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各方势力(坚持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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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是天助我也。”站在屋顶上最中央的一个黑衣人看着他们两人突然一阵大笑。
这老大暗杀了好几次都没能除去,他还以为这人有什么三头六臂,弄了半天就是一个坐轮椅的病书生。这会没了那两个护卫在身边,旁边又跟着一个小累赘,结果了他还不是眨个眼的工夫!
谢玉一阵发傻,江溯流已经飞快的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目光冷冽的朝面前的十几个人看了过去,他心里竟然第一次有些紧张感。
为了稳妥起见,他将跟着的护卫都派给了青亭,偏巧青禾又将这院子里的人安顿了出来还不曾过来,倒是想不到,他们这一次竟是等不到半夜,提前出手了。
“抱紧我。”拍了拍谢玉有些僵硬的脊背,又顺势捏了捏她带着金镯的那只手腕,他抓着轮椅往后退了一小截,来人太多,以免有漏网之鱼,他暂时还不宜起身。
“嗯。”谢玉埋头在他身前,双手抱在他身后,一只手已经十分警惕的摁在了大拇指的狐狸头上面。
“哼,如此郎情妾意,去地府作伴刚好。”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嘴角勾出一道狰狞的笑意,飞身而下,手里的长剑急急从空中刺了下来。
周围围成一圈的也毫不犹豫,纷纷纵身而来,刀光剑影伴着呼啸的风声,情势岌岌可危。
江溯流眉眼冷凝,一只手突然出力,在轮椅上狠狠拍了一下,整个轮椅瞬间往侧边回倒,力道霸道凌厉,冲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措手不及,轮椅已经砰地一声撞击在树身之上,树叶在风里纷纷扬落。
两人回神过来,对视一眼,提剑而去。
江溯流的轮椅背身靠树,只见空中雪白的一道广袖一挥,他身前漂浮在空中的树叶排成一字,带着凌厉的杀气,在空中直直飞了出去,力道堪比流剑。两个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双眼圆瞪倒在地上,手里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而他们身后刚刚扑上来的人也死死伤伤倒下去好几个。
“小瞧你了!”那头领急急跃开,纵身上了院墙,语调里带了几分恼怒,杀气毕现。
“识相的现在离去还来得及。”江溯流语调冷冽如泉,清淡的眉眼越发如凝了一层冰霜。
丫头在怀里,没有百分之百让她不伤毫发的把握,他宁愿不战。
“哼,痴人说梦!”领头人狰狞一笑,再次飞身扑了过来。
他对面,也已经有一群人齐齐靠近,剑光晃得谢玉一阵心慌,连忙一闭眼,食指连续不断的按上狐狸头一阵胡乱发射,几个避之不及的黑衣人被刺了正着,又是一阵咚咚落地的声响。
江溯流对面的黑衣人迎着宛若流剑的树叶而来,突然在空中屈膝而下,双腿直蹬往前滑,整个人避过了流剑范围。
“主子。”青禾一到院门口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喊了一声,立马拔了软剑冲进来,和两三个黑衣人缠到一处。
江溯流目光倏变,在黑衣人快到近前的时候,猛地变换了方向,轮椅朝一侧飞了出去,黑衣首领的长剑收势不及,刺进了树根,匆忙拔了剑,他面露凶狠的继续追过去,面对着房顶方向突然喊了一句:“放箭。”
“嗖”的一声利响穿破了空气,直直朝江溯流身后而去。
他面上一松,笑容还没出现在脸上,整个人突然被砰地一声砸倒在地,那根利箭倏然转了方向,房顶上也是“啊”的一声尖叫声。
千钧一发之际,江溯流已经抱着谢玉凌空跃起,踢飞了脚下的轮椅又在瞬间驱动内力,生生改变了利剑的方向。
“主子,还有呼吸。”解决了其他几个人的青禾在倒地的黑衣人首领鼻下一探,斜掌劈了一下,撂下一句话又飞身而起给房顶上那个利剑插入眼睛的家伙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剑扔到了院子里。
“带下去,查清底细,斩草除根。”江溯流沉着脸吩咐了一声,抱着谢玉转身回了屋子。
“是。”
“没事吧。”抱着怀里的丫头一直到了床榻上,江溯流才松手将她放了下来扶坐在床榻边。
“嗯、、没事、、”谢玉盯着他一张脸,心有余悸,突然想起来竹园那突然锐减的竹叶,有点反映了过来,感情是因为刺杀?
“是荣阳公主?”
