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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无华的傲罗陵园里没有太多装饰,只有长长的青藤和萋萋的芳草。这里安葬着无数名牺牲的傲罗,处处弥漫着悲伤庄重的气息。

此时的詹姆身穿一袭端庄的黑色西服,头发不像平日那么凌乱不堪,如果莉莉.伊万斯在场的话,一定会震惊得认不出他是谁。而詹姆的父母,弗立蒙和尤菲米娅.波特正站在他的后方,二人都有些疲惫。

魔法部的一半傲罗都有公务在身,所以今天出席葬礼的人并不多。不过阿拉斯托.穆迪仍在百忙之中抽空赶过来送战友最后一程。

“抱歉,我迟到了。”穆迪的声音略带沙哑,伤痕累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没关系,穆迪先生。”坎蒂丝有礼貌地微微一笑。

“时间到了。”弗立蒙走向前提醒道。

坎蒂丝点点头,把视线停留在眼前的两幅棺木上,她的父母就安详地躺在里面,不会再感到痛苦。她还想再看多几眼,不过,是时候说再见了,她亲爱的爸爸妈妈。

亲友们相继将手中的白色玫瑰放在棺椁上,弗立蒙拿出魔杖,耀眼的蓝色光芒将两幅棺木包裹在一起,接着光芒消失了,出现在人们眼里的是一块墓碑,上面雕刻着一串文字:“为了世界的和平与自由而战。”

葬礼就这样结束了,没有过多的话语。为了尊重福里夫妇两人生前低调的行事原则,人们默默把悲痛放在心里,他们从来不希望拥有过多的关注,即使这是为了打击犯罪行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穆迪下意识想拿出酒壶,打算喝一口烈酒排解心中的惋惜,而后想着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快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来掩饰尴尬。尤菲米娅不断用手帕拭去泪水,弗立蒙搂着妻子的肩膀,静静地安慰着她。詹姆把坎蒂丝的手握在掌心里,以一个兄长式的关爱默默支持着她。

陵园里生长着许多植物,在一棵高耸入云的橡树后,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伊丽莎白.福里也在悄悄地观望这场葬礼。

伊丽莎白.福里身穿黑色巫师袍,带了一顶网纱贝雷帽以掩饰自己苍白的脸色。她的眉宇间却凝结着伤心和思念,尽管如此,在面纱后面仍然能够隐约看出这位妇人保养姣好的容貌。她身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见过她的人都评价道:“伊丽莎白.福里比媚娃还靓丽半分。”

当初伊丽莎白为了维护家族的纯正血统,把自己大儿子的名字从家谱上除去。没想到她强硬的态度让这个家支离破碎。自此之后,她的丈夫查理斯怪罪她的强势,在余后的生命里一直没有原谅妻子。年幼的小儿子布莱恩.福里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亲爱的哥哥抛弃了这个家,也抛弃了他,他对兄长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怒。即使二人同样身处在魔法部工作,碰到面也不会说过一句话。

欢声笑语从此从这个原本温馨和睦的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悔莫及的伊丽莎白每日都生活在愧疚中,可是身为福里家的女主人。她不允许自己被外人看穿内心的脆弱,只得带着骄傲的面具视人。在阿尔伯特离家后的数十年间,伊丽莎白从未和他见过面。固执的他们始终不肯低下头向对方认错。直到多年的挚友邓布利多拜访福里庄园,并把儿子和儿媳的死讯传报给她,她才明白自己的顽固是多么的可笑。

她还没来得及见儿子最后一面,他就走了,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只能通过记忆来追寻他们共同拥有的时光。为什么人总是等失去之后才学会珍惜。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反对阿尔伯特的婚事。只要当年她的态度稍微轻柔点,也不至于现在的地步。

可是,她的儿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上一代的偏见延续到了孙辈身上。每当放假回家,怀亚特总是毫无掩饰自己对坎蒂丝的厌恶,他会在餐桌上这样说:“——一个杂种根本不配拥有纯血统的姓氏!”而克莱尔则会发出尖笑来附和哥哥。

他们身上明明流淌着一样的血脉,却闹得不可开交。而这样的势不两立的局面源自伊丽莎白当年的一个错举。她厌烦孙子孙女的自大,所以当她听到两兄妹对坎蒂丝的嘲笑时,会不留情面地教训他们一番:“难道霍格沃茨只教会你们在背后咒骂别人吗?”

