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归本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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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多,多,多谢”处于极度冰寒之中的铁钧结结巴巴的说道。

寒气,在铁钧的丹田之中汇聚,身上的冷意渐渐的消除,在丹田之中形成了一团如温玉一般,却极度森寒的元气,这一股元气凝聚完成之后,很快便冲入了他的沧海神珠之中,顿时,他的沧海神珠也散发出刺骨的寒意,停止了与玄火神珠的互动,开始吸收起这一股寒意来。

作为铁钧的本命法宝,沧海神珠的一切变化,都在铁钧的掌握之中,这一股寒气融入沧海神珠,就如一团水雾一般,将沧海神珠包裹起来,慢慢的渗入,而沧海神珠的内部,也开始渐渐的收缩起来,变的比之前更加的致密,结构也变的更加的稳固,铁钧甚至能够看到在沧海神珠的最深处,正在构建一个天然的灵纹,这个灵纹与玄火神珠内部的灵纹相对应,冥冥之中,铁钧明白,当沧海神珠内部的这个灵纹完全稳固之后,自己便可以冲击一次雷劫之境,成就仙人之位了。

“多谢前辈相助”

寒意全部融入沧海神珠,铁钧的僵直感渐渐的消失,连忙向二师兄表示感谢。

“你不必谢我,你接受了我天篷一脉的传承,我不说是你的师父,但半个师父总还当的起的,你说呢？”

铁钧一听大喜,一直以来,他都搞不大清楚这位爷的真实目的,现在听起来,竟似要收自己当徒弟,这不是天上落下来的好事儿吗？

二师兄的话音刚落,这厮便打蛇随棍上,倒头便拜,“弟子拜见师父”

“你……”

这下子,轮到二师兄吃惊了,他可没有想到铁钧反应会这么快,也没有想到铁钧这厮竟然对于拜师的事情如此没有节操。

“你不是已经有师父了吗？”

“家师早就说过,他权当收我做记名弟子,并不是正式的弟子,也没有列入门墙,所以,今后若是得遇名师,便可以直接拜入门下,不需太过顾虑。”

这下子轮到二师兄坐蜡了,“其实,我也只是想收你做记名弟子而已”二师兄心中哀叹一声,“罢了,拜了也就拜了,只是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便是。”

“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会后悔的,我相信师父也一定不会让弟子后悔的

“哼,小小年纪,决断力倒是不错。”二师兄冷哼了一声,以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所以插科打诨这种事情也能做做,可是现在,铁钧在这天篷水府之中正式的拜他为师了,这便是师徒关系,关系的瞬间逆转也让两人之间交往方式发生了改变,这一句话说的,倒是有一点师父的模样了。

“嘿嘿,弟子能混的这么舒服,一半靠的就间这决断力”

“好了,不要自吹自擂了,既然你已经拜了师,今后便是我的门下,有些事情也需要和你交待清楚,这也是我今天的主要来意。”

“师父请讲。”

“你来自人间,虽然颇多奇遇,现在取得的成就也不错,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至少在眼界上,还太浅了,所以你无意之中卷入了一些麻烦,甚至都不知道这些麻烦意味着什么,你知道许多关于天庭的传说,但是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什么正确的认知,当你被丢到灵界,你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显得十分的迷茫。”

铁钧露出一丝苦笑,二师兄的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他的确十分的迷茫,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有身为棋子的觉悟,却压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棋子,究竟是该往前还是往后,往左还是往右,一直以来,他都不清楚自己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若是师父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长话短说,如果时间足够,还请细细道来”铁钧现在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看的出来,自己新拜的这位著名的师父,是要向他摊牌了。

“那我就细细道来”

二师兄微微一笑,轻轻的敲击着桌子,“我有足够的时间,首先,便从我的来历说起,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天庭的天篷元帅,但是在成为天篷元帅灾之前,在数百万年前,我还是大夏王朝的军人,当然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什么元帅,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主、兵头罢了,后来征战外域,立下了功劳,勉强成了一个将领,直到大夏王朝覆灭,天庭取代了大夏王朝统御了三界,为了安抚人心,同时也是手头上实在是没有人可用,域外战争又告急,这才不得已启用我们这些大夏王朝遗老遗少。”

“域外战争是什么？”

“就是三界之外的争斗,你不会以为这天地之间只有我们这三界的存在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混沌之中孕育了三千神魔,神魔征战,最后盘古开辟了这一方天地,但是除了盘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神魔,他们在争战之中失败,有些神魔是彻底的陨落,有些神魔陷入无尽的沉睡,但是还有一些神魔,开劈了其他的世界,这便是域外世界,这些域外世界并不比三界小,甚至更大,与我们三界也多有摩擦,从盘古开天地之时便互相争斗,一直持续到如今,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三千混沌神魔征战的一个延续。”

