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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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老将军双目紧盯姜凉月，眸中带着几丝说不明的意味。他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终归只是化作嘴边轻叹一声，无力的低下了头。

灵歌看着姜凉月，眸子里流露出恨意和胆怯来。

姜凉月下颌微抬，脸上笑意未散：“若如此，就请老将军您找一个安全之处吧，毕竟此地，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闻言，贺兰老将军忍不住冷哼一声。话说的如此好听，可是又是谁，在此处如此大张旗鼓？若不是贺兰府不喜热闹，坐落巷子深处，怕是方才那“撕心裂肺”的喊着杀人的声音，早早便将四邻吵醒了吧。

若是真顾忌他的颜面，又为何在这里如此大张旗鼓。

贺兰老将军看着姜凉月，眸子里现出些不喜来。早些年，战儿同她亲近，他就觉得不好。现在看来……也不知到底算不算得是惹上了祸害！如今战儿不在了，还要搅的他贺兰家鸡犬不宁吗！这个女子，貌美心冷，害了战儿还不够吗！

心里想着往事，贺兰老将军只觉得胸口疼的尤为厉害，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慢的睁开眼睛。只可惜那眼珠浑浊不清，已看不得往日精光。岁月催人老，徒留白发人兀自伤神，真是可悲可叹。

罢了，贺兰老将军长叹一声，尔后伸手推开大门，挺直了脊背：“公主请。”

最后，贺兰老将军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如何，竟带着姜凉月到了贺兰战的书房之内。

贺兰战的书房极简，一套梨花木桌椅，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那狼毫笔用的开得叉，姜凉月心中一窒，那是她……送给贺兰战的十五岁生辰礼物。

那时姜凉月心中早早想好要给贺兰战过一个体面又难忘的生辰，因着往年里，他们总是不欢而散。当然，这其中最要紧的原因，还是姜凉月的脾气太过反复无常。可惜那年，姜凉月终归又是赌了气。后来贺兰战讨好她笑着问自己礼物在那里，彼时姜凉月气未消，见自己桌上用了几天的狼毫笔，气鼓鼓的扔到地上，说这便是给他的礼物。

贺兰战好脾气的笑着，然后捡了起来。他是个内敛之人，总是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遇事，也只是笑。姜凉月骂了一句傻瓜，也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只是时过境迁，她没想到，贺兰战竟还留着。再环顾这屋内，青花白瓷半人高的象腿瓶中装了零散的几个画筒。姜凉月有些控制不住的伸了手，只是在触到画筒的刹那，又闪电般的缩回了手。

贺兰战向来不喜欢舞文弄墨，不用看，也能猜出这象腿瓶中是什么。可若是看到了，反倒会生出许多烦恼来。姜凉月轻轻的笑了，屋内只留了贺兰老将军他们四人，他们离的她远，看不清她笑容里带着的苦涩。

顿了顿，姜凉月才轻轻开了口：“绿萝，你出去罢。”

绿萝咬着唇有些犹豫，但还是应下，不做声的退了出去。

“贺兰老将军，可否请人将方才那昏倒的墨然带进来。而您和灵歌，若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退到这书房的隔层之中，先不要出声，也不要出现。”贺兰战曾告诉过姜凉月在他书房里是有隔层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觉得也无须隐瞒着她。为了方便揭露真相，姜凉月觉得这两人还是先离开好一些。

听到姜凉月说出这里有隔层，贺兰老将军脸上也并未露出任何诧异之色。他默不作声，然后叫来了外面守着的小厮，交代清楚之后，才和灵歌一并走了进去。

在隔层门关上之际，灵歌看向姜凉月的眸子里，充满了恨意。

姜凉月眸色淡如水，看着她轻轻的笑着。

转身，是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墨然靠着椅脚瘫坐在地上。方才姜凉月也并未用上十足的力气，这墨然竟能睡如此之久。可见在这贺兰府内，墨然背地里得了多少好处，才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拿起桌上还散着热气的茶杯，直直的朝着墨然脸上泼了过去。

墨然其实神智变得有些清明，现在被这热茶一泼，身子剧烈一抖，想要跳起来，可奈何身子被束缚着，显得尤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