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那个女人入了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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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阳面对若珍的提问，愣了一下，随即又对她扬起笑脸。

他的眸子温柔地看向正玩得起劲的小程程，“我女儿可爱吧？”

若珍看着他的表情，好像是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骄傲，这只有换了一种叫父亲的身份才有表情吧。

“很可爱。”若珍微微笑着回应他。看着小宝因为玩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一暖。小孩子的世界可以很天真，纯纯的，没有阴谋，没有杀戮，只有快乐。

“是我和南溪的孩子。”温子阳也没打算瞒她，就这样如实相告。

“你们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若珍弯了弯眉角，在心里恭喜着南溪，她等了这么多年的爱情，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上天果然是不会辜负这样努力的人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是缘分，不过也要靠自己争取。”温子阳笑笑，心里划过一丝甜蜜的涩然。想当初，他在知道真相之后的日子，几乎可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他因为一个谎言，背叛了一个讲义气的兄弟，又让若珍远走他乡，他这辈子的债算是还不清。那时候的他整天以酒过生，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也没有人敢接近他。

只有南溪在他身边的不离不弃，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他这辈子都走不出那个泥潭。可是那时候的他一直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着，根本就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想法。她被他赶走了好多次，可是她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那份真情让他感动。只是感动归感动，爱情是不能用感动来衡量的，它只关乎爱不爱，而不是感动不感动。直到南溪再次被他赶走……她的突然的离去，才让他猛然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知不觉入了他的骨髓。

他疯狂地满世界去找她，总是老天爷可伶他吧，他这辈子做了这么多的孽，却依旧让他拥有了这么一个好女人，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生命里有了这么两个重要的人物，此生足矣，真的足矣。

“是啊，缘分着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不过，你和南希姐一看就有夫妻相。温子阳，你要好好对她。”若珍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严肃起来，她知道南溪是个好女人，像南溪这样的，应该有个好男人来对她。

温子阳点头，他现在把南溪当宝一样对待，疼都来不及了。

“若珍，你知道我以前是喜欢你的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温子阳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若珍算是被惊讶到了，水眸不由得瞪大，细眉微微地蹙起，其中泛起了几丝涟漪。

“你不要误会。”温子阳看着她被吓到的表情连忙解释，“我和你说这个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给年少时候的自己有个了结。南溪时常会拿这事来调侃我，你们女人都喜欢老调重弹。喜欢你的事，五年前我一直没有说，因为那时候我一心想着给我妈妈报仇，我不想让个人的感情影响了这个复仇的计划。那时候我妈死之前，就把我叫到她的床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妈妈那时候狰狞的表情，她告诉我那些事，她要我报复慕家。可不曾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编造的谎言。她因为嫉妒慕妈妈……嫉妒让她蒙蔽了双眼。我爸爸应该是真的喜欢慕妈妈的吧，只可惜……他们上一代的事太乱了，一个牵扯着一个。”

“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若珍接过他的话，“温医生，我没有怨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你和我们一样可怜。一个孩子没有幸福的家庭，就是最可怜的事。其实你活得比我们都还要苦，因为你每天都活在处心积虑的复仇里，睡觉也会不安稳吧？”

温子阳没想到若珍会这样说，也没想到她能这般通情达理，她说的没错，过去的二十几年复仇生涯，他没有一天睡的是安稳觉。每当入梦的时候，母亲那张狰狞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催促着他去报仇，去把慕家弄的天昏地暗。

大概这世界上的每一个母亲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的生活可以过得快乐的吧。可是他的母亲却因为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连累着他的生活变得不能再像正常人那般。复仇的日子里，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服用安眠药才能让自己入睡，甚至是得了轻微的抑郁症。他在没把慕家弄的天昏地暗之前，他已经让自己先过上了地狱般的生活。

而这一切，又能怪谁呢？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遭遇有点像周芷若，有时候太过愚孝，也是不好的，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

