非:“懂的。”
这些年走南闯北,八面玲珑,装什么像什么,他像个“千面人”,流落崮州时装过乞丐,走南洋时装船工,就单单殷莫愁知道的身份就有什么张老板李师傅……让他装殷帅的门客狐假虎威吆三喝四简直不要太简单好吗……
“不过嘛……”
“怎么,还有?不能骂的人?”李非挑眉,想不出还有?谁是殷帅忌惮。
“呃……”
殷莫愁还很少有?这种不好启齿的。
李非着急问:“到底什么难处?”
殷莫愁“唔”了好久,把李非都等急了,才说:“下面的人可能会在背后议论你,你听见了不要生气。”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李非松口气,翘起二郎腿笑说,“外界都说殷帅喜怒无常,她的门客自然是有样学样咯。我?查我的,管他们说去。”
殷莫愁皱眉,心道:要不要告诉他?
算了,与其到时被人说,还不如现在自己挑明。她不是磨叽人,饮了杯中茶,干脆道:“他们会在背后说你是我的男宠。”
李非:“……昂?”
殷莫愁:“……我身边忽然出现你这么一号人物,全权代表我?……这么信任的关系……”
而且皮相也还不错。
咦,怎么说着说着好像耳朵有点热。
李非愣半晌,脸色变幻了个一年四季。
男,男宠……还真是头一遭。
人家从前只卖艺,没卖过身的!
想当人乘龙快婿没当成,却要当男宠!
殷莫愁也?觉得不好意思。
想想也是,人家一王爷,虽然是流落江湖的那种,但基本作为男人的尊严和面子还是要的,谁愿意自己被说以色伺人。殷帅不喜欢被人拒绝,见李非久久不语,想是为难又不好意思反悔,索性说:“要不算了算了,我?另找人去办。吴敬的位置不能空悬太久,我?思来想去,准备让黎原补缺,顺便让他调查。黎原就是阅历太浅,怕他轻易相信人,但我?会好好教?他……”
“别别别,”殷莫愁是个说一不二的,话若收回,李非就没机会了,赶紧道,“我?没后悔!我?刚才其实是在想要怎么装才像,我?其实挺喜欢挑战新角色的!”
“当真?”
“当真!”
李非愉快地接受这个设定。久经江湖锻炼出他强大的消化能力,只见他眉梢含春地一挑。
“而且,男宠是兔儿爷,是对男主子,所以这个叫法不对吧,准确地说,你应该是叫我装你的面首。”
面……首……
噗,殷莫愁一口茶全喷出来。
李非已经进入面首状态,哈哈大笑:“我?想好了,我?得好好拾掇拾掇,这几天不下厨,省得浑身油腻味,对了,再去同福号整套漂亮的行头,弄几件上档次的配饰,我?要给殷帅长长脸面,再不能叫人说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品味太差。说起来,殷帅的面首也?算天下第一面首了对吧,哈哈哈哈……”
殷莫愁:……
李非沉浸在角色构建中:“当然对外还是只能称男宠。既然是以色伺人的男宠,那么他的出身一定不怎么好,我?得给自己编个身份,唔,自尊心也?不能太强,看上去要好说话,但也?要有?一丝傲气——毕竟是殷大帅的男人……”
殷莫愁:……
之后,为让李非对兵部加深了解,殷莫愁向他介绍兵部概况,顺带说起她目前最?关注的头等大事——兵改计划的来龙去脉。李非听得很认真,也?很兴奋,遇到一些细节,他甚至会提问,显得像小孩求学般雀跃积极。终于能帮殷莫愁做点事,而不是总有求于她,害她落水着凉,又?惹她烦。
“既然你这么看得起这个新角色,”殷莫愁说,“不如在调查吴敬之死前,先以男宠身份和?我?去趟欢送外国使节的宴会,当是演练。”
“好!”李非大喜,捏出娇滴滴的腔调,“大帅要带奴家欢送哪国使节?”
“北漠王子。”
“……!”
半个时辰后。
西城区一处住着六部官员的巷子。
“你们是什么人?!”
“没看见这是灵堂吗?怎么还闯进来?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是兵部三品侍郎的家,容你们胡来?!”
“你们是京兆府还是兵部的?我?告诉你们回头我就找程尚书说理去,我?可知道他住哪儿!”
