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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自从将那个外围把总的人头给砍下来之后,那些人自己也消停了不少。”
外围把总乃是正九品的武职外官,他是太守,掌一地生死刑罚,杀一个正九品官吏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却也得罪了梁王。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其实无论哪一位太守都可以杀一儆百,但谁都不敢动这个手。
我越发觉得困惑起来,眼前这个男子,究竟在想什么呢?他不畏强权敢动梁王护着的士兵,可是梁王征收赋税,他也从来不闻不问,任凭自己手下的人肆虐。
黎世在他手上总算是休养生息,可是人们恨不得杀他而后快。
苏裴安,是一团犹如迷雾般的男子,就算再怎么想去看,也看不穿他漆黑的瞳孔里究竟有怎样不为人知的隐秘。
我忽然明白,为何森爵在见到苏裴安的时候,反复问了两句,究竟为何要效忠梁王?
对待梁王的态度,苏裴安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可他却一言不发,恍如松柏沉默不语。
我们三人都安静了下来,有流云清风在头顶盘旋,吹起彼此的衣袂和头发。苏裴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下头从阶梯上看了一眼,恍惚说道:“不知道阿婉,当初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她到底怕不怕……”
这句话来的突然,我却蓦地醒悟过来。在苏裴安心中,最重要的那个执念,原来还是阿婉么?
那是他少年时代恋慕过的女子,他们当年是怎样的言笑晏晏,总角之交。可是他最后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将这个女子卖进了勾栏院。
他一生都在后悔,因为对方并没有等来他飞黄腾达,重新迎娶自己过门的时候。那个性情刚烈的女子,在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子离开了此地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从绣楼上一跃而下。
我看着苏裴安的面孔,目光中陡然闪过一抹光亮,“是因为阿婉么?我曾经听说,苏大人进入京都之后很受赏识,一路可谓飞黄腾达。只是后来回到黎世,就日渐消沉起来,并且性情喜怒无常。”
“是么?”苏裴安叹了口气,“我日渐喜怒无常,在苏府里伺候的人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只不过……或许真是身居高位而不自知,我已经,很久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了。”他颤巍巍伸出手来,那是一双瘦削的手,看得出来精心保养,从来没有做过粗活。
“我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无父无母,只有外祖父带着我。每天天不亮就要出去砍柴,卖一点钱来度日。日子过得艰难无比,村子里的人也瞧不起我。只有阿婉不嫌弃我,我去砍柴的时候,她就坐在一边刺绣。草长莺飞江南风光,这些我都见过,可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好时候了。”苏裴安望着自己手心复杂的纹路出神,喃喃道。
“逝者长已矣,人终归是为活着的人在努力啊。”我的心情陡然也悲凉起来,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孙二因为知遇之恩而不惜以性命相报,梁王虽然弃你如敝履,但是当日提拔你做了黎世太守,这样位高权重,你也是因为对他心存感激吧。”
森爵看了我一眼,微微蹙眉,我却不动声色的摇头,苏裴安笑了起来,“这样便很好,就当作是朋友叙旧,有些话若能说,我便说给你们听,不能说的,你们再问也是徒劳了。”
我的脸颊顿时烧红起来,原来在苏裴安面前用这样拙劣的心计,到底还是太稚嫩了些么?
然而他却并没有动怒,口吻却变得散漫了些,“的确是梁王将我提拔到了这样的地位,不过若说是知遇之恩,却也并没有那样严重。”他摊开自己的一双手,目光复杂,“我手上从前满是伤口和老茧,都是因为砍柴的时候受的伤,如近十年来养尊处优,那些伤口和老茧,竟然全都已经不见了。”
“我初在京都为官的时候,一直遭人嗤笑,笑我的手上满是老茧,出身卑贱不堪。”他目光逐渐森冷,“后来嘲笑我的人,在仕途上都一片惨淡,只有我越走越远。其实不过是一口恶气撑着我,至死不肯罢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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