“嗯。”江溯流应了一声,坐在她身侧,今晚,他终归是大意了些。
“······”谢玉叹了一口气,实在有些无力吐槽。
这荣阳公主似乎在刺杀江溯流这一点上从来也不懈怠,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折腾的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江溯流从沉思里回过神,看着谢玉垂头丧气的样子,温和一笑,已经揽着她上了榻。
过了小半会,眼瞅着怀里的丫头安心的睡了过去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一开门,青亭已经等在了外面。
“事情办妥了?”
“主子猜的没错,那三皇子果然有动作。”青亭脸上罕见的带了一丝笑意,“眼下那些银子,属下已经让大伙转移到了妥当的地方,大概有八百万两。”
“八百万两?怎么还多出三百万?”处理了黑衣人尸体的青禾刚进了院子听到他的答话,有些诧异。
那户部尚书私吞了锦州五百万两赈灾银他们可是都清楚,当初那一马车一马车出了京的是石头,因而他们断定这银子肯定还在京里,只是私下查了许久也毫无头绪。
不过,这如何一转眼就多出了三百万两,着实让他意外了些。
“嗯。风声过了想办法送到江州去,从江州再去锦州。”
“可是主子,那苏家二公子怎么办?”等他吩咐完,青亭迟疑着问了一句,听说眼下那苏二公子进了大理寺,也不知那些账册怎么样了?
三皇子棋行险招寻了那么大个由头来运银子,生生给他套上了个行刺的罪名,这搞不好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们虽说成功劫了银子,可若是让人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未免有些不地道?
“苏文生是个谨慎人,自然护得住账册,身后的四皇子也不容小觑,想必出京前就留了后招,明天朝堂之上许就见了分晓。”江溯流面上并无一丝担忧。再说了子虚乌有的罪名不是那么容易安上的。
三皇子如此做法,一方面是想寻由头暂时拘禁他寻得那账本的去处,更重要的还是转移那些银两。
这两样事今晚但凡成了一样,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顶多日后那户部尚书当个弃子而已。
想必此时得了消息,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吧。如此,甚好!
他放心的进了屋子搂着自个的小媳妇睡觉了。
大皇子府上,得到了消息的司空昊一脚踢飞了身前战战兢兢回话的侍卫,一阵怒斥:“废物,简直一群废物。”
踹完了还不解气,一把上前将那人狠狠从地上揪起来:“你说,我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吃的?来人呐,给我带下去。”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那侍卫一阵大骇,磕头磕的咚咚响。
“滚。”司空昊怒喊一声:“来人,去大理寺。”
等他怒气冲冲的带人到了大理寺,进了牢房,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苏文生正好好地呆在十分干净的单间里,哪里有一点受了刑的痕迹?
他可是吩咐了,无论如何,赶在明天早上,必须给他套出话来:“怎么回事?把爷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一脸的黑云密布,身旁的狱卒还来不及回话,身后已经传来一道十分泼辣的女声:“三哥这是做什么?要对驸马动用私刑么?”
“锦儿?你怎么来了?”司空昊回身一看,脸上的怒气不动声色的敛去了不少。
这丫头可是宫里那两位心尖上的人物,他目前还不能轻易得罪。
“我怎么不能来,你把我驸马都抓大牢里面来了,我再不来,他还不知道怎么被你折腾呢?”司空锦夹枪带棒,一点好语气都没有。
“这苏文生可是行刺皇上的嫌犯,锦儿你还是暂时和他保持些距离才好。”司空昊语重心长。
“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他会行刺皇上,你说破了天我都不信。今晚我在这里陪他,三哥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先请回吧。”司空锦话音落地,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苏文生的单间而去。
要说三位皇子里,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是四哥司空远,其次是大哥司空律,和养在母后名下的这个三哥却始终亲近不起来,而且,越长大越生疏。
三皇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咽了一口气,甩袖子离开了牢房。
反正银子也没了,那户部尚书眼看着以后也没多少用处了,留下和弃了也没多大区别。
“你怎么来了?”狱卒开了门,这苏文生回过头来看见司空锦出现在门口,又是一阵意外。
“怎么不能来?不来任由你被别人欺负。”司空锦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走到干稻草铺着的小床坐了下去,“今天晚上我不回府了,就在这陪你。”
“陪我?”苏文生拧眉看她一眼:“这里哪是你能呆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来的时候有没有人陪你?”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司空锦一脸不以为然,目光落在他稍微遮掩着的那截衣袖上,突然站了起来:“你怎么伤着了?谁伤的?”