……
“吴敬啊你睁眼睛看看现在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
“啊啊啊啊那是棺材啊你们也敢动……放开快放开……来人啊救命啊……官差抢死人啦……”
正是午休的时候,隔壁邻居先后听到了吴家母老虎的质问、怒吼,以及哭泣。不过她平时人缘极差,左邻右舍也?就是探个头看看有?什么事儿。
从乱糟糟的声音里听出,不知道是哪个衙门的衙差将前兵部侍郎吴敬的棺材抬走了。
人就躺在里面呢。
哎呀也?真是不忌讳,太凶悍了。
听说吴家母老虎早上去大闹兵部,现在就招报复?
吴夫人在门口失魂落魄地坐着,看那些衙差将棺材固定在马车上,扬长而去之前,领头的官员黑头黑脸,冷冷地回头说道:“我?们不是京兆府、也?不是兵部。”
吴夫人:???
黑脸官员:“大理寺查案。”
巷子里不乏好事之人,立马就有?不少人从自家门里探头张望,只见带头的黑脸官员,是真正颜色意义上的黑,再看气势,指挥衙役冷厉果决,雷厉风行。
“黑判官余启江?!”
有?人惊呼。
有?人从墙角悄悄退去,向宰相府报信。
夜色降临。
李非摊开双手,像穿花蝴蝶,在殷莫愁面前大大方方转了个圈。
大哥,你干嘛?!
殷莫愁愣了愣,才仔细看这家伙今日的衣着。
才半天功夫,李非已把脸上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早上还穿象牙白袍,称得上英俊好意气,晚上却换了套枣红色绸缎,十分贴身,很显他精壮高挑的身材。果然是京城第一成衣铺同福号的杰作!他把头发放下来,用一根普通的杏白头绳着,垂下的头绳分左右半搭在肩膀。
这副打扮,不是风流,简直称得上风骚了。
“李……李非你这是?”殷莫愁从未想过有?天她会养面首,但如果真的养一个,大概也?不会超过李非这样的。
此面首只应天上有?啊。
开始并不注意,这么转圈,绸缎衣摆轻轻舞动,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更显丝滑,还有?耳边两根发绳也?跟着飘逸,有?春雪冻梅花的阴柔美。
如果再捏把折扇,定是玉树临风。
即使没什么审美品位的殷大帅偷偷想,心跳不由漏跳两拍。
李非心有?灵犀刷,刷从背后抽出象牙骨扇,扇子带一块象牙雕小坠,坠子镂空雕成色子造型,细看,上面竟是个从四面看上去都能看到的“殷”字!
“我?就对外说,这是大帅送我?的定情信物。”
刷,李非打?开骨扇,掩面做出一副娇笑样。
“还是你考虑周到。”殷莫愁对这人伪装和?编鬼话的功夫五体投地。
“大帅,人马都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孟海英看着登对的二人,急在心头,重重咳了声。
老管家一旁窃笑。
如今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稍微有点联想力的人都把李非的身份往那个方向猜测。
因是参加北漠王子的正式宴会,春梅冬雪俩姐妹不便随行,留在府中,尤其是冬雪,满脸忧愁地目送队伍出发。
演戏演全套,李非从殷府出发开始就与殷莫愁同乘马车。
“还看出我今天有何不同?”李非第一次扮男宠,上车就颇兴奋地问。
殷莫愁鼻子嗅了嗅,就是再迟钝,现在同在一个小小空间,也?闻出来了:“不是檀香?”
李非高兴:“总算闻到了,觉得怎样?”
