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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踱步,开了卧室门,走到客厅。
客厅的灯都亮着,空旷而寂静,沙发上没有人,硕大的壁式电视屏幕开着,声音是静音状态。
苏炔想了想,走到书房。
看到半开的门缝里延展出些许光线,她轻轻敲了敲门,秦子俊从文件里抬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神色疲惫,心情却不错。
他冲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来书房了?”
“我找我的包,下车时是你拿着的。”
“哦,好像进门时顺手放在鞋柜上了。”
秦子俊说这,起身走过来伸开双臂要抱她,苏炔反射性地缩了缩,秦子俊的手便只触到了她的肩胛骨。
大约是公司顺利度过了难关,他心情真的不错,倒也没在意她的小动作,还是笑得很开怀,“你姐睡了?”
苏炔点头,“她和我睡卧室,今晚得委屈你睡客房了。”
“不委屈。”秦子俊很得意,“你姐嫁人了,充其量一年半载过来一趟,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天你不都是我的?我吃什么醋?”
苏炔被他揶揄的表情逗乐,捂嘴噗嗤一声,她还有事,无心再和他闲谈,便装作打哈欠的样子,“那你忙完早些休息,我困得不行,就先去睡了。”
“好,早点睡。”秦子俊握了握她细细的肩,温柔嘱咐,“不要喝咖啡了啊。”
苏炔背转身,边走边点头。
去门口长廊的鞋柜上拿了包,在包里翻出手机,调成静音,她回到卧室,进了被窝,靠着床板,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最底下近期保存的联系人,食指在名为‘姐夫’的联系人上划来划去,犹豫不决,迟迟没按下键。
她仰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思索着该怎么跟他开口。
他那个人软硬不吃,她要是呵斥他命令他对他颐指气使,他顶多一笑置之,她要是一反常态去求他,依着他那么恶劣的本质,极有可能一边欣然受之一边又对她进行一番挖苦讥讽。
总之,怎么能折磨到她,他就会怎么来。她现在主动找上他,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自己挖了个坟墓,光是想想她就背脊恶寒。
可是,姐姐都已经跟她说了,她总不能置之不理任由姐姐一个人着急吧,这事儿只会越托越糟糕,早晚得解决。
脑海里纷繁复杂,思来想去的最终,苏炔给他发了一条风马牛不相及的短信。内容是什么不重要,无非就是个话题的切入法,只要他回短信,她就能继续绕下去,慢慢迂回到主题。
**********
别墅里。
寒渊懒散地躺在沙发里,两条长腿交叠搁在茶几上。
手机震动响起。
他拿起来点开屏幕,亮堂的光线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睁开,便看见一串熟悉的号码发过来的一小行字:“今天的事谢谢你。”
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半晌,薄唇无聊的牵了牵,深沉的眸子里却并未有一丝笑意。
他一向讨厌发短信这一联系方式,不断打字,繁琐又费时间,不过用鼻子想也知道苏听婵一定就躺在她身边,他现在没什么兴致玩她,便难得好心,老老实实一个字一个字打着,故意打得很慢,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那么,为了查看他有没有回复,以她急躁较真的性子,大约每秒会看上十次手机屏幕。
累死她。
他顽劣地撇撇嘴。
足足等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在不知道第几百次查看屏幕时,收到他的回复。
苏炔忙不迭打开,然后就沉了脸。
痞得一如他的本质那般下流的回复:“嘴上矫情爷稀罕?要真有诚意,就让我多睡上几回。”
苏炔攥紧手机,梗着脖子忍耐,强迫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果然,一冷静下来,脑袋就转的很快了,她快速按下几个字回过去:“怎么,新婚燕尔,姐姐没有满足你么?”
寒渊凝着手机屏幕,黑眸缓慢地眯了起来,水晶光线折射进幽深的瞳孔里,反射出的却是危险的光芒。
他笑。
嘴边的弧度冷冷的。
苏听婵今天突然说要跑去她家里,他当时就觉得蹊跷。
果然是蹊跷的紧。
这笨蛋,想迂回婉转地来试探他?
自作聪明!
薄唇扬起的弧度幽冷了好几分。
*********
隔了大约六分钟,苏炔收到他的回复,剽窃她的句式,弄得跟对联似的:“怎么,旧爱重逢,你舍得我再进别的女人的身体?”
苏炔蓦地一喘,气得差点没忍住要骂娘。
不要脸的玩意儿。
“姐夫请自重!姐姐不是别的女人,她是你的妻。”
这次他回的很快:“对我来说,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都是别的女人。那,阿炔,对你来说,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是不是别的男人么?”
苏炔冷着脸耐着性子和他斡旋:“我的男人是秦子俊,请你搞清楚!”
寒渊摇晃着腿,懒懒扯起嘴:“你问问你下边儿,谁是你男人。”
苏炔猛地翻身而起,那短短一行半的字,字字灼热,烧得不敢去看。
她气得半死,却不得不偃旗息鼓,再和他玩文字游戏,只会被他绕进去。她大口喘气,深呼吸,话题一转,也难得试探他了,直奔主题:“你有什么花招冲我来,为难我姐有意思吗?你娶她却不要她,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她从小到大一次恋爱没谈过,别说牵手,就连话都不和男生说,她一心一意对你,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把她晾到一边?”
这段话发出去之后,苏炔把手机设置成常亮,就那样盯着屏幕,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到凌晨一点,屏幕安安静静。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把冻得发僵的麻木的手臂放到被子里,最后看一眼手机屏幕,愤愤低咒一声,她恼火地就把手机关了。
闭上眼,睡觉。
然而,隔着不远的距离,城市的另一端,僻静的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寒渊挪动了一下沉重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一眼墙上的大挂钟,把手机摔进沙发里。
手指揉上眉间,指尖寒凉,冻得他额头发痛。
脑海里回放着她最后那条言辞凿凿义愤填膺的短信,挑眉冷笑。
不知道她脑袋怎么长的,竟还真地气冲冲的来质问了。
笨不死她。
气不死他。
抑或,她不是笨,而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睡谁?</P></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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