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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领命不敢耽搁,他带领自己的义勇军骑上战马立刻出发,最后只用两天时间便到了漳州。
可不巧的是,他们一到漳州老天爷就开始下雨,这雨一连就下了三天,虽说雨并不大,有时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士兵们望着一垛垛的粮囤和一辆辆备好的马车,就是不敢拆垛装车,因为他们都知道,阴雨天粮食藏在粮囤中才是最安全的,因为粮囤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可以防止雨水浸入,一旦装上马车,既便是覆上一层茅草,也难保粮食不被雨淋湿,而淋湿的粮食又必须马上摊开晾晒,否则就会发霉变质成为腐粮。
不过幸运的是,过了三天,这天气突然变得晴好起来,岳飞赶紧命手下拆垛装车,这三千石粮食整整装了六十挂马车,马车连同马队在路上就如同一条长龙,卷起的尘埃似雨雾翻滚。
各位:按说还有五天时间,他们急什么?来时不只用了两天么?这粮车马队跟轻骑是没法比的,不知要差上多少倍,所以他们必须日夜兼程才能在预定的时间内返回大营。可人困了可以在马背上休息,这马要是不分白天黑夜地走,马也受不了,马也需要休息呀!不然马要是一个个都累趴下了,这反倒会适得其反。于是岳飞他想了个主意,他把人马分成两队,由自己和王佐各带一队,其中的一队疾马先行大约五百里,然后就地休息,等到后边的粮车赶上来,先行的这只队伍接过粮车继续前行,而后队的人马就可以原地休息一夜,等到次日一早,这支马队再追赶前边的粮车,等赶上来粮车之后就带上粮车再行赶路,这样人马可以轮流休息,而粮车则昼夜不停。但这种方法也有个缺点,因为两百兵马护送六十挂马车本来从人员上讲就不多,再分成两队则护粮的士兵明显太少,这样要是遇上了山贼响马什么的,粮车则有恐不保。好在是岳飞他们在来时已经探明了道路,这一段路都是宽阔的大道,所以岳飞和王佐他们事先就约好了两支队伍要在三岔口集结,因为从三岔口回相州有两条路可选,可以到时候视情况而定。
话说岳飞他们分兵两路,人马护着粮车一路上紧赶慢赶,可到了三岔口兵和一处正好是最后一天的凌晨。岳飞一想:如果现在从此地走大路,那么最快也只能在午夜到达,如果要是赶夜路出点意外,整不好就得弄到后半夜去。因为按时日而论,过了子时那可就是次日了,应当算是迟到了一天,依军令是要受责罚的。您说自己这帮兄弟们辛苦十天,非但无功,反要受责,这是岳飞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于是岳飞就和王佐商量想走另一条山路的事,因为这条山路虽然曲折,但翻过这座山就可以直抵大营,这样或许天黑前就可以归营入寨。
可岳飞把自己的想法跟王佐这么一说,王佐闻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是一个反对两个不同意。王佐的想法是:宁可走大路,虽然担的是受罚的风险,但粮车可保万全。山路坎坷虽可以人驮马拽,可关键是这条路常有响马出没,说实话,自己的百来匹丝锦就是在这一带遭人打劫的,所以王佐这样坚持自己的意见,也是经过仔细权衡的。
岳飞想了一下,他拍了拍王佐的肩膀说道:“贤弟,你的丝锦被劫是因为这些马帮都是脚夫,所以遇上劫匪自然无力抵抗。而我们现在都是官兵,又都个个英勇善战,就算是遇上了山贼草寇,也一定会打他个落花流水,退避山门的。”
王佐知道岳飞智勇双全,再说这次是义勇军弟兄们首次出征,哪怕是担点风险,也一定要按时把粮食押回大营。
岳飞和王佐经过商议终于决定由山路而行,因为王佐从前做生意对这条路径比较熟悉,因此粮车由王佐在前边带队,而岳飞则在队尾压轴,同时也是防止后边的粮车掉队,这样队形会更紧密一些,方便相互照应。
这行人马从早上开始一直走的是上坡的路,车马行进得比较艰苦,待到堪堪正午的时候,眼看着道路变得平坦起来,前面的道路已呈下坡之势,岳飞在后面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前边一匹马飞快地跑了过来。
“报——启禀统领,前面有劫匪拦路。”
岳飞一听吃惊不小,他赶紧拍马挺枪往前就冲,等到了队前,就见王佐正横刀和五个马上的黑衣大汉对峙着,而这五个大汉的身后,密压压都是喽喽兵,大约有三四百人之多。岳飞往这几个头领身上逐个看了一遍,他一眼瞧见中间有一个使斧的红脸大汉,岳飞一见这人差点没气乐了……
怎么你说岳飞有毛病呀!气还气乐了?
