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牧师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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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惊恐的人群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军人们从背上摘下弓，才顿然醒悟。女人们抱着孩子，搀扶着老人跌跌撞撞的向镇门外跑去，曲建红掀起面具，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池家立业500年，黑龙骑士团也拥有同样的长久的历史，但是，这样一而再，而且一定会再而三的大规模屠杀平民，还是史无前例的。可惜，这就是战争，对于黑龙骑士团远征军而言，前后左右500里全部是敌人，没有任何补给线，对于任何敢于反抗的村镇一点点宽容，必然会爆发连串的反抗行动，伤亡到一定程度，整个远征军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这个道理，不需要池傲天讲，所有军官心里都明白。有很多事情，并不以个人的情感为依据，到了这份田地，一切的廉耻都必须扔得远远的。

“射！”短暂的命令带着叹息从嘴里挤了出来。

见习骑士中褐色的箭羽雨点般射出，狭长的街道上，没有任何可以躲闪的地方，娇弱的躯体上，没有任何防御，褐色的残影瞬间固化了，接着从胸前透出铁尖，鲜血簌簌的串出。

一片又一片的人群中哭泣中倒下，发出了垂死的哀号；刚会爬得孩子们被摔出了妈妈的怀抱，满脸鲜血的在地上爬着，哭喊着；年轻的少女们刚回头拉起了弟妹，接着被漫无目标的弓矢穿心而过……短短的100多米青石板路，成了死神艳舞的殿堂。

最终，有数十个平民喘着粗气从小镇里跑出，还以为自己逃得生天，没有想到，在镇子外面战着数十位狂鹫弓箭手。最前面一个白衣少年生硬的说了一句话：“记住，告诉所有的城镇，投降者苟活，抵抗的城镇屠城，只能有十个人活着离开。”

数十位少年猛的拉开角弓，一排箭雨扑天落下，侥幸逃离死神殿堂的居民中的多数被死死钉在了地上……最终，早稻镇在这一役中，侥幸逃离者，总计……九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记住了征服者最后一句话。

最外围的见习骑士们得到小镇里发出的信号，立刻命令所有强行征集来的壮劳力赶着马车进入小镇，五人一组，把小镇里所有能吃的、值钱的以及各种武器全部搬运出来。接着一把大火把整个城镇点燃。

会召唤羊头怪的老牧师很认真地看着劳力们在长剑的威胁下用短刀把垂死的居民送上了不归路，接着从死者怀里掏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另外一批人则忙碌的把房子里的粮食成袋运出……若有所思得点点头，那神情，就象一个在监督羊头怪干活的恶魔王。

当天晚上，黑龙骑士团营地，军官餐厅，一个浑身散发着异味的老头把两个在门口守卫的年轻士兵推了一个趔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在意大多数军官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屁股坐在了池傲天下首的位置。

池傲天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老者，依旧大口喝着菜汤，吃着眼前自己的那一份。

“池将军，今天上午我看了最后的过程，这个……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好呀……”魔法历六年冬春交接的时期，一个叫作塔扬的牧师就这样踏入了历史。

按照塔扬自己的说法，他曾经是一个牧师，还是一个伟大的牧师。但是，在经历了一场似乎是梦游般的经历后，一切的善恶观被彻底颠覆了。从那一时刻起，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再能感受到光明神的力量，甚至，根本无法使用那些必须借助光明神力量才能够释放的神圣魔法。黑暗的魔法精灵却不召自来，始终飞舞在他的身边。

教廷开始追杀他，甚至派出了圣者、大祭祀这样已经处于顶级状态的超高级牧师，还好……在梦游中，他似乎也掌握了足以抗衡光明力量的魔法，在突发的战斗中甚至召唤出了足以和低级天使一战的羊头怪。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让他嫉恨神圣教廷，不仅仅是来自被追杀的怨恨，为何有的牧师会被最终被光明神所选中，而自己……总之，人类固有的缺点以及被不断通缉虐待后产生的综合怨恨，让这个奇怪的牧师选择了加入黑龙骑士团。