“没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流寇。”
“没事染了这么大一块血?”司空锦一扬眉,明显带着质疑。
“真没事。不是我的血,你不用担心。”
“你可是我驸马,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她嗔怪一声,起身扑倒苏文生怀里,“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啊?”
“啊什么啊?到底有没有想我啊?”司空锦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不悦的嘟了嘴。
“嗯。”苏文生俊秀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
“啊?嗯?你到底有没有啊,说,有没有?”司空锦顿时不乐意了,“突”的一声直起身子来,凤眼圆瞪的看着他。
“有。”苏文生无奈的看她一眼,伸出一条胳膊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不过,那嘴角到底浅浅勾了一丝笑。
“我也想你。”司空锦在他怀里,乐滋滋的说了一声,十分满意。
“对了,我给你的那个盒子你有没有放好?”过了一小会,苏文生突然想到什么,口气十分郑重的问了一句。
“嗯。”
“那你先回去,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将盒子带到朝堂上来。应该用得到。”苏文生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嘱咐。
“我不回去,我在这陪你。”司空锦赖在他怀里,不依不饶。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苏文生一脸无奈的将她从怀里扶了出去,语气里带着许多安抚的意味。
等他费了一会工夫将司空锦好歹劝了回去,坐回小床上却是有些忧心起来。
朝堂上的争斗渐渐激烈,若是以后这外戚被连根除了去,这丫头怕是要伤心死了吧。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竟是有些难以安枕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玉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天色已然大亮。
床边的江溯流没了人影,甚至连整个房间里也静悄悄的,她只觉浑身乏力,腰酸腿疼,勉强坐起身子,猛地被自己惊了一下。
一掀被子,满脸郁闷的看了一眼,连忙冲着外面唤起春芽来。
“小姐,你醒了?”春芽急急忙忙进了屋,手里还端着其实已经凉透了的半盆水。
“嗯、、”谢玉十分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无奈说道:“我好像来葵水了。”
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大姨妈还是第一次驾到,她能不意外么?不过这具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还得从春芽口里套套话。
“啊,这可是来了!上一次来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呢?小姐别急,我去给你拿月事带!”春芽话音落地,放下盆子急急走到角落的柜子里,给谢玉拿了几个软软的,裹着棉布看着十分舒适的小白条。
谢玉了然,这东西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卫生巾了。
得了,勉强凑合用吧。
等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给她收拾完,春芽换了被褥,拿着梳子给她打理头发的时候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好事:“小姐,今个这京里可出了件大事?”
“嗯。”坐在椅子上各种不舒服的谢玉有些意兴阑珊。
“是户部尚书贪污年初赈灾银的事被辍了出来,整整五百万两白银呐,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抄家,以后那府上的小姐再也不能给小姐你找麻烦了。”春芽抿嘴一乐,显然被这个消息高兴坏了。
“抄家?”谢玉来了精神,“然后呐?”
“老爷说是他们府上已经被全部发卖为奴了,”春芽滔滔不绝继续道:“奴婢还听老爷说,证据都是六公主在早朝的时候呈上去的。”
“六公主?司空锦?和她有什么关系?”谢玉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来了大姨妈,脑子略略不够用了。
“原来那昨天的刺客根本不是苏家二公子,他是出京私访去了,一回京被贼人给盯上了,不敌之下才暂时藏进了咱们院子,错被当成刺客给捉了,还在牢里呆了一宿,可真冤枉。”春芽叹了一声。
“那把剑呢?不是有他的宝剑为证么?”谢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老爷说刺客不是苏二公子。倒是听说在尚书府抄家的时候没找出来多少白银才奇怪了,那尚书老爷被投进了牢里审问,想来得好一顿磨搓了。”
“活该。”谢玉翻了个白眼对上春芽,“那种人不值得同情。拿着老百姓的救命钱作威作福,喂的自己满脑肠肥,国家的蛀虫,死了也活该!”
“谁死了也活该?”江溯流刚好被青亭推着从外面进来,微微挑眉问道。
“贪官呀。”谢玉已经梳好了头发,起身看他,又突然想起了春芽刚才的话,瞪着大眼叹息道:“只是不知他把银子转移给哪个黑心黑肺的了?他们这些人,整日就知道占老百姓的便宜,太可恶了。”
“······”江溯流一阵语塞。
他身侧的青亭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得,在人家口里主子瞬间就成那黑心黑肺的贪官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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