“还可以。”殷莫愁说,“原谅我?对调香认知极为有限,除了檀香,唯一认识的就是母亲拜佛时烧的香。”
李非:……
“好了你打?住吧。”李非自觉无趣,转了话题道:“这次宴会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殷莫愁想了想:“记住他们是敌人就行。”
“北漠人茹毛饮血、不事生产、专门劫掠,百年来不知入侵过多少次中原,烧毁了多少北境百姓的家园。好在你俘虏了北漠大可汗,大大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至少能换来二十年太平吧。”
“没那么夸张,能有十年太平就不错了,”说起行军打?仗,果然殷莫愁认真起来,“北漠人是马上民族,天生骁勇好斗,大可汗因被俘受辱,早已斗志全消,暂不会东山再起。等他一死,就难说了。”
“但我?听说大可汗史耶哈的继任者北漠王子图拓并不好战,当年没有?参加北漠对大宁的战争,有?个说法,说因为他是大宁人和北漠人的儿子,而不忍心……”
殷莫愁大摇其头:“那只是许多边境百姓的美好想象。”
李非:“但他确实没有再发动大规模入侵。”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
殷莫愁说:“我?大宁礼仪之邦,一向不吝于对外族有最?友好的善意。就连军队里的士兵有的也?对图拓放松警惕,把他当作半个自家人。图拓虽长得一张大宁人的脸,但其母在生他没多久后就死去,根本无人教导其大宁的礼仪文化,图拓一个汉字都不识,从未读过诸子百家。你说,这样在狼窝里长大,怎么可能亲近大宁。”
“好战的血统不会忽然变得热爱和平。”李非原本只是找个话题随便聊聊,顺便了解一下今晚看他初次扮男宠的观众,却没想到触及这么深的政治,变得认真:“连我?都被骗了。”
“他出身不好。”殷莫愁决定对李非介绍更多。
“图拓的母亲原是北漠大汗从北境城掳去的众多大宁女子之一,因相貌好,被留在身边当婢女。说起来,图拓完全不够格进入大汗视线,他卑微地活着,在诸多兄弟中像空气般存在。
直到七年前,我?捣破北漠大营,活捉了大可汗史耶哈和?其继承者阿诺王子。我?将他们押送回京,这期间北漠发生了场内斗,大可汗儿子众多,王子们各自选择拉拢不同部落,企图趁大可汗不在,建立新秩序。
这次内斗中,图拓开始展露头角,最?终获胜,屠杀了所有?成年兄弟。眼见内斗将北漠消耗得差不多,先帝将大可汗放回去,留阿诺王子为质。而且先帝出手,召集北漠十三部落的小可汗在大宁和?北漠边境集会,劝服他们重新支持老可汗。从此,老可汗史耶哈重新掌权。”
“皇爷爷这招真妙。”李非感叹,“一擒一放一扶植,我?要是史耶哈,也?不敢再有?异心。”
“不错。而且图拓是聪明人,在草原部落反抗父汗是要遭天谴的,所以他顺大势归服大可汗。史耶哈的成年儿子中,除了阿诺,其余已经死光,也?只能重用图拓。但诡异的是,阿诺王子仅在一年后坠马而亡。”
李非:“图拓干的?”
殷莫愁:“我?们没有?证据。大可汗对他最?喜欢的大儿子、未来可汗继承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死去十分愤怒,又?恰逢新帝登基,为了安抚他们,免一年纳贡。如今大可汗已年迈,图拓基本成了北漠十三部落的真正话事人。”
李非感叹:“好一出庶子夺嫡,图拓的心机很深。”
否则如何能隐忍多年,一飞冲天。
殷莫愁轻声道:“所以我才带你来。”
李非一愣,心说是因为我的心机深?
夸我还是骂我?呢?
说话间,队伍到北漠使馆。
使馆外另有两拨人,一个是当年殷莫愁麾下副将、如今镇守北境的英武大将军顾岩,一个是因程远脚气病犯、替他赴宴的兵部侍郎游仁昊。
二人见殷莫愁从马车下来,先后行军礼。
那名将顾岩和?李非想象中的武将完全重合高大强壮,今日未着铠甲,能看出手臂的每块肌肉都强健有力,因常年镇守边境,大将的皮肤晒得黝黑,第一眼便能感受到那浓浓的粗粝豪迈之气。
殷莫愁朝这豪汉肩上锤了两拳,样子很亲熟,说道:“不必这么紧绷,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何况今日只是给他们送行。”
顾岩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低头说:“知道了,大帅。”
原来因顾岩常年和?北漠人周旋,沙场上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这时要把敌人当客人,有?点不适应。殷莫愁这样说,顾岩果然放松肌肉,调整出一副大宁普通官员的状态,与殷莫愁有?说有笑起来。李非暗暗佩服其适应能力之强。
之后孟海英也上前,与顾岩相见喜上眉梢,有?聊不完的话。
兵部侍郎游仁昊因为是刘孚女婿,远远没有顾岩和?殷莫愁那般熟稔,加上级别较低,只是公事公办地喊了声“大帅”后便站到后面。李非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在丁府,丁氏兄弟在小庙藏着一箱行贿账本,头号对象就是这宰相府的上门女婿游仁昊。再看这家伙面冠如玉,端得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
李非感叹官场如商场,都是知人知面。
殷莫愁也?没什么对游仁昊说的,只交代“你酒量好,一会儿放开了喝,不能被北漠人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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