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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云层遮蔽的午后,一切暴露在日照下的物体都焦虑得像要被热浪点燃。

主讲这节专业课的黄教授一边讲近代文学发展历程,一边在多媒体屏幕上展示相关的图文资料。相比其他年轻老师,黄教授虽然年长,课却上得生动有趣,不时在教材要点以外插入时代趣闻,鼓励大家积极讨论,教学模式其实是非常吸引人的。无奈下午的气温直逼四十大关,偏巧这间年头颇久的教室又没装空调,头顶几台大风扇尽管很卖力地转,可惜吹来的尽是热风,反倒催眠般“吹”倒了近半数的同学。

仿佛一点不受高温影响,近半节课下来,曲依的脊背依旧挺着,像被无形的手扳直了似的。

受到上午“霸凌”传闻的影响,同专业的人似乎也把她疏远了——除了一个人。

感到有人轻触自己的后背,她微微侧过身,只看到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嗨,今天太热,好多人都睡着了。”

被高温憋红的双颊如同熟透的蜜桃,潘梓婷一边用纸巾拭额上浸湿刘海的汗,一边趁教授喝水的间隙和前排的曲依讲悄悄话。

唇边扯过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是笑的笑,曲依默然将背影留给了对方。

即使再笨的人都应该明白,那种礼貌又疏离的态度,明显是拒绝被打扰的信号。

一时不明白是自己何时的何举触犯了对方,潘梓婷不敢追问,只闷声重新将注意力转回讲台,却无心听下去。

下课后,曲依默默收拾东西,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了,潘梓婷想追上她,却突然被旁边一个同学拉住,让她“别做傻事”。

“做什么傻事,你什么意思?”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忽然间失去了,不安与恼怒同时涌上心头,原本害羞的潘梓婷涨红了脸,罕见地执着追问。

被她反常的举动一惊,那位同学不解道:“你英语课没来上吗?今天早上可热闹了……”

晚高峰时段,地铁站一如往常被人群和汗水味塞得满满的。

曲依呆呆站着等车,放空的大脑不自觉回忆起了一些已过去很久的事……

八岁那年,父亲曲航和母亲陆秀敏离了婚,还在上小学的她被送去外公家,虽然不是值得开心的事,但小小的她还是尽可能努力地过好每一天。她不是什么“天才”,学东西也总比其他人“慢半拍”,却意外的是个乐观明朗的孩子,总能逗身边的人开心,并积极投身于各种活动,还有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由于觉得父母的分离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她没有将这一变故告诉朋友们,只说因为父母工作忙,自己才“暂住”在亲戚家。

上了初中,随青春期而来的问题源源不断。她的突然到来不但令外公家本就拮据的日常开销更加难以维持,还常因鸡毛蒜皮的事情,与和外公同住的舅舅、舅母发生争执。诸多不幸中唯一的幸运,是能继续与两个好友同校,三人虽然分在不同的班级,但放学都能碰到面,这多少令她获得了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然而,就连这份珍贵的友谊,也因为意外,在初二的秋天快要结束前画上了句号。更意想不到的是,中考前晚,不常回外公家的母亲陆秀敏带着一个陌生男人来找她,用平静的口吻告知女儿自己要再婚的消息,从外公和长辈们平淡的反应中,她得出了“自己是最后一个被告知者”的结论。

被至亲长期蒙蔽的沉痛与失去挚友的悲伤叠加积聚,恨意如瘟疫爆发般在心中迅速扩散。

高中时期,外公因病去世,本就和舅舅一家关系紧张的她不但变得更加沉默,还越来越讨厌去学校,旷课成了家常便饭。担心女儿的人生就此荒废,曲航把她接回了老区。毕竟是从小生活的地方,回到心中唯一认可的“家”,她逃课的情况有所好转,虽然在学校里还是难以与人亲近,却开始学习了——并且是除了念书什么都不感兴趣,被班上一些好事者谑称“冷血的书呆子”……

漆黑隧道里涌来的风,是锐利的刀尖,也是透明的海水,被划伤的心浸在无尽的咸涩中。

石化般站着,被人群围住的曲依轻轻闭上了双眼。“关心前途所以拼命念书”这种借口,不过是自欺欺人。心无旁骛地念书,更多时候只是一种用于发挥多余精力的手段。为了不拿自己的冷清与别人的热闹作无意义的比较,为了忘却那“已经失去”的事实,除了埋头念书,她想不出更聪明的方法。久而久之,竟真的成了一个极其无趣且以自我需要为前提的,“看似冷血”的人。

被渐聚的寒意攫住周身,她越发感到窒息。

“麻烦让一让!”前来赶车的乘客不断在四周推搡着。

好冷……

“让一让我要过去!”

