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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为你生个孩子。”容秀突然笑了笑,伸展手臂,搂住贺兰淳的脖颈。

贺兰淳初时僵硬,下一刻,也狠狠地抱住了她。

他宽厚的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推到一旁的假山上。

贺兰雪往里面靠了靠,他与容秀之间,只隔着一面并不太厚的石墙。

容秀依旧在笑,笑得凄迷且迷乱,她的手臂收紧,将贺兰淳带进自己的怀里,那张总是严肃,总是冷酷残忍却寂寞的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胸膛,那是女性温暖的气息,海一般宽广着,海一般空虚着。

贺兰淳也激动起来,他啃着她的脖子,啃着她的锁骨,啃着她雪白的胸口和殷红,手撕拉着她的衣服,一刻不停的裂帛声,一刻不停的呼吸声。

多少次,他压着她,如压一个木头人。

他一直以为她是无心的,一只空空的花瓶,一双清淡遥远的眼。

他没办法去拥有她,她是那么遥不可及,如云如雾,只能毁掉,只能将那只花瓶打破了,磨碎了,踩进尘埃。

可是孩子,孩子是不一样的,孩子会拥有她的美她的淡,他可以全身心去去宠她爱她,而她,也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给朕一个女儿!”贺兰淳说着,褪下了容秀最后一件衣服。

他挺身,而入。

容秀紧紧地抱着他,葱玉般的手指***他长长的发丝,揪紧,又松开。

她的身体,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假山上的石粒,簌簌落下。

容秀终于出声。

她使劲地抱着贺兰淳,贺兰淳的衣服没有褪去,她的指甲嵌进他衣服的纤维里。头仰起,眼前是白亮亮的色彩,天地悬空,她亦悬空。

无法着陆。

容秀喘-息着,流了泪,世界烟花般绽放。

而身上的人,在又一阵兵荒马乱的冲-刺后,终于缓下了动作。

然后,一个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容秀的唇上。

那个吻,几乎不属于贺兰淳,它那么轻,那么柔,那么温和缱-绻。

容秀忍不住哽咽出声,抱着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

贺兰淳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偶尔动一动,藏在她体内,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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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却已经离开了。

——在容秀第一声呻-吟-销-魂-噬-骨地响起时。

贺兰雪转身,从假山的另一个出口,悄悄走开。

他听到了她的快乐,听到了他俩的快乐,足够了。

贺兰雪一面走,一面觉得好笑,忍了许久,终于笑出声来。

笑得眼眶内,不知不觉,充盈了泪水。

……

……

……

……

裴若尘静静地站在议政厅外,等着贺兰淳的召见。

前去通报的太监,依旧是百年不变的一句:“陛下有点要事,请裴大人再稍等片刻。”

裴若尘也不着急,两个时辰都已经等了,稍等片刻而已,不算什么。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

沉沉静静,看不出端倪。

那负责通报的小太监却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凑到裴若尘旁边,讨好地问:“大人,要不要先去兰妃娘娘那里,待陛下要召见大人了,奴才再通传大人?”

裴若尘俊秀温雅的脸上露出一轮笑来,他礼貌地回答道:“还是先见了陛下,再与陛下一同去见娘娘,后宫之地,男子不便擅入。”

太监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悄悄咋咋舌,退到了一边。

裴若尘依旧站在议政厅大殿门口,敛眉静立,疏淡懂礼,如一位最忠心的臣子。

那太监看了看裴若尘,又抬头望了望天,心中腹诽:皇帝微服出宫,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呢?

