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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蒙着薄薄的云落在两人身上,如罩着一层水光,他搂着她,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他的手绕在了她的后背,而她,头枕在他的胸口,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那一瞬,两人的拥抱象是嵌在天地间的一道唯美的风景,比月色更撩人!

他静静地等着着她的答案,但怀中的少年太安静,时间仿佛挟带了煎熬默默地在他的心中流淌而过,一寸一寸,顾城风笑容渐敛,轻咳一声,眸色比夜色还寂,可依然执着地追问一句,“锦儿,我想对你做那种仪式,可以么?”

贺锦年强压住在脑里活蹦乱跳的邪恶感,既然沉默无用,她只好面对,抬起首时,抑不住的怪怪眼神看着他不带一丝邪佞的眼神,心中怀疑是不是自已的思想不够纯洁,或是顾城风所谓的仪式不过是一种海誓山盟的形式。

但不管如何,她总得把他的意思弄明白,方好应承,便带了些迟疑,略显结巴地问,“城风,你说的……你很认真的……学的,是什么仪式?”

“仪式……”他似乎在胸中遣词造句,思忖着如何表述方能让她明白,仅在那一停顿间,她的脑海已绕了千百回。

她希望自已理解错误!

尽管她是女扮男装,顾城风爱上了她,因为爱,无关性别,想进一步亲密,从精神而言,她从来不排斥。

因此,在燕京城门的马车上,她不排斥与他接吻,甚至,她还主动吻了她。

在她的意识里,接吻只是精神上交流的一种方式!反正目前以她十三岁的年纪也不宜过早地涉及两性jiao欢。

但这是顾城风第一次对她提到了性暗示上,这表示说,顾城风在骨子里已做好了和一个男子欢好的思想准备。

他是什么时候跨出这一步,太快了,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就在今日早时晨,她与顾城风在燕京城门的马车里亲密时时,她清楚地感受到,顾城风触摸她时,再忘情,也有两个禁区——

他从不敢接近她的胸部和腹下,这说明一点,顾城风在骨子里是排斥男子间的交欢。

可不到一天,他就如此大胆地向她提出了性暗示,这显然不合理。

仪式?夫妻?让她联想起洞房和圆房。

相互身体留下气味,更让她的思想不可抑制地朝着动物世界里雄性对雌性的占有方向去联想。

反正怎么推理都脱离不了两性欢好!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今日受了刺激,或是因为秦邵臻给她留下的一封信,或是因为六月入宫!

如果是因为秦邵臻,或许两地相隔,可以慢慢冲淡他心里的忌惮!如果是因为六月,她无能为力改变现状!

顾城风原本酒意侵袭的脸变得愈发绯红,因为害羞,那一双桃花眸变得有些游移不定,但他却回答得很认真,“我问了敬事房的卫公公,他说男子间也有属于彼此的仪式!仪式后,我们就是合而为一!”

敬事房?专门负责帝王后妃侍寝的地方!

她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心酸!

果然如此!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憾,象顾城风这样的人,舍下身段,去找一个太监问这种事,她甚至想象不出,他是如何开这个口!

由此可见,顾城风对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丝归属感,他跨出这禁忌的一步,仅仅是出于他想稳固住与她的关系,而并非出于身体的欲望!

不行,她不能让他绕进这个死胡同!

既心疼、又怜惜,她咬咬牙,推开他,退开一步,眸中故意含了丝警示之色,“什么仪式,具体说,你是如何学的,又学了什么?”要是敬事房的老太监敢带他去观摩真人表演,她一定会把那太监的两颗卵也摘了!

他见她一脸薄怒的模样,沉吟一下拉起她的手腕,唯恐她挣脱,那一双桃花眸坦然不惊,偶尔泛起的也仅仅是男子表达爱意时生涩的害羞,“他给我找来了很多书,我全看了!”

春宫图!还好!如果那老太监找两个人现场表演让他观摩,她想,她肯定会崩溃。

贺锦年一口郁气终于从肺腑里放了出来,但心头很快簇升起一种让人揪狂的烦躁,“城风,那些东西并不适合我们,你把它烧了吧!”清凉的夜风吹拂起她长发上的丝带,他禁不住伸出手,捉住丝带,轻轻一拉,一头齐腰的乌发如缎般流泻而下,原本就男生女相的小脸,在夜色下越发象一个未长开的少女。

他眉间凝起阴郁,抬起面容望向那薄云后的明月,桃花眸万里雪化,缓缓凝出微澜,像是雪融之后浸湿了般,而心头,空乏更盛,果然,应了他的猜测——她感到厌憎!

“城风?”

他低下首,木刻般俊容掠起了笑纹,“我放在御书房了,我交给你处置便是,你别为这些事恼我!”

