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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叔,这几日你多辛苦。这里有你亲自坐镇,每日每人喝三幅『药』剂,洗两次『药』浴,让这些丫鬟仆从好生伺候着,调养几日我再给他们针灸。”
明通连忙点头应是。脸上写满感激。他也快五十了,原本有个儿子,却葬身在了廊域,本身又修不出剑气,看着活人墓中老朽,仿佛就是明日的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现在见林殒居然把这些老人接出来赡养,不管出发点如何都让知情人有些感动,一个仁义的主上要比无情无义的好上千万倍,明通不由得心中感慨当初没选错,跟着这样的主上,最起码老有所依。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林殒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能力所及之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最起码良心上也能说得过去。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很神奇,你在帮别人的时候自己的事情也会获得提升,有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走进宅院深处,明战正围着一个砂锅皱眉头,锅子内有五毒之物,林殒还让他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义父本身就已经身中奇毒,现在再饮下此毒,恐怕都不要一直立刻就会魂归天外。明战并不是怀疑林殒的医术,而是感觉这样的法子有些匪夷所思。
林殒看出明战的踌躇,便动手煎熬起『药』来。自己不是神更没有那王霸之气,手下对自己的医术有些怀疑也在情理当中,毕竟自己要医治的是他父亲。
明战见到林殒熬『药』一时手脚无措,想要解释什么,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清楚,有生怕失去林殒的信任,一时不由得面红耳赤张开嘴巴依依呀呀不知所措。林殒拍了拍明战的肩膀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以毒攻毒是医家常用之法,老爷子身中奇毒,一直无法破解,那么我们就要换个思路,找出另外一种剧毒,中和了他所中的毒,这样自然也就不『药』而愈!”
“道少爷说的对!老夫已经一把年纪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战儿你无须多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可是半点不由人的!”离开明家之后,明破军好似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之所以他怀疑林殒是因为他没有亲眼看到家族令的拓印,人总是相信亲眼所见,怀疑亲耳所闻。
一碗『药』水摆在桌上,发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明破军坐在桌上一脸平静,身后的明战则是满脸紧张,仿佛马上要饮下毒『药』的不是明破军而是明战。
明破军拿起『药』碗仰首喝下『药』碗中的『药』『液』,苦涩充斥整个口腔,顺喉而下差点就冲开真气的镇压。林殒看着明破军饮下『药』『液』,便上前伸手抽出银针,一连十三针扎在明破军胸腹之上:“老爷子你中毒多年,毒『液』已经和你的**混杂,想要彻底祛除恐怕会伤到身体,现在我让你饮下剧毒,就是要让毒『性』发作!”说着又是十根银针封住了明破军的三处大『穴』:“引导你体内的毒『液』运转让他们相互融合。”
明破军运起真气,裹杂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毒『液』在经脉与身体内旋转,同时试图让他们融合在一起,原本就刺骨的疼痛现在又似刀割一般。明破军的整张脸都化为黑『色』。林殒手中又是十根银针扎在明破军的双臂上吩咐明战:“快些给你义父输功,让他的气血运转的更快一些!”
明战立刻舌顶上额,运用一身真气灌入明破军的体内,经脉中完全不同的两种毒『液』相互融合,所带来的苦痛让明破军浑身颤抖,明战的真气加入后加速毒『液』的融合,同时也加剧明破军的痛苦,看着已经扭曲的脸,林殒知道明破军根本就撑不到毒『液』融合时,若是他一会昏『迷』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甚至就连明破军的生命都将丧失。
“老爷子。你可要挺住。已经到了至关紧要的一刻,再咬咬牙可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这一刻你可千万要挺住。”林殒说着见情况稍稍有些好转后便继续说:“这一辈你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这一辈子你就甘心这样放弃?”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明破军一声低吼,面『色』红润如火。脖子粗涨喘着气,林殒这才把心放进肚子,看样子是挺过这一关了!
