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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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世子哭着闹着不肯喝药，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旁边的一个婆子上新进府的，不认得霍允，只当府里进了侯爷的下属。“你是……”霍允错愕。

祖父去世，两年里别说往侯府送封家书，就是对于妻子都忘在脑后，满心的厮杀嗜血还未褪尽，心里着实对这个陌生的夫人毫无印象。

他有些尴尬，极力想从记忆里挖出夫人的名字，奈何实在枉然，成亲不过两日他便去了北疆，哪里还记得洞房之夜二人寥寥数语。

更没想到两年没回家，世子妃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府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主人，还多了一个胖乎乎的儿子，霍允有的只是油然而生的不适应和不真实感。

晚间一家子三个主子一起用饭，霍允几次想开口，但都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扒拉一口白饭，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妻儿。

夫人性子温吞，慢声细语很是温柔，大胖儿子说话奶声奶气，但是有礼貌得很，小胖爪子不忘努力的拿勺子给母亲喂菜。

明明该是最亲密的一家子，但是霍允像是被排挤之外，侍候的奴婢想给他夹菜也被他挡过去，侯夫人一边喂儿子一边抽空拿了另外的碗筷给霍允也夹了菜。

“谢谢夫，夫人……”面对拿过来的碗，他显得格外局促。

“妾身该做的。”淡淡五个字倒一时觉不出什么别的滋味儿。

霍允埋头将菜吃个一干二净。

“他叫什么名字？”饭罢定定的看着夫人给儿子擦嘴擦手，霍允脑中反复组织了语言最后还是换了最糟糕的开头。

“怀慎。”

“娘亲？”小世子歪着头。

纤白的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无事，爹爹问慎儿叫什么。”

“哦……”小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扑进娘亲的怀里不动了，府中这两年未有生面孔，所以突然见了霍允总是有几分露怯的。

霍允眸色微暗，心中的愧疚破土而出。

“对不起……”霍允定定看着夫人。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呀？”小小的霍怀慎探出脑袋，“娘亲说，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说对不起，可是，可是爹爹我们都没有见过面呀，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霍允怔愣当场，小小的霍怀慎根本不知父亲心中百感交集。

幼时不懂父亲为何一直对娘亲尊重有加，二人鲜有吵架的时候，但是娘亲却告诉他，夫妻二人最无奈的便是相敬如宾。

霍怀慎三岁时娘亲便去世，留给他的记忆并不多，但是他一直觉得，第一次见到爹爹的时候娘亲应当是极其高兴的。

不过四品官家的小姐，霍怀慎的娘亲并没有给儿子留下多少东西，也就是这处庄子，是他娘亲还在时经常带他来的地方。

娘亲去世，霍怀慎没有再来过，这么多年再一次踏入这里，有的尽然是怅惘。

他陷入往昔的记忆里，一直未再开口，太子殿下还以为他闹了脾气，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喊了声。

“霍怀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