“怪不得呢”铁钧以前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天庭会有那么多的将军,元帅,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天兵天将,你说你为了对付三界中的叛乱,也不至于啊,光一个天河便有三十六万水军,这是对付叛乱的节奏吗？军队的主要作用是对外而不是对内,天庭养那么多的军队为的是什么？

现在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是为了对外,为了应付那些域外战争。

“天河之中有一个通往域外的空间节点,所以驻扎了三十六万的水军应付,在大夏王朝之时,这条贯穿天界的天河源头起于北极之地,由十大巫家之一的北冥氏掌控,北冥氏乃大夏王朝十大巫家之一,流淌着太古大巫共工氏的血脉,天生便拥有水行神通,传承数万代不息,形成了北极一脉,我本是北冥氏的一脉支族,大夏王朝覆亡,便继承了这一脉传承,成为了天庭的天篷元帅

铁钧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二师兄虽然语焉不详,不过却透着一道极为明显的信息,那就是他是大夏王朝的巫人,大夏王朝覆亡距今已有数百万年,甚至近千万年,这厮从大夏王朝活到现在,岂不也是几百万岁了？

一个几百万岁的老怪物,天晓得他的实力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有这样的实力和身份,为什么还会被打落凡尘,最后成了天下人人皆知的二师兄呢？以他的实力,难道真的于不过那只猴子？

要知道,那只猴子从出世到现在,也不过是数千年的事情,铁钧不相信修炼了数百万年的二师兄不是那只猴子的对手,难不成他数百万年的岁月真的都活到了狗,不,应该是猪的身上去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却又不敢明讲,只是在一旁沉默。

只听二师兄又继续道,“我虽然继承了北极一脉,但毕竟是大夏王朝的巫家,很难得到玉帝的信任,不过我北冥氏对于天河的掌控从大夏王朝建立时便开始了,驻守天河,根本就不是其他人能够替代的,所以天庭才会容忍这条天河一直由我掌控,直到一千三百年前。”

“一千三百年前？”铁钧心中一动,此时距离西游已经有了八百年,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以此推算,差不多他大闹天宫,然后被镇压在五行山下,也就是一千三百年前的事情。

“师父说的是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事情？”

“和这些事情有关联,当年那只猴子横空出世,闹了天宫,本来是可以随时镇压下去的,可是天庭之中不论是大夏朝的旧臣,还是从封神时代被封的新神,一个个的都出工不出力,生生的被那只猴子将天庭的面子拉了下来,最后虽然猴子被镇压下去,但是也加深了玉帝对我们这些人的猜忌,我便是借着那一次的机会,从天庭脱身。”

从天庭脱身？

这一次铁钧又有些糊涂了,因为刚才二师兄话里话外,都透着天庭打压他们的信息,想从他们的手中夺权,怎么一眨眼,便要从天庭脱身了？这楼好像是歪了啊

“天庭一直想要从我手上收回天河之权,但是他们也都知道,除了北冥氏,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控制这条天河,也无法控制这三十六万骄兵悍将,所以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找了一个拥有北冥氏血统的家伙进行培养,然后安排到我的手下,一天到晚的挤兑我,我呢,也彻底的烦了,既然天庭想夺权,以为天河是那么容易控制的,那就让他去控制好了。”

“所以您就去调戏……”

“我傻啊我,去调戏后羿氏的主母,我只是请她帮个忙而已,让她诬告我到广寒宫偷东西,结果她却诬告我调戏她,妈的,这女人就是不能得罪,得罪一次,一辈子都擒不清。”

“什么？是她诬告您调戏她？”

“不错,就是她诬告我调戏她”说到这件事情,二师兄也是一脸的郁闷,仿佛吃了一颗苍蝇一般,“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以前大夏王朝的一些恩怨,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总之我借此机会被贬下了凡尘,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入了佛门。”

“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心中不服而已,现在的玉皇大帝,是当年大夏王朝十大巫家之一的太昊氏的子弟,后来投了道门,道门借太昊氏之力,覆灭了大夏王朝,建立了天庭,当然了,大夏王朝的覆灭也不能怪道门,最大的责任还是当时的天帝桀搞的太过份了,整个大夏给他搞的民不聊生,实力急剧减弱,让域外之族有了可趁之机,若是不改变的话,整个三界都有覆灭之忧,不过他太昊玉凭什么掌控天庭,凭什么统御三界,一个纨绔子弟罢了,放在大夏王朝,也就是一个三流的败家子,竟然能当天庭之主,当了天庭之主也就罢了,还对以前的巫家大肆的打压,嘿嘿,在这样的人手下当差,老子是不舒服的。”

铁钧有点明白了,自己的这位师父说到底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不想在自己看不起的家伙手下做事,这才会借机遁出天庭,入了佛门,其中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但是大体的脉络铁钧是拎清楚了。

“既然您是巫族,为什么要对那个巫族空间的同族下手呢？”