明破军的体内两种毒素终于混合起来,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也消散了不少,明破军发觉自己的双眼开始酸涩,并且往外流出水来。流在脸上感觉麻麻的弥漫在鼻头臭臭的。
林殒看着明破军流出黝黑『色』的眼泪,不由得心中狂喜,这是一个好兆头,证明以毒攻毒已经成功。削减后的毒『液』可以随着**往外排。其实以毒攻毒林殒也没有十成把握,原本林殒打算用银针能引导毒『液』并封存起来,最好把毒『液』封印在腹脏中,利用肝脏的先天之能慢慢的排解毒素,却不曾想居然让毒『液』中和后消减了毒『性』。这样就要把毒『液』引导出体外。
“就是这样,战叔收功,老爷子是不是感觉体内功力正一点点的增加?”林殒说着手中银针封上明破军的三条主脉,中空的银针不断向外流淌腥臭的毒『液』,明破军缓缓点头,平稳呼吸继运功『逼』毒。
毒『液』已经在明破军的身体内积蓄多年,明破军只能依靠功力苦苦压制,却一直没有法子把他们『逼』出体外,现在两种毒『液』混合之后,原本异常棘手的奇毒,居然在此刻变得好对付了起来。功力不断运转,每次运转明破军的身上就会多出一些毒血来。脸上更是泪流满面,原本已经完全失明的眼睛居然能够看到一丝光亮。
明战目瞪口呆,眼前的情况完全超过他的幻想,看来义父『逼』出剧毒,功力全复不是梦想!那么他的寿命必将会得到延长。修剑之人若能大成必将延缓寿命,哪怕你功力全失,只要体内还有真气,寿命也要比凡夫俗子长。只不过江湖风险,剑道少不得争斗,行业危险系数太高,死于非命之人太多,这就拉低了整个行业的平均寿命。
“快些弄个铁桶再弄些水来!”林殒被毒气一熏立刻咳嗽起来,吩咐明战的同时,遮掩住口鼻继续下手如飞,一根根银针扎在明破军的身上,很快整个明破军被扎的好似一个刺猬。
明战找来铁桶装满水后,把明破军丢进去,桶上加个盖子只『露』个头,然后找来柴火开始蒸煮,一个时辰换三次水,水温一直保持在八十度。就这样三个时辰过后,水才清澈起来。
林殒翻看明破军的眼睛,发现他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些东西,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涂抹在眼上,又用纱布包扎好,吩咐他每天上『药』一次,十天过后才能正常看人。
明战对林殒自然是千恩万谢,忠诚度唰唰的往上加!就连一旁的明破军也感慨万千,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也活了一把年纪,怎么就有点想不透,为什么弱冠之年的林殒就有如此成就,仅仅因为他是天才?明破军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什么神灵转世,才有如此的能力!到底还是人老成精,能有如此的猜测,虽不完全对却与事实的真相接近了。
别院的事情上了轨道,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酝酿。等上月余自然会瓜熟蒂落,到时候是甜美还是苦涩,尝一口便能分晓。现在林殒要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
天星楼上一只信鸽振翅而飞,带着密信飞向明家长老院。这份密信很快就被摆在三长老的桌上,三长老浏览一番后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慎重,对一个弟子说:“把四长老、二长老请来,有要事相商。”因为大长老还没从丧子的悲痛中醒来,所以最近家族大事都没麻烦他!
明家四长老叫明破酆、三长老叫明破虏、二长老叫明破寰与明破军都是一个辈分的,彼此年龄相差无几。他们却因为自身功力深厚保养得当。现在依然盘踞要位左右明家的未来。
半晌三位长老聚集在桌前。三长老明破酆拿着纸条说:“天星楼传来情报,有廊域商人与我明家接触,大肆采购茶、盐、铁、棉、粮食、建材以及各种奢侈品,整个采购总额达到三千万两白银。对方愿意先支付百分之十的定金,明家马帮托运到地后,再支付余款。”
“三千万两!百分之十!”四长老挺着眉头不由得一皱,整个明家每年的贸易量不过六亿两,利润也就在一亿两千万左右,用来维持整个家族的用度,每年花销到了最后也是所剩无几。三千万两的生意等于明家一年贸易的二十分之一,但是明家却要垫付两千七百万两,从玄黄到廊域依托马帮又要时日。同时承担风险只为了六百万两的利润?
