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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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拂拂事无巨细的报告的是……她的信纸不够了。

因为一行人如今都住在临时租赁来的小院里，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想起来买一大垛信纸回来。无计可施的拂拂只好自己出门买纸。

她在街上遇见了裹狐裘抱香炉的江成欢。

彼时江成欢正窝在软轿里，一面享受着女子身份带来的软轿优待，一面又觉得无趣。

他信手拨了一面镜子照了照。

或许是上了浓妆的缘故，里面那人的面容十分精致美好，只可惜因为妆太重，使人总是能感觉到一丝违和感。

来梧城的住所里修整数日，江成欢终于不用自己梳妆。

梧城最顶尖、最优秀的婢女伺候着他，将他打扮得与寻常女孩也差不了多少——

甚至还要再温婉些。

“老板，这个多少钱？”

就在江成欢躲在轿中百无聊赖掐着嗓哼小曲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他打帘一看，原来是拂拂。

“哟，拂拂妹妹。”他念到“拂拂”二字时，语气颇为玩味。

拂拂本是为了出来买信纸，走到半道上却发现街边有个老人家在买糖人。那老人家瞎了一只眼，腿也瘸着，裹着破烂的棉絮在冷风中冻得直哆嗦。拂拂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她知道，或许又到自己不识柴米贵的时候了。

“好漂亮的糖人啊！”

她一口气买了十根，全都是孙大圣和小青龙。拂拂就喜欢这种，威猛！她快乐地举着糖人，那老人家举着银子，两人都很开心。

若不是江成欢见证了全过程，他估计会以为这憨憨姑娘被人骗了。他动了动唇，刚要说话。

拂拂一抬眼瞧见了新认识的姐姐，心中十分欢喜。

焦黄色的糖人被递到了江成欢唇边。

“啊——”

鬼使神差一般地，江成欢张了张唇，把小青龙的龙角咬了下来。

入口生津。

“姐姐，你自己拿着呀。”拂拂见江成欢愣了许久，不由得催促他。

这江姐姐，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人又变傻了呢？

不过……倒是变得更有女人味了呢！

江成欢接过竹签，这才想起来问：“拂拂，你那个朋友呢？”

他接了拂拂的糖，却相当冷漠地往轿中缩了缩，仿佛要迫不及待地和拂拂划清界限似的。拂拂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可她听江成欢话里的意思，却又不像是要疏远她。

拂拂一时心里纳闷，只觉自己如何聊天都不大对。

江成欢倒是有心聊几句，可他瞧着外面冷风飕飕，第一次见到拂拂时她便在熬夜……如此种种，江成欢也不好再多说。

他同拂拂交换了住址，便各自家去了。

拂拂回了临时居所，同梨乐说起此事时格外不悦。

“我观江姐姐为人不差，却不知为何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任我如何示好也不肯与我靠近半步的。”拂拂苦恼道：“今日我在街上买纸时遇到她，她虽然也主动与我寒暄，却始终不肯走出轿来或是邀我上去一叙。我在冷风中吹了一会儿，也不知会不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