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伏羲与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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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伏羲教人类用火熟食以后，不再茹毛饮血，但是仍不晓得风风雨雨，不知道生死的原因，只见有时候冰天雪地，有时候烈日炎炎，有时候芳草萋萋，有时候风扫落叶，有时候洪水滔滔，有时候久旱不雨。于是，人们终日里惶恐不已，凡做事以前，总要祭天祭地，以求保佑。

有一天，伏羲率领儿女们打猎归来，抬着虎狼走到山坡，本来朗朗晴天，突然，乌云四合，雷声大作。顿时，暴雨倾盆，哗哗直倒下来。不多时，山洪暴发，猎物冲走了，连儿女们也淹死了不少，这事儿使伏羲十分难受。他怨恨自己无力护卫儿女，横遭如此天难。他心烦意乱，在困乏朦胧里睡着了。

在朦朦胧胧里，伏羲恍恍惚惚来到了大河岸边。他举目一望，只见黄水涛涛，浊浪翻滚，呼啸着千里东下。他心里说：“大河奔腾不息，人的寿命流逝不止，大河不知何处去？人的生命不知何时归？”他想到这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正在这时候，大河突然暴涨，风起浪涌，水浪拍岸，伏羲好生奇怪。突然之间，巨浪中冲出一马，这马色赤如火，驰如风，背上有三道白纹，呈三连画形。赤马飞奔上岸，绕伏羲三圈以后，又复奔河水，刹那间不见了。伏羲一惊，醒来发现原来是一梦。

伏羲对妹妹女娲说了。

女娲说：“哥哥，听人说，大河里有龙马，马色赤红，行走如飞，阳性之状；马背有三纹，形如‘三‘，阳性之象；如今，龙马绕哥哥三圈而复入水，是要哥哥三思吧？”

伏羲听罢，觉得女娲说得有理，三思以后，又困又乏，朦胧中又睡着了。

恍恍惚惚里，伏羲又南行到了洛水，他抬头一看，洛水清碧，流水潺潺，其声如咽，其滚婉转。伏羲心里说：“天下有如此凄凉的情景，与大河咆哮恰恰相反。可见世上之物的千变万化难以估量，不可预见。”

伏羲不由得一声叹息。

恰在这时候，忽见洛水上游漂一物，形如一个大磨，墨黑墨黑，行如蜗牛，背上有三道青纹，青纹条条中间断裂，呈三断画。伏羲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龟。大龟缓缓爬上岸，绕伏羲三圈以后，又慢慢爬回洛水。刹那间，一阵清风里不见了。伏羲吃了一惊，忽然醒来，原来又是一梦。

伏羲又对妹妹女娲说了。

女娲说：“哥哥，听人说，传说洛水里有神龟，其大如磨，其色如墨，行如蜗牛，阴性之状；龟负三道断纹，其形三断画，阴性之象。神龟绕哥三圈，怕是叫哥哥三思吧？”

伏羲听罢，觉得妹妹女娲说得有得理，一思，二思，三思以后，又乏又困，朦胧里，伏羲又睡着了。

恍恍惚惚里，一阵清风，伏羲如云里雾里。伏羲睁眼一看，只见绿水青山，苍松翠柏，云雾缭绕，鹤鸣鹿应，山岩间怪石林立，水帘之外嫩竹舒展。

竹间有一茅庵，缓缓走出一位老人，这老人白发鹤须，赤面嫩手，右手握一根拐仗，左手握一把蓍草，他见了伏羲说：“伏羲，我正要找你。”伏羲打量着老人，暗自奇怪。老人会意，说道：“这是自然。”伏羲恭恭敬敬地问：“请问老人——”老人说：“知道，知道。”伏羲心里说：“老人好厉害，我不信他知！”老人说：“应自然之变，顺自然之化，人类本应脱离蒙昧，文明开化。大河龙马现河图，洛火神龟现洛书，这是启迪人类的蒙昧，开发人类智慧的呀！”伏羲十分高兴，他连连说道：“愿老人家指点迷津。”伏羲说罢，忙叩头拜谢。

老人含笑要伏羲落座，把拐仗放于一侧，举起左手的蓍草。他说：“宇宙之内，变易之数为五十，与我手中的蓍草数相同。要预测举事的成败，必须向蓍草求问，这叫做‘卜’。”伏羲点点头。

