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终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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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一头撞进秋爽斋，惜春正陪着探春说话儿。迎头看见满面泪痕，裙角都是污渍的赵姨娘，两人都唬了一跳。待到回过了神来，探春微微皱眉，正想开口，却冷不丁玲的被赵姨娘抓住了手。

“我的儿呀！若是早早让你舅舅给你找一户人家就好了！”虽然探春看起是极为厌恶自己的，而自己也是不太满意这个女儿，但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赵姨娘怎愿探春去和番。

看到探春皱眉，想要把自己的手撇开，赵姨娘急道：“你可知西宁群王这次来是为何？是为了是要把你认去做女儿，好给十万里之外的藩国和亲呀！”

探春一愣，一时却是呆住了，心里头百感交织。看着赵姨娘急红了的眼眶和那涌出来的眼泪，探春心里多少有点羞愧的滋味，她素来看不起赵姨娘的人品不代表她就不准备认这个娘。只是情势所迫，有什么都只能藏在心里不能给别人看出来，更为了自己的未来频频与她作对。

可是事到如今，这事儿却是这素来不亲的娘亲来告知的，要不然怕是自己会被蒙在鼓里，直到出嫁那天。可是......

“娘亲。”探春含着泪，这是她第一次叫赵姨娘，“谢谢娘亲的关心！只是这事儿既然这样了，那便这样吧！”

赵姨娘和惜春听得探春的称呼，俱是一愣。此时探春却是轻轻将手从赵姨娘手中挣脱了出来，走到窗边。

赵姨娘直到探春将手抽出，才醒悟过来，想明白探春话中的意思，登时急道：“姑娘可别这样！你是不知道那和亲有多大的危险的！那可是......”

“娘亲，我知道的！”探春看着窗外的景色，苦笑道：“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这和亲的故事她们都听说过的。远去万里再见不着亲人不说。那些小国的风土人情和天朝大异，独身一人在那里，思念故土是一项，习惯不了水土很快没了都是正常！更别说举目无亲受了欺凌，病了痛了死了都无人知晓！可是......

“那和亲是不好，是很危险没错！但是娘亲......”探春随手接住窗外飘落的花瓣，苦笑着转过来，“娘亲你难道认为在这府里，我便会过得好吗？娘亲你是看不清楚老太太和二太太吗？”

刚刚还急忙的想要阻止的赵姨娘听得这一句，却是呆住了。半响。红着眼看着探春，“可是......我的儿呀，你这般远去。可是生死不知，我又怎能......”

“娘亲在这府里生活了这么久，又岂不明白呢？不说我若违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意思，那会得了什么下场。便是我不去和亲，娘亲觉得以二太太素来看我不惯的性子。她真能给我找个什么好亲事吗？倒不如趁此机会，离了这糟心地儿！”

赵姨娘看着探春，急得再次哭了出来，“不是还有老太太吗？老太太怎会看着你嫁给.......”

“娘亲还不懂吗？老太太眼里可真的有我们的存在？在她眼里，我们不外乎是用来逗乐的，最多关键时候还能拿来拉关系罢了！”

赵姨娘听得这话。也只能默默无语。她在这府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她有怎甘心女儿就那样子去和亲，那可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呀！

“娘亲也不必这样伤感。说不得这还是女儿的机缘呢！”探春看着赵姨娘一副暗自伤神的模样，勉强笑着安慰，“说不得离了这府里，女儿会过得更好呢！在那藩国，说不得女儿就可以不必过得这般累。这般辛苦。”说道最后，竟是哭了出来。

赵姨娘看着伤心的探春。心里也是一阵悲切。当年那小小的孩子，此刻却要离他而去了。明明他们的关系才刚刚改善了，她却要离去，自己却是除了哭泣，竟是别无它法。想到这里，赵姨娘也是抱住探春哭了起来，“我可伶的儿呀！都是为娘的不好，都是为娘的不好......”

从探春被抱走之后，这是母女两个第一次这般亲密，没有心机没有算计，只有拳拳爱女之心。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母女两个一起玩耍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情。

在西宁王妃来看过探春之后，这事儿便这般定了下来。而西宁王妃更是早已选定了日子，临走之前，告知了探春。

因着还有几日，探春便用着这几日拼命的补偿赵姨娘。她倒是知道的，贾政前些日子买了几个侍妾，因而赵姨娘早已失了宠，日子过得并不好。而贾母也怕探春恼火惹出什么幺蛾子，制止了王夫人的气愤。而后王夫人见探春带给赵姨娘的多是些不起眼的小饰品，倒也就不说些什么了，只冷冷哼了一声。

这日，探春一如既往的前往赵姨娘处。

看到探春手里又拿个大包袱，赵姨娘只觉得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