她二话不说,牵了他的手就往前走,他先是一愣,低低哑笑一声,水眸内迤逦扩散,将她拉回怀中,指了指身后,“错了,御书房在那边!”

两人穿过朱红长廊,绕过金銮殿后,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挑着八盏浅黄色的宫灯,光线柔和静美,御案后一道六尺高一丈宽的屏风,上面用金丝绣出一幅惊涛骇浪的大海。

在御书房的东墙,挂了了张一人高的画像,一身明黄的,一手随意的负于身后,一手垂落,长长的广云袖直落地面,就是这样很随意的一个姿势,却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睥睨之气,身后的背景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尽管画像里的人与顾城风极象,甚至连一双桃花眸,也与顾城风一样,天生带着若有若无的情愫。可贺锦年还是从细微出发现了两人的区别。

顾奕琛象一把利刃,而顾城风却象是冰雪寒霜。

“为什么,隔了百年,这时依旧到处充斥着先祖皇帝留下的痕迹!”贺锦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从挽月小筑的地下宫殿下的浮雕中可以看出,先祖皇帝顾奕琛很喜欢大海,而这里的屏风,显然也是先祖皇帝时期留下的。

“因为,时过百年,他依然刻在朝野人的心中,如神灵,无人敢去触碰他留下的一花一草!”顾城风坐在龙椅上,单手支颐,正看着贺锦年,宫灯打在他的眸里,幽亮如星。

“你想去做这个第一人?”她有种预感,顾城风会从龙诀令打开缺口,进而,将姚氏一族彻底从朝堂上清理出去。

这是无关对错,仅仅是一个帝王不愿在自已当政期间,所有的政令都受制于祖制。

龙诀令逆了顾城风的鳞,给了顾城风一个彻底清除姚氏一族理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从而顺着这把火也把顾奕琛从神坛上拉下!

“是!”顾城风应了一声后,便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贺锦年打量完四周后,绕到案桌前,也不开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城风,顾城风却神色镇定地回以淡淡一笑。

贺锦年见他从奏章的旁边拉出一本册子,心里一松,心里暗忖果然是自已心里不纯洁,想多了,哪有人会把春宫图公然放在御案之上,而且还是男男的春宫图,在苍月是被明禁的。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所谓的男子间的夫妻仪式究竟是什么,便绕到案桌前,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顾城风保持着慵懒的姿势,仅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自然地环进怀内,两个并坐着,姿态象极了一起看书。

贺锦年心里的包袱卸去,便带了些随意性往他的胸膛一靠,认认真真的观摩起锦册。

册子的封面是一张很普通的绣着莲花的绢帛,从绣工上看,应出自民间。

贺锦年将宫灯移到跟前,翻开第一页,是寻常的小篆字体,写明了此画册的执画人以及出自于……雨竹倌!

雨竹倌?苍月最著名的伶人倌,贺锦年的心一跳,不安的情绪瞬起。

她没耐性再一页一页地翻,直接让她翻到一半的部份,瞬时,那两具白花花交缠的男子身体让她直接将的神经挑断,她象扔一个极脏、极丑陋的东西般,一转身,便将册子扔进了顾城风的怀里,满脸羞红,甚至忘了控制自已的情绪,“你学的是这个?”

她想吐血!

顾城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册,他垂眸看着,或许是因为他的睫毛太浓,她看不清他眼里闪烁的是什么,只听他的声音清冷无波,“是,不能学么?”

他平静地声音成功地将她横生起的怒火压了下来,她缓了缓心口那种郁气,尽量用平和的口吻,“学了后,你想跟我做这些?”可话一说完,血气又灌上她的脸,她无法想象,她若是一个男子,以十三岁少的年身体,被一个男子贯穿后,将会受到什么层度的伤害。

“仪式完成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能碰你一下!”顾城风轻轻翻开几页,指了指上面一种体位,语声矜持,“我看过了,说这种方式不易伤到人!”

“你知道,这个……这个……”她一时张口结舌,其实顾城风说的没错,男子之间这种欢好确实是一种属于彼此的方式。

他的唇角始终嚼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音与平素一般温柔,“这里有介绍,若要避免第一次的疼痛,要先用七日的玉势,让身体慢慢适应!”

“你觉得我这身子能顶得住这玩意儿?”她火越蹭越高,时而象千年火山烈焰喷发,时而象百川流水奔腾入海,一把从他手上夺过春宫图,指了指那图案上的玉势,比划了一下,连连打了几个寒噤后,声音不禁由惊怒蜕变成耸动,“看,比我手腕还粗!”

“不是你用……”他面容平静微微一笑,伸出两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气定神闲的从她手里接过,“你还小,我不会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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