看着池傲天脸上露出的不解，塔扬微微的笑了，眼前这个少年不错嘛。起码，身为少年权贵者不会因为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下属指责而面露凶相，容人、学习，是一个成功者必须拥有的最基本的素质。

见习侍卫骑士连忙给这个大大咧咧却没有受到将军指责的家伙端上来了一份晚餐，塔扬用手指叮叮叮把餐盘推到一遍，看着池傲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有办法让这场战争变得更加完美。”

在众神大战中，塔扬得到的评价可以用“大是大非”四个字来形容，固然有人称赞他：“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更多的人则直言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而且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的新鲜恶魔，否则，怎么会象恶魔王一样在无形中艹纵着整个世界呢？

按照塔扬的解释，下午的战争，尤其是战争结尾，至少有两处必须修正。

看着所有军官都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牧师眼睛中的红色更加浓郁了――甚至象是某种传说中的生物。

第一，对于随军壮劳力的运用，错误之至。现在这些年轻力强的男人，完全在从事女人都可以干的事情，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塔扬建议把所有的随军劳力划分为三等。最低的是盟军，这一个等级来自投降的城市，一律选择15～40岁之间的居民。每一战中，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地位高一层次的是协同军，有军功的盟军则成为协同军，在此后的战役中，也必须冲在最前面。地位最高的是盟友，完全享有帝[***]人的待遇，他们将监督盟军和协同军作战。低阶级只要积累足够的军功，就可以晋升为高阶级。而每一次战争中，盟军中杀敌数量最少的五人，将被无条件处决。协同军中杀敌数最少的五人将被降入盟军。作战勇敢者，大把的金子撒下去。反正这些金子也不是帝[***]部发下来的，爱怎么用自然是将军大人自己的事情了。甚至可以叙功勋获得爵位。

第二，对于反抗城市不应该仅仅是屠杀。必须从意志上彻底摧毁敌人，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快最直接的进行战争。所有适龄女人，一律作为赏赐，分赏给帝[***]人、盟友、协同军和盟军。其他，所有人一律无条件杀戮！

军官们下意识的面面相窥，这样的魔鬼般的主意是怎么出现在眼前这个老者的脑子里，一部分年轻的军官甚至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对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骑士而言，这些话里有相当多的足以被剥夺骑士荣誉的东西。

老牧师身上的白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变了颜色，越来越黑。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么？”老者不满地看着身边的军官们：“这是一场无边的征战，你们那些可怜的荣誉感难道能保证你们走到最后一刻么？你们以为你们还是几百年前的远征军么？你们以为你们面对的还是总人口不超过两百万的沙漠民族么？能看出来，你们也用心了，起码想出最后放几个通风报信者去恐吓其他的城镇，但是这就够了么？不够，完全不够！神圣教廷的人口数倍于沙漠民族，就算他们死100个人搏你们中的一个，笑到最后的一定是他们。现在，这些壮劳力在你们绝对的优势兵力下，不得不听你们的。以后呢？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反噬？让他们去征战，而且，一定要用女人用金钱让他们主动去征战，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积累的足够的军功，甚至可以成为大贵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正愿意参加到这场战争中。这样，他们就会有罪，罪孽多了，足以忘记自己的本色。”

餐桌上几乎所有军官人都摒住了呼吸，驱赶平民去参加战斗……这样的想法足以殃及灭国，身为骑士者，即使敌国有这样的想法或者做法，效仿也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犯罪。

“不要看我，相信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这么作，一定会有人这么作。说不定，下一次神圣教廷征伐艾米帝国，就会用上这样的手段。”老者眼皮突突跳动着。

“将军，作为帝国高级骑士，我必须保留我最后的荣誉感――对于*女人这种任务，就不要‘派发’给帝国骑士了。”曲建红霍然起身。

池傲天默默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用面巾纸擦干了嘴唇，小声说了一句：“此事就这么定了，曲建红带领自己直属卫队，组成盟军军团，中级以上军官全部从黑龙骑士团中挑选。”说完，把面巾纸放在了桌子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