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让我们的敌人活在恐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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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提心吊胆的雷德耶夫见阴月天平静下来，忍住不去问他刚才怎么回事，径自道：“无尽鎏金火啊……那是很恐怖的一种火焰，一旦被大世界纽印触发，无论肉体还是灵魂，都要受到极恐怖的灼烧，以我的实力来说，恐怕用不了两分钟，就连渣子都不剩了。”

“我们这些从异空间回到地球的人们，自称为‘回归者’……当第一个想要给人们通风报信的家伙被烧死后，所有回归者都意识到了大世界纽印的可怕，尽管这三百多人一回到地球便因各自意见不同分成了数股队伍，但是他们中，还是有很多人宁愿一死也要把异族出现的事告诉地球上的人们。”

“我也说不上他们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其实这些家伙都很聪明，他们想到自己坠入空间裂缝的事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只要一『露』面别人就应该能想到‘这家伙怎么从异空间裂缝回来的’这种事，所以纵然这个想法过于理所当然，也还是被身上带着大世界纽印的人们认为是最好的报信方式。”

“单只是我们天使联盟，就有五个人以这种方法报信——虽然从其它组织传来的消息看这样的方法依旧会触发大世界纽印引来无尽鎏金火，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大力神’塞拉，‘闪烁’周元彤，‘剑齿虎’格罗索，‘涅槃之凰’巴比亚乔夫、‘流光’远山桥一……这些人里，只有剑齿虎撑过了无尽鎏金火足足两天的灼烧活了下来，其余的人都死了。”

“其实从我们回归到现在这五个月来，所有人都在以各种方法向地球人族报信，只是明目张胆的去报信的话，还未说出话来就会死，只要有这个意向和前期的动作，大世界纽印就会触发。最成功的，其实就是这种‘『露』面’的方法。”

“五个多月，分离开来的几个‘回归者’组织约定根据自己组织的人数抽出定额百分比的人以这种‘送死’的方式报信，可惜效果并不显著，地球的很多大组织显然已经获得了我们的消息，他们本应立刻将这信息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类武装起来做好对付异族的准备，只可惜我们想错了一件事。”

“现在的地球进化者和我们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他们更加自信自己的力量，也只更『迷』信‘进化者’这个词，他们认为普通人类是于战无用的。当消息传递到这些组织后，他们便立刻暗地里招兵买马收集各种秘宝做好对抗异族的准备。其实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进化者作为人类的先锋队，以身赴死来保护整个人族本是理所当然的，同时一旦消息暴『露』会引起平民们的恐慌，备战更加困难。可是他们忘了，支撑过了一整个大灾变时代的不止是进化者和魔法师，还有无数普通人用各种各样的武器构成的一条条防线，这才保得整个地球阵线不失。”

“天使联盟作为最后一个要以送死方式报信的组织，其实是不需要出五个人的，因为我们一共也只有三十个人，按照十分之一比例，我们出三个人就够了。可是‘闪烁’和‘流光’心甘情愿的加入其中，只为用生命唤醒那些进化者组织，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死的毫无意义……”

说到这，雷德耶夫也哽咽了：“不过我相信他们不后悔，换做是我也绝不后悔，那些地球的进化者组织唯一的错误在于他们过分的自信了，可没人能说出他们的不是，因为平民是进化者的培养皿，是这个地球的主人，也是整个人族的最后支柱。可是我好恨，恨上天对地球不公！为什么我们人族要饱受这样的灾难？凭什么一定要地球成为各个位面各个空间的主战场！？我们哪里那么招人恨，一次大灾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他越说越激动，阴月天则是越听越沉默。

这个从未有过正面情感的青年人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一般，疼的远超以往经历过的任何痛楚。

暗杀者擦了擦眼角的泪，突地一怔，道：“不对！”

阴月天道：“怎么？”

暗杀者『摸』了『摸』身体，惊骇道：“我对你说了这些，可是我的身体没有被无尽鎏金火灼烧！大世界纽印没有被触发！”

阴月天用拇指指了指外面：“看到这座城市，以及数百万海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雷德耶夫猛地跳起来，脑袋狠狠撞在天花板上，可是他依旧不顾疼痛的双手用力捏住阴月天肩膀，吼道：“你的意思是，整座城市都是从空间裂缝……不对！空间裂缝是过不来这么大的城市的，除非是非自然空间传送门！”

虽然他的话和阴月天对于空间裂缝和空间传送门的认知有些不同，不过阴月天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你身上的大世界纽印之所以没有触发，是因为大灾难已经开始了，再也不需要保密了。”

雷德耶夫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垂着头道：“大灾难吗？把大灾变改了个名字？那么就是说地球的人早已知道将要爆发一场更大规模的浩劫了？”

阴月天道：“的确。”

雷德耶夫双手捂住脸，喃喃的道：“怎么办啊……人类的浩劫已经再次开启，我……我该怎么办？我……”

他再次一跃而起，两眼喷火的吼道：“我要离开这里！”

阴月天道：“我知道。”

雷德耶夫在原地团团转：“可是这里是亚特兰蒂斯海族的城市，虽然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的，可是毕竟这里是深海城市，亚特兰蒂斯的那种特殊隔离罩是我们打不破的！”

他焦急道：“我们该怎么出去啊！”

阴月天淡然道：“急什么？”

雷德耶夫吼道：“能不急吗？人族在大灾变时期饱受苦难，这样的惨剧重演了，我怎能不快点回到陆地上保护我的族人！”

阴月天摇头道：“你这人，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雷德耶夫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奇道：“你有了离开的办法？”

阴月天微笑扩大：“没有，不过也不需要有。”

雷德耶夫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阴月天道：“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雷德耶夫道：“亚特兰蒂斯海族的城市啊？”

阴月天道：“这城市来自哪里？”

雷德耶夫道：“异空间。”

阴月天道：“他们出现在这里之后要做的是什么？”

雷德耶夫道：“当然是……”

他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其它异族已经开始对地球围攻，海族肯定坐不住，定会在近期浮上水面对陆地展开攻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随之一起上去了？”

阴月天摇了摇头：“这个倒是可以离开的办法，不过并不是我想的。”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五颜六『色』的城市，道：“既然已经笃定海族是我们的敌人，那么我们身为进化者，身为人族的一员，难道就坐视他们从深海移动到地面对我们的族人展开攻击吗？”

暗杀者愕然，呆滞道：“你疯了……”

阴月天摇摇头：“既然你已有为了种族英勇赴死之心，何不把它用在正地方呢？这里固然有数百万海族，但它们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平民，纵使全民皆兵，它们又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击杀平民，平民自会产生慌『乱』，而一个『乱』掉的都市，就是我们所需要的能够随时藏身之地，更是我们能够大肆杀戮之地。”

他回转身来，将拳对准暗杀者雷德耶夫：“微笑死神阴月天。”

暗杀者被他说得心动，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

他将自己的拳和阴月天对撞，沉声道：“暗杀者雷德耶夫！”

阴月天的微笑中，饱含着厚重的血腥之意：“让我们的敌人活在恐惧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