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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看着他们两个斗嘴,一去一回的,心里很轻松,眯着眸子感觉着黄昏的清风。

俞晴摇摇溜溜的手,问道:“溜溜,你和任朗怎么样了?”这话一问出,两个斗嘴的人立马安静了,直直的望向溜溜。

溜溜惊了一下,怎么这活就烧到她这边来了?顺着问话想下去,溜溜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现在,还好吧。”

看到溜溜脸上的笑容,三人立马就明白了,苏堇然更是表情挪揄,不停地骚扰着溜溜让她讲他们之间的事,“小安安,你就告诉奴家,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嘛,好不好嘛,还不好嘛。”

溜溜被她要的不行,看着三人如狼似虎的眼眸,馨香今天不说只怕是不能完整的回去了,只得叹息缓缓地道出了其间的因果。

听完之后,俞晴和苏堇然眼里明显有些润湿,苏堇然更是夸张的扑倒溜溜,一幅猴急样子问道:“小安安,任朗还没有没有同胞兄弟啊,一定要介绍给我,一定要介绍给我。这年子专情的男子都被绑去火星了,痴情的更别说了。我太感动了,溜溜,你好幸福、好幸福,我好羡慕你啊。”

溜溜承受着身上的重力,有些艰难地说道:“同胞兄弟没有,但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倒是有一个,人有点傲娇,不过很热心,长得也好……”

“嗷,我要,我要,我要,介绍给我,介绍给我……”苏堇然双眼霎时放光。

溜溜点点头,衣沫从听完之后就是低头沉思。俞晴看着衣沫,衣沫抬头看她,两人交换了一个神色。

衣沫定定的看着溜溜,望进溜溜的眸底,“安染,你和任朗现在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吗?”说没有,她不信。

溜溜片刻怔忪,眸底划过衣沫忧伤,瞬间绽开笑容说道:“没有,我们很好。”

俞晴还旁边接着问道:“现在你还有离开他吗?我说以后。”

溜溜坚定眸光,“不会,一定不会。”

衣沫和俞晴同时松了一口气,更加坚定了刚刚的想法。苏堇然嫌她们太过沉闷,几个卖乖,她们又笑开了。

任朗很久都没有进过校园了,再次踏进学校,青葱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他暂时忘记了紧绷的局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多,任朗眉眼俊朗,面若脂玉,一身白色休闲服根本看不出他的年龄几何。再加上放松了戒备,那温润的气质突显,又仿佛回到了青少年时期的浅笑淡然,笑容如沐春风,秒杀了大片妹子。

任朗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直直的想目的地走去,刚才他已经问到了实验室的位置。才看到实验室的一角,转眸他就看到了笑闹成一团的几个女生。他一眼就锁定了那抹心间的娇俏身影,她脸上的笑容让他舒心,早上的那一丝不愉快很快就消散了。只要她开心就好,慢慢来吧,何必再勉强她。

俞晴警觉的抬起头,眼中那一抹锐利射向远处的身影,看清人影,周身的气息变了。转头看着溜溜,眼角朝着任朗的方向眨了眨,“溜溜啊,有人找哦。”

溜溜转眸定睛一看,看到对着她微笑的人,一瞬间眼眸有些溽润,刚刚萦绕在心间的那一抹愁绪一下子就消散了。她也对着他笑,两人隔空遥遥相视,情意浓浓。

情人之间何来的隔夜气,相见都是最好的消气方式。

大包厢里,气氛有点微微僵凝。任朗和溜溜坐在一起,俞晴,苏堇然,衣沫几个一次坐下。刚刚四个人说是要出去吃饭,那三个人也只是象征性的问问任朗要不要参加,任朗就点头了。苏堇然当时就默了,不是说很聪明的吗,难道就听不出她们话中的客套么,她们几个闺蜜聚会,他一个大男人跟来干什么啊?相较于苏堇然明显的表情变化,衣沫和俞晴到时很淡定,仿佛早就料想到了。两人眸光深深,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溜溜在之中有点尴尬,手指开始搅动,任朗适时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溜溜的手,瞬间,溜溜就稳定了下来,“唔……大家叫吃了吧,这次,哥哥请客。”

苏堇然听着立马活了过来,嗷嗷直叫:“这才对嘛,这才是寝室的好妹夫。”

吃饭不掏钱,苏堇然就跳脱了,有了苏堇然,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活跃了起来,连着灌了溜溜几杯酒。这次衣沫和俞晴没有拦,眸光闪动,飘过一丝算计,溜溜不像她们从小就接受训练,也不想衣沫生来就是强大到无底洞的酒量,所以几杯酒下肚就醉眼朦胧了。

任朗接过溜溜软软的身子,与她呼吸相闻,淡淡的酒香味迷离了他的双眼。溜溜傻傻的看着任朗,突然之间紧紧地抱住任朗,不可抑制的哽咽了起来,起初是低低的压抑的哭泣,最后就是哇哇大哭。哭声有种声声泣血的味道,哭的任朗心疼、衣沫皱眉、俞晴叹息、苏堇然莫名其妙。任朗想要将她拉开,擦拭她脸颊的泪水,但是溜溜却死不放手,而且哭声更是凄凉,吓得任朗立马放手。