……

……

……

……

贺兰淳回来的时候,已经漫天星斗。

裴若尘就这样静立春寒中,不言不动,等候至今。

得知皇帝已回宫的消息,

那太监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颠颠地跑到裴若尘的旁边,向这位年轻的权臣传达最新的消息:“皇帝陛下肯召见大人了。”

裴若尘已经等了那么久,足足有四个时辰了吧,连太监们都觉得很汗了,可是裴大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怨意,那种闲逸淡雅,倒像是刚刚从花园了闲逛回来,恰恰赶到,因而欣然赴约一般。

如此境界,就不是常人能够有的。

太监们心中佩服,也就没有注意到裴若尘在挪步时微皱的眉头。

毕竟,还是站了太久,膝盖有点酸楚了。

乍一挪动,便好似针扎火燎。

——其实,以裴若尘的身份和地位,他便是越过贺兰淳,直接去探望裴若兰,那也没什么。

他却一定要坚持按照规矩来,小心翼翼,墨守成规,不肯给人留下一点一毫的话柄。

权力是冰。

他已如履薄冰。

……

……

……

……

随着太监一路走过大殿,走过甬道,终于停在了议政厅的玄关前。

裴若尘低下头,弯腰敛眉,恭声请安:“臣裴若尘,恭请陛下圣安,祝陛下万岁,太后千秋长寿。”

贺兰淳刚刚换了衣服,负责日常的太监正跪身给贺兰淳系腰带,贺兰淳双手张开,瞟了裴若尘一眼,清清嗓子,问:“听说丞相在殿外等了四个时辰?不知有何要事?”

“臣听说公主与兰妃娘娘有了一些不愉快的冲突,还连累娘娘动了胎气,臣心中惶恐,特来为公主,向娘娘道歉,也希望能为娘娘祈福。”裴若尘不紧不慢地回禀道。

贺兰淳‘哼’了一声,一手推开怎么也系不好带子的太监,向裴若尘招手道:“爱卿,你来帮朕系一下。”

裴若尘顿了顿,然后低下头,趋步向前,迅速而轻巧地为贺兰淳整理好衣带。

他的表情始终沉静,似被一层透明的纱定型一般:外物再也不能侵袭他的触知。

“朕刚才去过爱卿的府邸了。”等裴若尘系好,敛步推开后,贺兰淳忽而说了一句。

“哦。”裴若尘不觉吃惊,只是淡淡。

“皇后执意不肯回宫,就让她在你府邸与公主住一段时日,这段日子,你要护皇后周全。”贺兰淳又道。

他终究没有带容秀回宫,也不愿意他们刚刚破冰的关系,因为宫里的人情世故,重新归于零点。

“臣遵命。”裴若尘丝毫不觉吃惊,那种神情,仿佛在说:你是皇帝你说的算,怎样我都没有异议。

贺兰淳满意地看着他,作为臣子,裴若尘一直没让他操过心。

“我们一道去看看兰妃吧,方才御医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贺兰淳挥了挥袖子,大步朝门外走去。

裴若尘紧跟其后,不远不近,堪堪好的三丈远。

仪仗也随之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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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这样踏着漫天星光,前簇后拥地来到了裴若兰的兰殿前。

之前照看裴若兰的御医已经从内室出来了,却不敢走远,一溜儿站在门口,等着皇帝的问话。

宫女们挑高了灯笼,那灯火,冷冷地照在大理石的台阶上,月色无声,冷极。

裴若尘举步向前,贺兰淳已经走进了内室,他则停在外面的门厅里,等着里面的人发话。

门厅不大,小小的,很别致。

正前方放着一个屏风,屏风与内室之间,还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甬道。

裴若尘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门厅里亦没有多少下人,四周摆着红红粗粗的蜡烛,偶尔有灯芯噼啪作响的声音。

宫里静极了。

裴若尘站在正中央,等着,等着,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幻觉。

——这里,是剩下他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了。

他怅然回头:门厅外,宫人门举着灯笼,鬼魅一般来来往往,鬼魅一般悄无声息。那蒙蒙的光,不仅没有温暖这个夜,也没有填满这里的空,反而让夜色更凄迷,让皇宫更空荡。

寂寞是一种冷色。冷得彻骨。

裴若尘淡淡垂眸,那寂寞于是潜进眸底,那挺直颀长的身影,顿时也萧索起来。

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单薄孤寂着。

然后,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见到他,头又缩了回去。

裴若尘眼尖,早已看见了来人,见她行为古怪,愣了愣,突然莞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

,一旦想起,那冷若寒潭的心底,便会暖流阵阵的女子。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

是不是仍然没心没肺,是不是拥有了你所祈望的幸福?……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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