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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鸽羽灰的天幕被轻捷燕影啄破,日光乘零星雨珠自云端滴落,清风撞入微凉花香织就的薄荷色罗网,化为淡绿色雾气,那滴落云端的裹了太阳碎片的琥珀,便一点一点,在雾的掌心分解成无数耀动着云母光泽的微粒,一闪一闪的,似一个个微缩的梦境。
为何,会有做梦的感觉?
中午,人来人往的食堂里,挤在长龙似的队伍中,曲依一边耐心等待,一边怔怔出神。
一整个早上,明明是和平常同样的两节公共课,她却感到无比煎熬。撇开被淋湿的自己,也顾不上周遭的窃窃私语,她单单只记得靳坤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还有四目交汇时那被发现秘密般迅速扭过一旁的脸……
就像多数人认定的那样,靳坤总在做一些挑战旁人底线的事情,好像别人越是难受,他越是享受;但非要把那种企图寻衅滋事的表现归作刻意而为,却又显得那么自然——受到外部刺激的同时,“本能”地用最极端的方式做出反应,即毫无顾虑地用最令人反感的方式还击。
这样一个尖锐、刻薄、恶劣的人,应该讨厌的,却讨厌不起来。
大雨中,一言不发牵着她淌过积水的他,为她关上空调,受人误解也不做解释的他,敏锐察觉到她细微变化的他……
那个叫“靳坤”的男生,明明就不是“坏人”。
“啊,蕙芯!”
“快看那个,外语系的闻蕙芯!比传闻中更漂亮啊……她跟谁说话呢?”
“天,她旁边那个人不是……”
伴随附近人群的一阵骚动,一张明朗的笑脸进入了曲依的视线:那几乎被人群包围的女孩双手托着已盛好食物的餐盘,右臂夹着两本书,弯月般优美的笑眼投来惊喜的目光。
“你不是外宿生吗,竟然也来了?”
忽然出现的闻蕙芯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一个笔挺冷漠,英俊异常,另一个个头适中,眼镜架在鼻梁上,神情温和。正是厉修和傅暄皓。
“同学,想好要什么了吗?”尚不及回应闻蕙芯,食堂橱窗后负责盛饭的阿姨便先一步催促曲依。
由于是头一次来食堂,她随口在各色菜品中选出几样,举着饭卡竟一时找不到刷卡器。
“这里。”
眼疾手快的闻蕙芯就着她的手在橱窗右上角轻轻一刷,“哔”的一声短促轻响后,只见负责盛饭的阿姨在刷卡器上快速输入一串数字,又将显示屏上的数字消除,点头道:“可以了。后面的同学!”
“谢谢学姐。”有点尴尬的她端着餐盘,跟在闻蕙芯身边。
“别客气,”对方笑道,“不同食堂刷卡器的位置多少不太一样。这间是东一食堂,刷卡器大多设在小窗口右上角;西一和西二食堂的窗口去年年底改造过,所以刷卡器有的设在左上角,有的就放在窗台上,多来几次你就熟了。”
“嗯。”
“啊,在那边!”闻蕙芯一边向两个已经找好位置坐下的男生打招呼,一边用肩膀轻碰曲依,“我跟他们一起来的,你呢?”
“我一个人来的。”她一边打量四周寻找着空位,一边回应。
闻蕙芯眸光一闪:“那你跟我们一桌吧!”
“这世界还敢更小一点吗……”睨视与闻蕙芯相邻而坐的曲依,张锡京边吃边嘟哝。
知道厉修一行人今天要来东一食堂,早已和学生会前辈们打成一片的他兴冲冲约了王琪,打算借共进午餐的机会,一来和前辈们增进交流,二来为王琪创造与厉修相处的机会。原本好端端的五人聚餐,曲依的意外加入却令气氛顿时尴尬;熟悉的环境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那人还恰好与自己有过节,这种情形着实让他不自在。
“这位你应该见过了,和我同专业的傅暄皓。”觉出气氛异样的闻蕙芯积极暖场。
循其引导,曲依也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打了招呼:“学长好。”
傅暄皓扶了扶眼镜,态度友善:“你好。”
“还有厉修,”闻蕙芯望了望坐在自己对面的厉修,打趣道,“有关他的事应该无人不知,就不特别介绍了!”
正安静用餐的厉修儒雅沉静,再普通不过勺子和餐盘,在他手中却仿佛最精致的餐具,盘中的食物伴随勺子的起落一点点减少,他唇边却始终干净得不见一丝渍迹,举手投足更是引得邻座女生频频侧目。
“对了,见过这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和所属学院呢。”闻蕙芯边说边舀起一匙米饭,丝毫没有女生故作矜持的感觉。
“曲依,文学院。”
闻蕙芯掏出手机,“哒哒”地在屏幕上输入起来:“是‘乐曲’的‘曲’,小鸟依人的‘依’吗?”
“呃,不是那个‘曲’,是‘弯曲’的‘曲’。”
“诶,”略感意外又带点惊喜,闻蕙芯从屏幕上收回视线,“这两个字不是一样的吗?”
