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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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哥，请坐！”

盛德全，杨凡礼貌的先请赵勋坐下后，自己才做了下来。

赵勋看着杨凡，心中却是震惊，这几天江宁市，不确切的说是腾龙文具公司发生的事情，引起的轰动，他这个管理江宁新闻事件的台长，还是一清二楚的。

一个加盟连锁，不但让腾龙文具这个品牌晓谕全国，更是引起了人们对轻工业生产体系的深思。

就他所知，市里这几天，那些大佬们已经连续开了好几个大会，围绕的主题主要是杨凡这个连锁加盟。

赵勋也在暗地里给杨凡算过一账，他算出来的结果，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个刚满二十的小子，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赚了五六百万的巨额收入。想想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农场里义务劳动吧？

虽说时代不同，但是高低是立竿见影。

就拿他自己的孩子比较，与杨凡相比，也觉得没法比较。

心中感慨之际，看着杨凡毫不着急，也不询问自己做着，又高看一眼。今天可是见于市长，堂堂一市之长，尤其是这几天已经掌握了江宁市大权的市长，还能这么稳坐钓鱼台，这份荣辱不惊，难能可贵。

对市长的眼光也钦佩的很。

“小凡啊，你就不想问问市长找你什么事情？”赵勋试探性的询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凡，想要看杨凡听了后，到底有什么变化。

让他失望的是，面前这年轻人还是一脸的平静。

这会儿，杨凡心中却在暗笑，对于赵勋的心思，他未必完全能够猜测到，也知晓一点的。

而且，今天这番表现，就是他可以要给于浩恩看的，从慕寒烟那里了解了很多。

于浩恩，为官清廉，痛恨贪官，对于贪官也敢下手，尤其是身后的背景不小，在青岛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虽然被调职，却也是天庭上面那些大佬们在保护。

于浩恩有这样的经历，他捉摸不定现在的于浩恩，是不是还是当初满腔豪情的‘官屠’。

对于商人到底是抱着一种仇视？还是其他的什么心态。

在没有将这些搞清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表现过多自己的心思的。

无疑，沉着冷静，以不变应万变，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至于向赵勋打探，这一点杨凡直接忽略，赵勋明显就是于浩恩的人，于浩恩明升暗降都还跟着来了江宁市，很明显十分的忠心，从这种人口中能探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反而被赵勋告诉于浩恩，自己在于浩恩的心中还落了一个狡猾钻营的影响。

摊了摊手，笑着回答道：“于市长一会儿就到了，我没必要问老哥，而且要是让老哥告诉于市长，我不是落个不好的影响嘛？”

“你小子道坦白，这种话也敢说出来。”笑骂着说道，不过明显能看出，赵勋言语中对杨凡进一步的亲近。

这正是杨凡的一个小计较，他害怕给于浩恩留下不好影响这一点，就是告诉赵勋也根本没有什么，反而还会像现在，让赵勋觉得自己直肠子，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

官场上，不论是贪官还是清官，都是比较与‘直肠子’的人合作。因为他们会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一切。

呵呵，微微一笑，道：“我嘛，就这么一个人，小地方出来的，可不会那么多的礼数，倒是以后还要赵老哥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多照顾我的公司。”

杨凡试探道，对赵勋他可以不像对于浩恩那样谨慎，赵勋是于浩恩最相信的人，如果能够打好关系，对自己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赵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而舒展，大有深意的拍了拍他肩膀，道：“行，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多给你一点关照，以后你公司在市里想要做广告，我可以给你免费。”

心中冷笑，已经知道赵勋的为人了。

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纯粹清廉的人，不违反原则，给自己免费。那反过来也就是告诉自己，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有些好处，他也是会收取的。

不过，这样反而更好。

心中转念想明白后，连连道谢：“那这里就多谢赵老哥了。”

咔！

就在这时，包间门打开，一个刚硬的笑声响起：“呵呵，不知杨总在谢什么？”

闻言，杨凡与赵勋均都站起来，只见的一个身穿朴实灰黑色西装，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强硬阳刚的气息，随着话音响起，在包间中弥漫开来。

于浩恩。

当日职工大闹市政府的时候，远远见过，不过近距离面对时，给人的却是如此强硬的感觉。

杨凡走了几步，迎接出去，嘴上连赔不是：“市长里面请，我和赵台长聊天，了得兴起，一时瞎说。”

“对，小凡想要在电视台给他公司打广告，我看着空档时间多，就答应了。”赵勋换了一个说法，也连忙解释道。

两个人首次配合，倒也算是天衣无缝。

于浩恩坐下，看着还站着，脸上拘束的两人，笑道：“行了，都坐下吧，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又不是官僚主义社会，搞得这么严肃，我倒是成了地主老财了。”

