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心已走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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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根本没有想到，白胡生居然会给出这么样的一个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因为白胡生这一句话意味着很多东西。她和他之间，这种缘于血液，却并不让彼此都坦然的关系，从他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变得很复杂、很复杂。

其实，从内心深处讲，白青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多多少少存着一些愧疚。虽然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虽然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但是白青并不能泰然面对白胡生。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白灭明的时候，白青才会那么惊喜。惊喜于这个和白胡生儿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所以即便到了生死关头，白青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自己而保护白灭明。

这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

世间所有的情感都是复杂的。虽然每一个人，都幻想着它可以变得简单一点。

白青没有说话，白胡生也没有说话，他们就那么默默看着对方。仿佛这几十载的烟云岁月，就在两人眼中悄然飘过。这种感觉，让人感觉沉重而唏嘘。

“你可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很久之后，白青才开口说话，她向前又迈了一步，看着白胡生。

白青眼睛微红，声音也有一些颤抖，她想起了顾绝尘、莫三眼、鲁崖……

“如果仅仅是因为你对于我的恨，因为你对于我母亲的恨，那么，我想你根本不必如此。胡生，我从来就没有想象过，我们之间居然已经有了这么深不可测的间隙！”在白青的心里，已经对于白胡生所作所为的动机有了自己的猜测。

“呵呵呵呵。”白胡生笑出了声音，可是这笑，实在太冷了一些，冷得让人不寒而栗。脑海中的幕幕往事，化成了他脸上逐渐狰狞的表情：“可笑，真的很可笑！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是我的姐姐，我……怎么会恨你？”

虽然嘴上说着不恨，可是白胡生的表情和语气，实在让白青很难相信他所说的话。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解不开的仇恨？

没有。

当然没有。有的，只是越来越远的两个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的那果子是什么来路。我不会吃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白青看到白胡生又准备递给自己的果子，断然拒绝。

她说完之后，转过身去，走了两步，抱住了白灭明。

在白青和白胡生对话的过程中，白灭明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胡生。看着他脸上的笑，他眼中的冷，看着那个自己本应该叫一声“爹”的男人。

在白灭明的记忆里，“爹”这个字，太过于陌生和熟悉。少年人无数次的在心里憧憬过，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他会不会有一双粗壮而温暖的大手？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至少看起来，并没有让人暖心的温度。

即便这样，白灭明的心脏还是莫名地加速跳动着。他甚至有些发呆，眼睛一眨不眨，想要在这昏黄的微光之中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轮廓。

直到白青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才回过神来。白灭明感觉到，白青的手臂竟然微微颤抖着。然后有一滴冰冷的眼泪，自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白青一定很心痛吧。尽管，她并不想让白胡生看到。

显然，白胡生早就预料到白青会拒绝。想必正常人都会拒绝这种突兀而无理的要求罢。所以，他的脸上并没有焦急或者不耐烦的表情。

他还有时间，也有很多的办法，来说服白青。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我会引你来这里。为什么，我会想让你吃下这果子。”白胡生叹了一口气，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竟似有些无奈，“我说，这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姐。也许，你会认为我言不由衷罢……”

他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到了白青的身后，一只手竟然就搭在了白青的肩膀上面。

“可是，这真的就是我的初衷啊！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我有我的苦衷。”

白青感觉到了白胡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虽然她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但是并没有要求他把手放下来。对于白胡生，她总是有太多的妥协。

从小，便是这样。

“那你的苦衷是什么？”白青问道。

白胡生呼了一口气，然后将头探在了白青的肩头，他的嘴巴就在白青耳边：“你知道么？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有七八年了罢……因为某种原因，我无法离开这里，我需要整天面对着充斥着死亡和黑暗的古墓。”

他说着，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想自己这几年来走过的日子。然后，他才语气惆怅地继续说道：“我几乎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这种失去自由的痛苦，已经快要把我折磨得疯掉了！”

“那你是怎么样把自己的女儿绑架到这里的？不要告诉我，你会分身。”白青道。

“还记得小六么？”白胡生问道。

“小六？”白青脸上露出疑惑，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白胡生嘴里的“小六”是谁。

小六，是白青手下的一个小弟，刚刚入行并没有多久。如果白青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小六应该在跟着那胖子常来山私自下晋商墓的时候，死在了里面。（ps：详见第四章。）

“我记得小六，不过他好像……”话还未完，白青的脸色一变，她心里已经明白了白胡生话里的意思。

在晋商墓上捣鬼的人，应该就是小六罢。

白青道：“然后呢？小六，他在你的安排里，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