“字虽然一样,读音却不一样……”迎上对方充满好奇的明朗目光,曲依正要解释,坐在厉修右侧的张锡京却不屑地打断道:“字既然一样,读什么音随别人高兴,干嘛斤斤计较……”
知道王琪不喜欢曲依,加之自己早前也和曲依有过节,张锡京可谓随时准备着,但凡抓住机会便要一雪前耻。向来有话直说的他甚至不顾在座众人,心里想什么脱口便出。
“毕竟是跟文字打交道的专业,对读音的敏感度比常人高一些也挺正常。”
“我看是‘好为人师’这一点,比较正常吧?”听出闻蕙芯话里的维护之意,张锡京轻蔑一笑,“喜欢说教最好去找你们专业的人,学姐不过请教你的名字,犯得着长篇大论。”
莽撞、难缠、孩子气——初次接触时,曲依已十分清楚张锡京的个性,典型的人小鬼大。然而当着众人,她也不想为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与对方争吵,她并没有要对闻蕙芯说教的意思,但再多的解释似乎都是多余。
“只是把名字解释清楚,也不算长篇大论。”
当厉修沉稳的声音在争议的间隙响起时,众人的目光不敢置信地向他投去。
“可是学长,这两个字明明是一样的!”张锡京并不放弃。
那冷静的黑眸轻合后又睁开:“‘曲’这个字,在表示与音乐相关的含义时,读‘上声’,也就是音调中俗称的‘第三声’;倘若表示物体形态或关乎姓氏,则读‘阴平’,即‘第一声’。”厉修说着,目光转向曲依,“你想说的应该是这个吧。”
充满惊奇地望向厉修,闻蕙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立刻向曲依求证:“是这样吗?”
“没错……”怔怔迎上厉修的目光,曲依不由得心生钦佩:因为自己姓氏的读音常被人错念,她对此是深有体会的。“曲”字的念法,就算在文学专业的学生中,无法正确区分的人也不在少数;作为金融系学生的厉修,对这种和所学专业联系甚微的知识,不但能做到透彻了解,更能简明扼要地进行表述——和传闻一样,是个冷漠却出色的人。
目光沉静而带有距离感,略显苍白的肌肤透着冷意,萦绕周身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仔细看过那个备受称道的男生,曲依才发现,所谓的“优秀”,果然不是通过一个人的外表草率得出的结论。
“太神了吧,”闻蕙芯瞅着厉修,上身略微前倾,“你才回国几年,居然知道这些!”
坐在闻蕙芯左边,一直沉默未语的王琪不由一怔:“学姐连这个都知道?”
“啊,”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闻蕙芯顿了顿,“什么?”
“学长高中以前在国外念书的事。”亮眼的浅咖色长发遮住侧脸,王琪没有回头,而是语气平淡地继续道。
“这个啊,”知道王琪和厉修是同一高中的前后辈,闻蕙芯对她的话并没有考虑太多,“这是帮老师整理学生档案的时候知道的。上届学生会招新,我和暄皓都报了名,在面试的时候就听其他同学说了很多关于厉修的事,当时挺好奇的,正式进入学生会后,碰巧遇上老师整理档案,就多留心看了一下。”
“学长在外国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突然决定回国呢?”一旁的张锡京也好奇地凑过来,虽然和王琪关系要好,但他也从未听她提过关于厉修高中以前在国外生活的事。
“个人原因。”厉修回答。
“那……”止不住好奇的张锡京小心翼翼地追问,“学长的国籍是……”
见厉修沉默着没有即刻回答,闻蕙芯笑着代答道:“修是英国国籍。”
“学姐对跟学长有关的事都很清楚嘛。”听闻蕙芯单用名字称呼厉修,王琪暗自捏紧了指间的汤匙。
似乎并未听出弦外之音,闻蕙芯自然道:“都是学生会的‘同事’,不自觉就想多了解一些。”
“‘同事’啊……”悄悄瞥了眼神色平常的厉修,心中方才绷紧的弦顿时放松了一些,王琪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舀起一匙汤。
“对啊,”闻蕙芯双眼曲作弯月状,“现在新成员加入,就更热闹了!”
正当闻蕙芯和张锡京他们聊得起劲,厉修沉默着侧过脸的瞬间,竟撞上曲依向他直直投来的目光。没等他看清她眼中的情绪,她便窘迫地移开了视线。
坐在曲依对面,将众人动态尽收眼底的傅暄皓伸手扶了扶眼镜,默默微笑了一下。
风雨方止,本应艳阳高照的正午此时微凉舒爽。
午餐结束,一行六人在无数惊艳目光的注视下走出食堂,停在十字路口。
“要回家吗?”闻蕙芯问曲依。
低头看了一眼湿透的鞋子,曲依点了点头。
“真好,”闻蕙芯双手攀在她肩上,羡慕道,“学生会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我吃了午饭又要赶回去忙了。”
“忙着面试新成员吗?”
“这只是一部分,”傅暄皓微笑道,“过两天,也就是周三上午,会有私营企业的代表到学校做商务洽谈,接待外宾的工作,向来是由学生会负责的。”
“巧合的是,”闻蕙芯接道,“接待外宾和新成员面试居然安排在同一天,你也知道,学生会原来的辅导老师已经开始休产假了,新老师还要处理很多杂事,为了顾全两边,学生会已经分出一半人手负责面试,剩下几个人根本不够应付接待工作。”
“负责接待的必须是学生会成员吗,学姐试过请其他朋友帮忙顶一下吗?”虽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但曲依知道,人手不够,身为组织部部长的闻蕙芯应该是最焦虑的人。
听她一说,闻蕙芯眼睛一亮:“要不你来帮我吧,周三早上九点!”
“我?”
“我们班那几个懒虫,恨不得天天闷在宿舍里吹空调,这种给学校白打工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干,为了筹集人手这两天我都快急死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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