看着四长老踌躇,三长老猜到了什么开口说:“货通廊域我们获利可达四成,而且来回一趟不过月余!对方是廊域最大的商人,信誉方面不需担心。”
二长老听三长老这么一说,不由得惊讶道:“三千万的生意可以赚一千两百万两?只需要垫付一个月?”看着三长老点头。四长老的眼珠转动:“定金涨到六成,不涨到五成,愿意我们就做这单生意,相信在玄黄除了我们没人能做成这单生意!”
三长老点了点头:“我这就下山亲自跟他们谈,整个玄黄就是有人愿意卖,也运不到地方!”说着三个老家伙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三长老的心早就飞到了炉邕城中,在那里有他新娶的一房夫人,才十六岁!
天星楼天星阁内,三长老眯着眼睛看着地面的金发男子,他可真年轻的过分,当然钱多的也过分。这样一只肥羊不宰上一刀,还真对不起这个机会。
“沙坨子!老夫可是久闻你的大名,廊域沙家帮的少东,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三长老往前一站拉着沙坨子的手,这才发现对方十根手指上都带着宝石戒指,一个个大如龙眼,就连身旁的铠甲武士,都穿着黄金盔甲,弯弯的马刀刀柄上镶嵌着纯蓝『色』的宝石。心中不由得腹诽:还真是个暴发户,嘴上却恭维说:“沙少爷还真是富贵『逼』人!”
沙坨子自然是林殒假扮,顶着一头金『色』的假发,稍加易容,再跟暴发户一样身上带满金银挂饰,走到哪里都金光灿灿抓人眼球,被人的注意力都被金银分散,自然能瞒天过海。
“本少已经接手家族生意,这次可是慕名而来,早就听闻天都明家是玄黄首富,并拥有强大的马帮,畅通无阻的行走玄黄廊域!”沙坨子说着『露』齿一笑:“不知道这单生意,明家接还是不接?”
三长老把头一点说:“三千万的大生意,明家自然接下,只不过在预付款上还需斟酌,十分之一的确太少,若是沙少有诚意,还请提前支付六成!”
沙坨子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虽然自己现在攒下一些家底,炉邕头曲每月获利颇丰,一下也拿不出来一千八万:“三长老是不是在开玩笑?”沙坨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报价单,指着单子上的价格说:“明家这份报价很有问题,平均比市面上贵了四成。本少之所以同意,就看中了明家的实力,做生意的都知道,想要把生意做大就需要资金与商路,而现在明家马帮已经能够货通天下,明家资金也是雄厚,本少提出先支付十分之一的货款,余下的等货物到地再行支付。明战掌柜点头后,本少这才同意这个报价。若是先支付六成货款,那么这些货物的进价就要变动!”
三长老想不到沙坨子如此难缠,心中同时也升起一个疑问:“既然沙少爷明知货价贵了四成,为何支付百分之十就同意,支付百分之六十就不行?”三长老的眼睛不由得狐疑起来,为什么沙坨子会同意这样的价格?难道他钱多到可以送人了吗?
