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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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这样一尊神，精于韬略，心中算计，不会看不清这一点。可他为什么还要亲自将她找回来，为什么……为什么……青槐眼中有泪拉住他的衣袖道：“你……”

白烨打断她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说罢，只听一声凤凰长鸣，白烨摇身化为一道光朝长空飞去。

周围明霞幌幌，紫气蒙蒙，祥瑞蒸熏，五彩云间穿出一只银白色的凤凰。它沉炼、优雅地俯冲下来，绕着青槐转了一圈便湮入火海。

她曾经听说，凤凰都是带着祥瑞的，一出云便预示着天下太平。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看见凤凰。

或许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化为凤凰。

等他从火海中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人身。

“现在，你是不是信任我了？”他有气无力道。

青槐立刻冲上去拿自己微薄的仙气养着他。

她几乎要晕倒，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捏住了自己的心脏。她也听不清玉帝说了什么，只觉得耳中嗡鸣，吵得她头痛欲裂。她费力背着白烨召云冲回了云山异境，身边似有飞鸟翱翔而过，尖锐的喙划破了她的手臂，她丝毫没注意到，满心都是把他带回去。

赶到云山异境的时候，修鹤惊慌地迎上来。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体内那股力量也不断涌动着，仿佛想即刻想冲出她的躯体，“你快为他疗……”

最后一个字未说出口，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青槐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绒球就在她枕边蹦跳着，似乎在尝试把她叫醒。

白烨，白烨……

她立刻翻下床跑去倚霞殿。

外头明月当空，染了一地的白。她赤着脚一头撞在正从倚霞殿出来的修鹤身上，他回神道：“你醒了么？你已昏睡三日三夜了。”

“白烨怎么样？他有没有没事？”青槐急忙开口。

“我已知晓了天宫发生的事。你放心，公子他性命无虞。”他端着带血的纱布说道。

青槐长舒了一口气，走进倚霞殿。

殿中燃着降真香，清甘安神。从外至内笼着层层帷帘，本就昏暗的灯光透过软罗纱帘更暗了，他躺在榻上，从被子里露出的一截手臂缠满了纱布。

白烨如此情状，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也在跟着痛。她趴在床沿，声音很低很低，“对不起，都是我……”

白烨闻声抬眼，伸出满是创口的手，声音很低：“过来。”

他翻过身，把她揽入怀中，“不怪你，你若不提出那一想法，将来的情况，会更糟。”

“他本就不信任我，如果你没有提出来，将来有一天，你很可能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与我兵戎相见。与其那样，还是现在更好些。如今玉帝肯信任我，你也不会有事，这就是最好结果了。”

他身上都是纱布和药草，着不了任何衣衫。她有些想往外挪一挪，却被白烨紧紧圈在臂弯下。她说：“其实你，大可不必把我接回天界。如此，自不会有这样一堆烂摊子压在你身上。”

他鼻息间的气息绕在她耳边，“如果我不把你找回来，只怕我此生都不能心安。”

他叹口气道：“你知不知道，能这样与你在一起，我有多高兴？”

青槐挪上去些，看着他的眼睛，说：“能与你在一起，我也很高兴。只是，我宁愿终身在人间流浪至死，也不希望你受这么重的伤。”

白烨没有说话，看着那一对绿色的眼睛，压抑了近三百年的情感涌心头，欺身压了上去吻住她，手亦抚了上来，与她十指相扣。

一时唇齿贪欢，他身上似乎有些发烫，长长的头发散了些许在她肩上。青槐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闭上了眼。

窗外月盛星繁，花影交叠，她有些恍惚。这个吻，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温暖的云端，周身有迢迢春水、怅怅南风，举目唯有模糊的光影。

他拂开她的衣衫，手上缠的纱布碰到了她。青槐猛然想起他还有重伤在身，慌忙挡住他的手道：“你的伤口可能会开裂。”说着便欲下床离开。

白烨亦回过神，将她拉回怀里：“你先别走，再让我抱会儿。”

她应声靠回他怀中，在他的伤口边缘吻了一下，抱着他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也会变得与你一样强，来保护你，不再让你为我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