对于自己这个帮手的一些事情，于浩恩心里清楚的很。

不过他也可以接受，自己可以清廉的只领国家给的薪水，也不能规定所有人都这样吧？

反正只要不贪得无厌，甚至为了钱财不惜违反原则，他都能够接受。要是体制内的官员都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错了。

两人见于浩恩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询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坐下后，杨凡恭敬说道：“能够得到市长约见，我算是江宁市这些经商之人里面，最荣幸的了。”

嗤。

闻言，于浩恩也不掩饰，冷笑一声：“恐怕江宁市除了你之外，甚至连你，所有的商人都不愿意见到我这个市长吧？”

一愣！于浩恩也太直接了吧？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官场上的人，官场上这样的人还能待住？

一时间，原本想好的应付之策，被于浩恩这么一句话，完全给打乱了。

他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浩恩还以为自己说的有点严重了，道：“刚才的话，不知针对你，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子，不像个当官的？”

杨凡也不知怎么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完了后，才觉得不妥：“市长不要误会，这是你和其他所有的官员，都十分的不同。”

于浩恩丝毫没有计较，摆了摆手：“你还算诚实，敢点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本性改变不了。”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也不要叫我市长，我比你年长，就叫我于大哥，或者于老哥，我也不恭维你了，就叫你小凡吧。”

雷厉风行，就从交谈没有几句的话中，于浩恩给他的感觉就是雷厉风行与强硬。

这不像是一个政客，更加像是军队中的将军。

“那我就叫市长于大哥吧。”说话时，暗暗又仔细的打量了于浩恩一眼，没有发现于浩恩有什么不悦。

嗯！

于浩恩点了点头：“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这次你公司施行的这个加盟连锁的方式，我觉得很不错，可以让所有的轻工业行业借鉴，约见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给上面打报告了，你准备一份详细的书面介绍，或许上面会用，这方面，我没有什么经验，只有你写了，不过你放心，功劳是你的。”

“于大哥说了，我一定办到，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也不是这个体系的，我要有什么用。”

杨凡一改前面的小心谨慎，直来直去的开口，让于浩恩愣了愣，重新开始审视打量杨凡。

看到了于浩恩的神色转变，直言道：“于大哥该不会介意吧？刚才小心翼翼的陪你说话，我也憋屈的够呛，于大哥与其他当官的不同，直言不讳，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哈哈……

于浩恩听完后，仰头大笑。

赵勋在旁边，再一次心中感叹。他作为于浩恩身边的老人，对于浩恩的性情自然了解了。

无疑，于浩恩这种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弯弯肠子的人，而喜欢光明磊落的人。面前这年轻人，如此没有忌讳的直言不讳，已经赢得了于浩恩的好感，这一手让人叹服。

至少，当年他跟了于浩恩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这一点。

赵勋心中感叹，却没有看清楚，刚才杨凡也是用了这么一招。光明磊落，堂而皇之的跟他自己拉近关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当然，杨凡也就是这种性格，他的性格与阅历，也注定不可能做到八面玲珑，曲意逢迎。

或许，他就没有打算这么做人。

众人笑过后，于浩恩很满意的看了看杨凡，询问道：“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见面没多久，可是他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肯定不安现状，野心很大。杨凡的性格对他的胃口，他生出指点一下的心思。

毕竟，国内社会，虽然改革开放，这是相比以前，暗中还是有很多规则不能碰触的。他不愿意这个自己很欣赏的年轻人，走错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年前不会有大的打算了，而且江宁市的环境也不好，公司都差点开不下去。”

闻言，包间中沉默了下来，于浩恩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的攥着，在赵勋担心不已时，狠狠的开口道：“只要你不违反原则，有助于发展江宁市的经济，我都可以支持你，那些人，要是不知死活，我来给你解决。”

‘官屠’之名，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杨凡动容佩服。

“于大哥难道就不怕到最后，落得一个与奸商同流合污的骂名吗？”

他等的就是于浩恩支持自己这句话，不过没有想到，于浩恩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虽然是口头承诺，也太沉重了一些，是以故意反问道。

“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好怕的。至于你要是变成奸商，我也一并收拾了你，我眼里可容不得一点的沙子。”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杨凡喃喃念了念这句话，转而也没有丝毫顾忌，就在包间中大笑起来：“好一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于大哥是我见到的另类，既然于大哥不介意名声，那今天我这个奸商就在这包间中，盛德全最好的包间，宴请于大哥。”

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成就了一代官场佳话，也成就了一段商海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