到底怎么回事?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二百五十八回
诺前言牛皋弃草莽惜英雄刘浩赞绿林
书接上回:话说岳飞闻听有强人打劫,急忙拍马赶到队前。岳飞带住马往对面一看,见五个黑衣人正手持格式兵器端坐在马上,岳飞冷眼一看中间这人有些眼熟,他再仔细一看不禁气乐了,怎么呢?因为岳飞已经认出,这张红堂堂的脸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拜不久的兄长——牛皋。
岳飞一见是牛皋,他立刻把手中银枪往裆下一插,然后抱了抱拳说道:“呃——原来是牛哥,小弟在马上不能全礼,这厢拜过了!”
就见牛皋瞪大了眼珠子,他向前探着身子问道:“来将可是俺岳老弟?若是的话就把头盔摘了,教俺仔细相看相看。”
岳飞一摇头道:“小弟我今日押粮有重任在身,不入行营,我不能卸甲。再说当前有强人挡路,小弟我大敌当前又怎敢懈怠,往兄长见谅!”
“果然是俺岳老弟!难道你真的比武打擂得了官不成?”
牛皋说罢他跳下马来,大步便奔岳飞而来。
岳飞向后一带马亮出右掌阻止道:“慢,牛大哥!你我兄弟归兄弟,可现在我是押运军粮的督官,而你乃是草莽中人,正所谓是不容水火。你若再敢向前一步,休怪小弟我的银枪不识结义之情。”
牛皋止步哈哈大笑道:“岳老弟这是误会了,俺牛皋在此占山为王,不论是官商大小都敢抢,可岳老弟的军粮,哪怕是一根稻草,俺也绝不敢动半点心思。”
岳飞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牛兄今日是愿意网开一面,放小弟一马喽?”
岳飞说罢,将手望空中一摆喝道:“兄弟们,山大王愿开路放行,快给我打马赶车!”
“吁——且慢,且慢!”牛皋伸出一只大手拦阻道:“哥哥还有话要说,老弟能否借一步到我山寨中叙谈叙谈?”
岳飞一松马缰说道:“哥哥,不是小弟不愿与哥哥叙旧,怎奈我有公务在身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他日再来拜会哥哥。”
牛皋见岳飞的马已走到近前,这下牛皋急了,他一把扯住岳飞的马缰匆匆道:“岳老弟先等一等,哥哥我真的有话要说。记得上次临别前俺曾经说过,如果贤弟你若是打擂得了官儿,老哥我愿给你牵马坠蹬。今日咱们有缘在此相见,望老弟不要丢下俺,俺现在就给你牵马。”
岳飞一听赶紧跳下马来,他一把抓住牛皋的手说道:“哥哥今天肯放小弟一马,这已见兄弟情义,大哥休要再行儿戏,咱们后会有期!”
牛皋拨开岳飞的手,他叉着腿立在岳飞的马前,之后又扭头冲着喽喽兵高喊道:“小子们,俺老牛从今儿个起要跟随俺岳老弟改邪归正、入军为武,你们赶紧回寨子里收拾收拾跟俺老牛一同入伍。”
岳飞一听牛皋这话当然是满心欢喜,可他觉得牛皋这话说得有些欠妥,起码不符合从军自愿的原则。于是岳飞冲着喽喽兵大声说道:“俺岳飞欢迎各位兄弟充军入伍,为朝廷效力,但凡有愿意的,待会回来就跟我和牛大哥站在一起,如果有不情愿的,你们可带足缠资……”
岳飞的话还没说完,牛皋抢过话高声道:“俺岳老弟的意思是,如果有愿意跟我和岳将军在一起的,咱们还是不离不弃的亲兄弟,俺不管是不是为朝廷效力,岳老弟指哪儿,咱打哪儿,他说打谁咱就打谁,管他娘的阎王老爷还是贵子皇孙?还有,如果有不情愿跟咱们走的,岳老弟不是说了么?都到寨子里去拿足了银两,再到俺这里集合,俺老牛挨个杀头哦!”
牛皋的话音刚落,就见喽喽们黑压压跪成一片,一个个高呼道:“我们愿跟牛寨主一起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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