溜溜哭了很久都没有消停的趋势,任朗蹙眉,眉宇间全是心疼,他一个横抱将溜溜抱起来,往外走。这时候衣沫站起来,拦住了任朗的去路。

任朗心急,但面上还是淡定如常,看着连着他的女生,见她没有恶意,视线落在溜溜身上也是不忍心疼,就缓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衣沫挑眉,眼眸看向任朗,里面是压倒性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他们这些领导庞大组织集团的男人。任朗看到他面前女子爆出的那抹气压,不由一愣。嘴角微微一勾,冷凝,也拿出了原本的气势。

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丝火药味。因为,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给怀中的人幸福。

衣沫直视任朗的眼眸,朗声问道:“你爱溜溜吗?”

任朗不矫情,果断回答:“爱。”

衣沫气势凌然,勾唇笑道:“那有兴趣谈谈吗?”

任朗没有半分犹豫,也是浅笑,道:“当然。”

看着任朗抱着溜溜一开的背影,俞晴走上前,低低的问道:“沫沫,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衣沫侧头睥睨着她,冷哼:“难道你是怕说出你拐走安染的事吗?”

俞晴一拳揍向衣沫,“切,我会怕吗,他任朗指不定还打不过我呢。”

衣沫轻易地测过身子,轻笑道:“不要小看他,只怕你跟你那个花心情人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艹,衣沫,你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谁特么的是老娘的情人。”打闹了一会,俞晴喘着气,看向醉的像死猪一样的苏堇然,有些怀疑的说道:“沫沫,你说他会来吗?”

衣沫傲然的勾起唇,眸光坚定,像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淡笑道:“他一定会来,不管何种困难。”

溜溜已经止住了哭泣,似乎是哭累了,就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可爱非常。任朗扭转后视镜对着溜溜,一边开车一边看向后视镜,看着那可爱娇俏的小动作,唇角泛起宠溺的笑容。

溜溜,这几年,你是怎样度过的,我很想知道。你不想说,那我就自己去找。

任朗小心翼翼的将溜溜放在床上,刚接触到床,溜溜就习惯性的将腿一瞪,床上的被子成功的被她提到了床上,她就心满意足的在床上打滚了几圈,完了之后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中央,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腹部皮肤。

任朗看着溜溜着自发性的动作,有一秒钟的愣神,看着最后自我安定的人儿,轻轻的笑出了声。他走到一边,将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双手按住溜溜,将被子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身下。她的睡相不好她是见识过了,以前他就被她踹下了床。但是,他没有想到,喝醉了的她,居然是这种状态。他的唇轻轻映上溜溜的额头,鼻尖碰着溜溜的鼻尖,左右磨蹭了几下,将脸埋在溜溜的肩甲出,一阵喟叹。很久,他才抬起眸,对着溜溜娇红的脸蛋一吻,喃喃说道:“等我回来。”

坐在咖啡厅里,任朗单刀直入:“你说吧。”

衣沫到时不急,轻缀了一口热可可,最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最开始的部分不是我说。”递眸看向一旁有些局促的俞晴,任朗也将视线投降窝在里边的人,咀嚼:“俞晴……”

俞晴小身板一震,双眸看向任朗,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有一点慌乱,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任朗是那般人物,几个回转,低沉着声音说道:“溜溜是你拐带走的?”语气没有半分迟疑,是绝对的肯定,这样一来语气中也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俞晴迟疑了一下,闭眸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承认:“是啊,是我把溜溜拐带走的。那也是因为溜溜那个时候在你身边一点都不开心,如果放任在你身边,她一定会枯萎的。”

任朗低垂着眸,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很久才沙哑的说道:“还有呢?”

俞晴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看任朗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就放开了,“我把溜溜带出来,就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安置在e市,那里交通不便,我想你们如果要找也要费些时日。所以就趁着这个空档去拜托了一个人,将溜溜的身份改变,隐藏她们一家人的信息,保护他们不被发现。那时候的溜溜很需要静修,不然,她一定会崩溃的。你只是没有看见,她离开a市时那放松的模样和哭的跟雷人似得模样,我看了都心疼。”

“才到e市,溜溜很不适应,她是住管了干净整洁舒适的大房间,也适应了繁华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去到那样的穷乡僻壤,心理上的落差她很久才习惯。但是庆幸的是,我看到了她的努力。她真的很努力,努力的活着。看着李妈妈那样辛劳还有溜溜经常十指切伤的伤口,我也在问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溜溜告诉我,她很幸福,很满足,那么,我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当看着她珍惜着一枚枚硬币时,我真的心酸,她曾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用管,但是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硬币时,我真的无法控制我的情绪……”俞晴说着说着有一些哽咽,“其实,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知道吗,溜溜在学校的成绩都是第一的。像她那样的底子,要高居榜首,你知道她付出了多少代价吗?疯狂的时候一晚上每一科坐了三四套试题,几乎整夜整夜的不睡。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因为她记得我以前跟她说多的一句话‘优秀的人有资本为自己选择优秀的伴侣’。她一直在想你靠近,你知道吗?每一次看着她那么拼命,我就忍不住想要扇自己几耳光,为什么当初要说那样的话。”

气氛在不觉间有些沉闷,俞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她每天早上会有异样吗?”