“她长得很像阿尔伯特。”眺望着远方的小孙女,伊丽莎白轻声地说,“当然,除了那双倔强的眼睛,和艾尔莎如出一辙。”

随后,她忽然哽噎起来:“我始终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走了......”伊丽莎白的内心悲痛欲绝。她的小孙女只有十三岁,就要经历双亲离世的痛苦,她想承担起照顾坎蒂丝的责任。不仅为了给自己当年的错举赎罪,也是为了在将死之际,一家人能够团聚修补破碎的亲情。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搀扶着挚友,面对得意门生的意外死亡,他同样感到很伤心,“傲罗与黑暗作斗争的壮举,人们会永远铭记在心,他们不是白白牺牲,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你说得对。”

“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有什么头绪了吗?”邓布利多问道。原以为有更多时间找出隐藏在坎蒂丝身上的秘密,不过米勒娃的信上称坎蒂丝想象中严重的多。

“你必须尽快把她送出学校。”伊丽莎白蹙紧眉头,“再耽搁下去,她会有生命危险的。”

“每一个被神明选中的人都会出现昏迷不醒的状况,这是迟早的事。一旦人体承受不了过多的力量,灵魂就会被迫抛出身体。所以在那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懂得萨满巫术的人来指引她回来。”伊丽莎白解释道。“如果被外界干扰,强行拉回现实当中,魂魄四分五裂,就再也回不来了。”

“按照道理来说,坎蒂丝身上不应该出现灵力。只有最纯粹的萨满族才会继承这种力量。不过根据神话传说的描述,每当世间即将发生灾难,神明就会在那些流有萨满血统的后人中筛选最值得托付的人。”她又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们族人所说的最早以及最权威的神道传承。”

听到伊丽莎白的话语后,邓布利多的神情严肃,不断用手梳弄自己的白胡子。

数千年前,在远方的一个东方古国,曾发生过一场因预言而起的悲剧。

当时拥有预知能力的萨满巫师断言大王子达延绝对不能坐上王位,因为他的生性残暴,如果国王执意传位给他,就会引起祸端。

听到预言后的国王感到十分害怕,他打算把达延王子流放在千里之外,但是躲在帷幕后的达延王子早已听完预言中对他的描述,心怀不甘的他通叛敌国,引敌军入关,并发动全国性叛乱、以建立自己政权,不仅如此他还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及那群萨满巫师。只是独断□□的达延仍不满足,他下令砍掉其余的萨满族人的头并钉在木桩上昭示天下,在这场不下九个月的血腥恐怖活动中,数万名无辜的族人丧命于这场大屠杀。

幸存者历经千辛万苦,漂洋过海地逃亡到世界各地。他们对外隐瞒了这一惨痛的历史,为了死守萨满族的秘密和保证灵力的纯正,他们从不和外族通婚。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流浪在异乡的萨满族家道败落,人丁凋零,因而被迫打破了绝不与外族通婚的传统,但是外嫁意味着萨满的血缘会因此断开,等同于放弃了灵力的继承。

伊丽莎白没有在两个儿子身上看见神迹的出现,但是她没有想到神迹竟然会发生在她从未谋面的孙女——坎蒂丝.福里身上。为此,她感到十分忧心。

“阿不思,我......”伊丽莎白焦虑地说。

“我知道怎么做了,请你放心。”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手,“我会把魁地奇决赛提前。”

“魁地奇?”

“呵呵,坎蒂丝是和阿尔伯特当年一样,都是格兰芬多院的追球手。”邓布利多笑着说,“那个孩子对米勒娃说自己很想打完这场决赛。让她做完这件事再走吧。”

伊丽莎白也跟着笑起来,她怎么能忘记呢?毕竟怀亚特曾经在她面前咒骂过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那场比赛。

“好。”她点头应允。

葬礼结束后,亲友们都各自散去了。波特夫妇送两个孩子回霍格莫德村,一路上他们不断叮嘱詹姆,让这个只有十几岁大的男孩感到很不耐烦。

“哎呀,不用你们说我都知道。”詹姆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有我在,你们还怕什么?”

“就是怕你现在这幅样子,左耳进右耳出。”尤菲米娅嗔怪道,“坎蒂丝,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或者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写信给我们,知道了吗?”

“——还有啊,要是詹姆惹你不高兴了,千万不要客气,给我好好地教训他。”弗立蒙插嘴道。

“说得我只会惹是生非一样。”詹姆不满地咕哝着。父母还在和坎蒂丝寒暄,百般无聊的他只得把目光放在四周的景色上打发时间。

就在此时,一个彪形大汉从树林中走出来,他的脸几乎完全被蓬松的头发和胡子掩盖了,即便如此,詹姆仍能认出那个人是他们的操场管理员——海格。

“海格,你怎么来了!”詹姆向他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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