“谁告诉你我是巫族,我是巫人,巫人懂吗？巫人和巫族是两个概念,巫族是巫族,巫人是人族,只是拥有巫族的血脉罢了,说到底还是人族,当年巫族统御大地,妖族横绝天界,但是最后,是巫族一统天地,建立了无上的大夏王朝,巫族最终是被巫人驱逐出三界的。”

“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巫族说到底是混沌神魔的血脉传承者,天生便具有无上的神通,但是巫族有一个弱点,便是很难生育,这也是所有高等级的生命共同的弱点,虽然说巫族的生命近乎于无尽,但是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之中也是有耗损的,特别是在对域外征战的时候,耗损更是严重,难以繁衍便注定着这一族必将慢慢的消亡,所以巫族最后将主意打到了女娲娘娘创造的人族身上,借助人族的力量繁衍后代,这便是巫人。”

“相比于天生强大的巫族,巫人虽然也有天生神通,但是身体却弱小很多,即使是巫族的后代,在巫族之中也只是二等,甚至三等,相当于奴隶,特别是借助了人族的繁衍速度,巫人的数量激增,越来越不值钱,那个时候,一名巫族甚至会有成百上千的后代,嘿嘿,强大的会被挑选成为战士和炮灰,弱小一点的,直接被发配出去,最后便被巫族当成了奴隶牲口来对待,巫人当然不会甘心,所以才借着巫妖之战的机会,将巫族彻底的赶出了大地。”

“听起来倒是和大夏王朝的覆灭原因差不多。”

“是啊,巫人统驭了大地,一开始的时候分布成了许多的部落,与普通的人族相处倒也和谐,不过自从天帝启建立了大夏王朝之后,慢慢的一切都变了,巫人变的和当年的巫族一般,开始奴驭力量弱小的人族,不过巫人比巫族有一个极大的优势,便是拥有与人族相仿的繁衍能力,所以倒也不怕人族的反抗,最终毁灭了大夏王朝的也只能是大夏王朝自己罢了。”

“那道门呢,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道门？呵呵,四个字,推波助澜”二师兄轻轻的泯了一口酒,笑道,“所谓的道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势力,而是由一群求天地大道的生灵组成的,因为求的是天地大道,所以才称之为道门,那个时候组成道门的都是天生天养的先天之灵,虽然比不得混沌中的太古神魔,但是也都是盘古开天劈地之后生成的强者,紫霄宫听道有他们的一份,只是大道难求,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他们发现,求道之路非常的艰难,特别是到了返虚之后,每进一步都需要耗费无数年的心血,往往耗费了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数百万年的心机,都无法再在求道的路上前进一步,于是他们便想了一个办法,将修道这法尽可能的传给其他的生灵,比如说天生灵慧的人族,这样一来,一个人族或许不行,但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总会有天姿出色者出现的,能够提出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甚至有一些愚鲁的家伙,误打误撞之下也能够破开困扰着他们无数年的心结,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授道可以说是漫天洒网。”

“什么人都收,什么人都教,巫也好、妖也罢,人也行,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生灵,这便形成了最原始的道门,这个时候的道门超然于物外,对于天地之间的争斗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有对域外战争有着深厚的兴趣,因为在域外战争中,他们能够碰到各种各样奇异的生灵,获得各种各样珍贵的材料,能够帮助他们在修道的路上前进的更远,只是同样更为危险,为了分担这份危险,增强自己的实力,道门传道的范围越来越大,一个又一个的团体形成了,随着数量的增多,利益的诉求复杂化,各方面的矛盾也尖锐了起来,从而影响到了三界的内部,造成了一场又一场的争斗,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直到这个时候,三界之中,其实还是道门独大,争斗也差不多仅仅限于道门的内部,直到封神之后,佛门的崛起。”

“那魔门呢？”

“所谓的魔门,只是得到了道门传承的异族而已,所谓的魔族,也不过是一种域外的种族,只是这一种族的世界在太古时代距离三界最近,受到三界的影响最深,甚至修炼之道与受到了道门的影响,被三界征服之后形成的一个特殊的种族罢了。”

“也就是说,所谓的魔族,只是三界中的少数民族。”

“少数民族,这个说法不错,的确是少数民族,而人间所谓的魔门,则是受到了魔族影响的修行者组成的一个修炼体系与魔族相近的一个修炼团体罢了”说到这里,二师兄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铁钧,“小子,这些都是闲话,你的层次也接触不到这方面,我在人间让你办的事情也牵扯不到域外战争,说到底,只是大夏王朝时期遗留下来的一些恩怨罢了,不值一提,本来我让你来灵界只是为了让你见识一下,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你入了灵虚宗,有了灵虚宗弟子的身份,或许在你看来,这个身份不值一提,甚至连灵虚宗都不在意,却想不到这却帮了我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