任朗受伤的青筋根根暴起,面上淡定的摇摇头,“没有。”

俞晴闻言嗤笑:“看来你还没有发现啊。”她故意顿住不说了,喝着杯中的黑咖啡,那苦味在口腔中蔓延开。

任朗攥着俞晴的眸子,一丝狠历划过,但是还是忍住了,低头说道:“请告诉我。”

看着那个骄傲的男子低下高傲的脑袋,俞晴心里一阵花开,慢悠悠的说道:“溜溜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暴瘦了二十多斤,心脏无法负荷这样的压力,时常会有心绞痛。再加上长期的饮食不规律,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以前早上干呕的厉害基本上吃不下饭,之后在我们的监督下,慢慢有了好转。每天早上的早饭时间是我们最头疼的。还有她有间接性早间低血糖晕血症,起床太猛,会有长时间的眼前黑暗现象。这些,你一个都不曾发现吧。其实,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任朗,你真的爱溜溜吗?”

任朗闭上眼眸,内心的钝痛已经无法形容,青筋旁边的血管都突起,里面的血液似乎要爆管而出。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直直的刺向他的心窝,原来,她不是隔阂他不肯吃他碗里的粥,而是胃不好吃不下,原来,现在看似健康的她,落下了一身的病根。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在相遇的时候他还如此误会她,在相处的时候还那样逼迫她。她真的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她内心的想法,从来都是自主的带入了他自己的情绪要求着他。

衣沫看着对面低头的男子,喝着热可可,冷哼一声,若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还能承受吗?她抽出一张纸交给俞晴,示意她擦擦脸上的泪。

俞晴下意识的一抹,满手的冰凉。

衣沫挑眉看向对面的男子,轻飘飘的语气没有跟落下:“不知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有兴趣听听我的版本?”

任朗深吸一口气抬起眸,神情清明,没有了刚刚的额挣扎神色。这样的忍耐力和气度让衣沫忍不住赞了一下,果然是心机深成的政要人员,在官场磨砺了才几年,这般忍耐难得。俞晴没有衣沫那样的心思,心里一阵窝火,用了极大地忍耐力才没有将手里的滚烫的黑咖啡泼向那张祸害脸。

“当然。”

衣沫一挑眉,搅动着热可可,看着那一圈一圈的涟漪,陷入了回忆,声线低沉犹如音质上乘的大提琴,“我记忆最深的是那一次,安染半晚得了急性阑尾炎,她疼了一整晚没有睡。等我叫她起床的时候,她苍白着脸告诉我,沫沫,我好疼。我承认,我慌了,都忘了检查她,就将她抱起来,穿好衣服,往外冲。e市交通不便,离学校最近的一员也是在十公里之外,那时候小晴和堇然都不在。我抱着她,站在公路上拦车,却没有拦到一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吗,她在我背上气息浅浅,绞痛却不出一声,旁边的人都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衣沫仰头停顿了一下,止住了微乱的气息,又说道:“你知道她在我背上说了什么吗?呵呵,她说不要告诉妈妈和哥哥,妈妈会担心的,哥哥会骂她的。如果你当时在我面前,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安染这么好的女孩,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会爱情都产生了惧怕。我就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将她背到了市医院,那个时候她已经昏迷了。但是嘴里只有三个词,妈妈,爸爸,哥哥。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的,想要看到心里念想的任的执念很深很深,那是我就看着手术灯,红红的,无端的害怕,心里就在想,安染会不会就这样不出来了,会不会就这样带着满腹的遗憾离开了?索性她没事,手术后阵痛来了,后没有叫一声痛。呵呵,忘了告诉你,安染为了省钱,没有打麻醉,怎么样,坚强吧。”衣沫抬眸眼神有些讽刺,“这样一来,你还觉得这几年只有你一个人在挣扎吗,这几年就你最伟大,最无私,最深情?”俞晴听着衣沫这样说,立马摇了摇衣沫的手臂,阻止了接下来更加刺耳的话语。

衣沫轻笑一声,懒懒的,语气却是坚定无疑:“我不知道以前的安染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我认识的安染,坚强,勇敢,乐观,上进,努力,但是却因为心里装了一个叫任朗的人,时常眼底都是淡淡的感伤。安染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适合笑得。我不知道她失去爸爸那样的瞬间是怎样度过的,是靠你吗,实话说,我不信。所以,当她选择b市的医科大学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我以为她放下了,可是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见面了。你还那么迅速的夺取了她最后的珍宝,最后还没有注意到她身体上的变化,让她如此伤心。任朗,我也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执着着这么多年的执着,还是真的喜欢安染?”

任朗盯着桌上的被子沉静了几秒,却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子,转身想门口走去。走了数十步,也不管她们是否能听到,说道:“我很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以前弄不懂情感归属是我的错,让她感到彷徨是该死。但是,她往后的时光,我要她无忧无虑,温暖如初。还有,我,不忘初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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