现在能看到若珍这样好好地，心里的罪恶感总算是少了一些。

“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好好生活吧，和南溪姐一起。我祝福你们。”若珍扬起唇角，大方地对温子阳说道。

其实不管是她还是慕寂莲，或者是温子阳，再是潘落拉。他们都是无辜的，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才让他们有这样的纠葛。可是那些所谓的上一代，死的死，走的走，他们像现在好好活着的，为什么不能快乐地生活下去呢？

生活的真谛，不是报仇。

“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感到很开心。突然觉得心里变得踏实了。”温子阳像是心里放下了什么大石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心情瞬间开始变得愉快。

“南溪如果知道，她也会很开心的。”温子阳放松地向后仰了仰身子，又瞄到温程程往他这边跑来，立马弯下身子去接住她。

“怎么了？玩累了吗？”温子阳拿着手帕温柔地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小程程扭捏着，眼里有点小委屈，看看若珍又转头看了看温子阳，才道。“爹地，慕念之不理我了。”

若珍听着这话，一愣。

温子阳则是笑着，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又是做了什么事了。

他刚想问，小宝却扭着小身子跑到若珍的身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程程，像是看敌人一样。若珍被他们这样突然的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个人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就仇人相见眼红了呢？

她想着小宝不是什么小气之人，特别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男生方面的大度还是很有的，从对小雅的时候，她就可以看出来了。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事，让这本来玩的好好的小宝贝反目成仇了，她这当妈的心里也有点小好奇啊！

“小宝哪里不开心了，和妈妈说说。”若珍俯身想要将他抱起来，只是他却身子一躲，躲到了若珍的大腿后面，看也不再在去看小程程。

“对不起。”小程程却从父亲的怀里挣脱下来，走到若珍面前看着躲在若珍后面的小宝道歉。

若珍被弄的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不由得蹲下身子去问小程程，“宝贝，你和小宝怎么了吗？”

小程程的五官大概是遗传了南希姐的美貌，虽然肉嘟嘟的小脸，只是那五官是出奇的好看，才这么小，就已经有了没人胚子的影子，长大后定是个大美女吧。

“我、我刚才亲了慕念之，他就不高兴了。”小程程嘟着小嘴说道，在她的观念里亲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慕念之就会不高兴了呢？

若珍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噗嗤”笑出声。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宝会因为这个事不高兴的。

温子阳也笑起来，“我女儿之前有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在香港呆了一阵子，直到去年要上幼儿园的时候，才来A市。南溪想让她在国内上幼儿班，给她打好中文的基础。所以她的思想会比其他的一些小孩子要开放一些。”

“小程程像她妈妈。”若珍笑道，她突然想起南溪追温子阳的时候也是这般，把什么女孩子要的矜持都丢了，把老公绑到手才是最主要的。

“是啊……”温子阳不由得红了红了脸，这女儿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他这样内敛，而是像南溪那般开朗，又因为早年在国外生活，那些开放的思想已经植入她的思想里了。想让她改也改不了，倒不如就随了她去，反正他现在也就才这么一个女儿，可宝贝着呢。

“下次有空的话，让南溪姐带着小程程来找我玩吧。我刚回A市也没什么朋友，多个人好说说话。”若珍在要离开的时候，主动抛起橄榄枝，南溪算是她在A市少有的能说的上话朋友，没必要把那些恩怨强加在她们的身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是朋友的就还是朋友，那句话说的对，不需要把生活弄的太复杂，简简单单才是真。

温子阳听着她这样说，心里一喜，南溪跟着他回到A市之后，她的生活就围着小晨晨和他转，连自己的小空间都快没了。现在有了若珍，她的生活会过的更丰富吧。爱上一个人之后，真的什么事都会为了那个人着想，这种感觉真的要等真正爱上才能深有体会。

温子阳拉着小程程离开，只是这小姑娘却是一步三回头，她的心情很郁闷呢，她的小同桌才这么一会儿就不理她了，那她明天是不是又没有同桌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