沙坨子站起身来,摩擦手上的戒指说:“廊域与玄黄贸易往来需要依托马帮,若是明家愿意先收下百分之十的预付款,那么货物运到廊域后。明家马帮也就带着余下的钱回归玄黄。若是不想运回银钱。本少也可组织等价的货物。一路上往来银钱货物开始是由明家垫资,玄黄货物在廊域异常抢手,加上这次是大宗贸易,本少有信心挤垮其他商号。这样资金回笼便很迅捷。本少自然可以组织第二单贸易,长此以往我沙家必然能够独霸廊域,明家获利也比平时多了四成。”沙坨子说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得意,而后冷哼一声:“若是支付六成的货款,那么本少可就要在价格上跟三长老好好的谈上一谈。”
三长老听到这里,眼睛不由得一亮口中赞道:“沙少爷当真是商业奇才,好一招借鸡生蛋,狐假虎威啊!”沙坨子的意思非常明显。往返廊域一个来回便要月余,银钱运输本就不便,一般往返廊域的商队都是运去货去,运来货回。沙坨子等于是出了一成银钱与四成利润,借着明家这颗大树。做往来顺风贸易。马帮一路辛苦到了廊域自然不会运银子回来,这些等价的银子便又变成了等值的货物,也就是说沙坨子只用了三百万银子的预付款,加上一千两百万两的利润,便做成了六千万两的大生意!
三长老想通这些后,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沙少爷你这算盘打得太高明了,一切风险全都压在明家身上,你还做往返生意,赚了大头,这多少有些不妥吧?”
沙坨子好似早就猜到三长老会这样说,伸出大拇指往脖颈上一比,做个抹喉的动作:“利润往上浮一成,本少还会给三长老一些小礼物!”说到这个小字时,沙坨子故意把这个小字咬的很响。
三长老自然也听出这弦外之音,坐在凳上,品了一口香茶,云淡风轻的问:“这个小礼物能有多小?”沙坨子接过话音:“本少私底下再让一成利润给你,为了不让三长老难做,以后每次预付款提到四成!”
三长老手中的茶杯跌落在桌上,耳畔反复滚动着一成!三千万的生意,从玄黄运到廊域至少能够升值一倍,有的奢侈品都升值几倍,一成的利润保守估计就是三百万两!这可当真是一份小礼物啊!三长老心底的忠诚升腾起本能的抗拒,不过又听说沙坨子承诺做完这一单后,每次的预付款提到四成,心底的忠诚也就平复了!仔细思量整个计划,廊域沙家也是豪门望族,若是按照沙坨子这样运作,明家与沙家联手必然能够称雄廊域!
人得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人得眼睛若是红了,那他的心必然会变成黑『色』!
三长老深呼吸一口,看着沙坨子说:“既然沙少爷有这份心意老朽也就心领了!小礼物我也就不要了,并入明家利益!若是沙少爷没有异议,我们就可签下协议,老朽这就让人准备货物,一个月后起运。”
沙坨子上下深深地看了三长老一眼,抱拳行礼说:“早就听闻天都明家家教甚严,门下子弟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今日一见长老这才明白,传言不虚啊!三长老当得起富贵不『淫』,威武不屈!”
三长老脸上带着微笑,三百万两这个数目太大了,若是自己收了下去,回头再被人知晓,恐怕自己会被凌迟处死,反正以后与沙家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细水长流啊!
双方坐在天星阁内,草拟契约,沙坨子出资三百万两,购买明家价值三千万两的货物,并且承诺让利六成,并注明:本身货物价格不变的情况下,再多支付两成的盈利。明家马帮把货物运到廊域沙家时,沙家支付三千五百万两货款或支付同等价格的货物。契约一式四份,两份为玄黄文字,两份为廊域文字。三长老对沙坨子还有一些不放心。故意在签廊域文字时,写错自己的名字,沙坨子立刻给予纠正。看着沙坨子一手流利的廊域文字,三长老这才安心在明战起草好的契约上签上名字。至此双方贸易圆满达成,彼此利益各取所需。
银钱交割一番后沙坨子也没停留,冲三长老一抱拳:“本少这就返回廊域组织货物,扫榻静待明家马帮。三长老若是得空也可前往廊域一游,本少一定请三招老骑最野的马,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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