老人说道：“占卜之前一定要沐浴静心，祭天祭地，心诚意切。为什么？让精神气与天地宇宙合为一体。之后，抽出一根蓍草藏而不用，为什么？以喻混元一角，无形无象。余下四十九根蓍草，一分为二。为什么？一束横置于上，以喻天；一束横置于下，以喻地。”伏羲洗耳恭听，目不转睛。

老人一边说，一边演示。老人说道：“之后，从上束中抽出一竖置于上下两束之间。为什么？以喻人立于天地之间。以四根为一份，分数上束蓍草。为什么？以喻四时。”伏羲不解，他问道：“为什么叫四时呢？”老人说道：“说四时，指的是春、夏、秋、冬。由寒冷渐渐温暖，草木荫生的时候，为春天；由温暖逐转盛暑，草木成长的时候，为夏天；由盛暑逐渐转凉爽，草木结果的时候，为秋天；由凉爽逐转为寒冷，草木枯衰的时候，为冬天。历四时而为一周，周而复始，又为寒冷而温暖，这就是四时的变化，天地的常规，宇宙的大道哟！”

伏羲听后如拨云见日，心中豁然而开朗，心里暗暗说道，原来寒暖暑凉和天地宇宙息息相关。

老人又说道：“末份不论足不足四，竖置于上束之侧，为什么？以喻闰月？”老人说道：“日有出入，月有圆缺。日一出一入为一日，月一圆一缺为一月，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春夏秋冬各三月，一周经历十二个月，称为一年。年末应为春天的开始，实际上春在年未后，所未春始欲相接，三年左右闰一月。闰月，说的是一年之中增加一个月。”伏羲头一次听说历法，十分惊奇，一一记在心里。

老人又说：“这历法不必多说，还接下说变易之道。之后，以四根为一份，分下束之草，末份不论足不足四，竖直下束之侧，以喻再闰月。之后，将上下束之侧竖直的蓍草合而为一，再分而为二，一束横置于上，以喻天，一束横置于下，以喻地。之后，按一变之序分之，数之，这叫作“三变”。三变以后，上下两束合数，或为三十六，或为二十八，是四九、四七的积数。九、七为奇数，表示阳数，以连画为符记号。二十四、三十二，是四六、四八的积数。六、八为偶，表示阴数，以断画为符记号。”伏羲问道：“为什么阴以断画记符？”老人说道：“阳，表示天性；天有分野，混而为一，所以用连画表示，一是奇数，所以凡是奇数都表示阳。阴，是地的性，地上有陆有水，分而为二，所以用二表示，断画就是二；二是偶数，所以，偶数都表示阴。”

老人一番教诲，伏羲心里忽然明白，大河龙马、洛水神龟恍惚出于眼前，那龙马背上之纹呈三连画，是三个阳符相叠的形状，那神龟背上之纹呈三断画，是三个阴符相叠的形状。他想到这儿，禁不住心中暗喜。他问老人说：“老人家，你说的河图、洛书，不就是三阴三阳的符号吗？”老人点点头，笑着说道：“正是，正是，不过，三阴三阳与一阴一阳的符号已有不同了。”伏羲问：“不同的地方在哪儿？”老人说：“一阴一阳的符号，仅止于卦爻；三阴三阳的符号已成卦象了。”伏羲问：“什么叫卦？什么叫爻？什么叫象？”老人回答：“占卜的符号叫着卦，符未完满，喻事之变叫着爻；符已完满，喻事结果叫着象。”伏羲摇摇头说：“老人家，你说的太玄了，请你细细讲解一下，好吗？”

老人说道：“好吧，刚才已说，三变出一爻，阳爻以一连画符记号，阴爻以一断画符记号。卦爻的符号只喻事在变化，未可决定事情的凶吉。三变以后，合四十九根蓍草。按如上之方，再行三变，又得一阴爻或一阳爻。将第二爻叠于第一爻上，或成两连画形，或成两断画形，或成一连画一断画或成一断画一连画形。两爻相叠，符未完满，需再行三变，又得一阴爻或阳爻。将第三爻置于前两爻之上，符即完满，成为卦象，喻事结果。”伏羲问：“结果几何？”老人说：“八卦之象。”伏羲问：“什么是八卦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