天气明明这么热,感觉却如此冷,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却还是对人群感到难以忍受,心中感到无比烦躁,好想立刻从世界上消失掉……

推搡间,忽地发觉,像是被笼罩进了一片自上方投来的阴影里。

她感到一只手从后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肩膀,从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瞬间驱散了寒意——

缓缓投去目光,身后那张异常英俊的脸令她顿时一惊。

“你竟然也在这里!”一声喜悦而明朗的感叹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闻……学姐?”那人正是闻蕙芯。

说话间,拥挤的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人:戴着眼镜,神情温和——是早上见过的叫“傅暄皓”的学长。

面对巧合般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三位前辈,仿佛从某种混沌状态下清醒过来,曲依条件反射地与那三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闻蕙芯看了看依旧冷峻的厉修,转而又温和地看向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曲依:“真巧,你也来搭地铁,要去哪吗?”

“我搭这趟车回家。”客套礼貌地回应着,曲依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四周的喧哗中。

“回家?是……外宿生?”

“嗯……”

“那我们可以搭同一班车了。负责协助学生会的老师下周要开始休产假,因为是对大家很好的老师,所以大伙商量了一下,由我们三个替学生会集体成员去她家做个慰问。”闻蕙芯边说边将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这些是补品。”

垂眼扫过对方手中大袋小袋的补品,曲依的声音依旧很淡:“嗯……”

闻蕙芯一行人的目的地比曲依下车的地方要再远一些。

拥挤的车厢里,两个女孩并肩站在人群中。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和认识的人无话可说的窘境,闻蕙芯依旧主动打开话匣:“四号线总是这么多人,搭这趟车去其他地方我基本每次都是站着的。你呢,一直站着,会累吗?”

曲依摇摇头:“从学校到家至多十分钟,站或坐没什么区别。”

这淡薄得近乎陌生的声音,着实令闻蕙芯不知如何把话接下去。

“你……是不是心里不高兴?”琢磨良久,那弯月般美丽的眼睛轻轻垂下,“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所以你认为我和其他人一样,在旁边看热闹……”

声音变得很小,以往明朗自信的闻蕙芯此刻意外的情绪低落。

“我没有不高兴……”略感惊讶后,曲依做出回应。

“可是你……”遇到这种事,无论难过、生气多少也该有点反应,而你却毫不在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闻蕙芯挣扎一番,将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猜到对方的疑虑,曲依接道:“就像学姐刚才问我,一直站着会不会累,其他人相信或是怀疑,都不影响‘我没有那样做过’的事实。所以,为孤立无援而难过、生气或是埋怨,都是没有必要的事。”

不想受外界反应牵制,不想失去内在自我的平衡,就不要在不值得的事情上劳心费力——“不做不必要的事”,这符合她一向的认知。

听到这样一番回答,闻蕙芯怔怔扭过头:仿佛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曲依毫无情绪波动的侧脸浸在满厢喧哗中,乌黑的马尾如一面静垂的旗帜,映在车窗上的双眼也平静异常。

“所以,学姐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

“叮——列车即将抵达城西站,请准备下车的乘客……”

曲依仔细听着广播,稍稍挪动被人群挤得略发僵硬的身体,向还沉浸在惊异中的闻蕙芯道:“呃,我要下车了……”

“哦,”顿悟的闻蕙芯连忙将身体向里靠了靠,以便对方通过人群中狭窄的道路,同时不忘提醒,“小心。”

列车再次发动,女生在站台上挥手告别的身影转瞬消失在窗外。

“你听见了,刚才那些话?”闻蕙芯转过头,看了眼身后与厉修并立的傅暄皓。

对方没有回答,镜片后的眸子向她投来温柔的笑意。

“修呢?”

“……嗯。”没有转头去看,厉修只淡淡应了一声。

从两个伙伴身上收回视线,闻蕙芯默默凝视车窗上黑压压的一片,提着袋子的手缓缓收紧:呈现在那孤独而倔强的女孩心里的,会否也是同样的风景……

周末,持续飙升的高温将人困在屋内,城西老区大片郁郁葱葱的绿仿佛也要在这肆虐的热浪下褪色。

懒觉睡到早上九点,曲依醒来时,曲航已经不在家了——这个时间,除了菜市他不会去其它地方。

厚厚的云层削弱了日光的毒辣,微风轻拂着露台上白色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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