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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被人移动过,特意放在了一扇落地窗前,外面高楼大厦的灯光照过来,偌大的长方形桌子上摆放着上千朵玫瑰花,组成一个很大的“心”,而心的中间是一个蛋糕。
裴姝怡僵硬地走过去,打开蛋糕外面的盒子,两层很简单的蛋糕,第一层写着“圣诞快乐”,第二层写的一行字是“裴姝怡,我爱你”。
很熟悉的笔迹,这些字是裴廷清亲手写上的,连这个蛋糕都是他亲手做的吧?
裴姝怡往厨房里走去,打开冰箱,不出所料,里面放满了各种食材,连平日里她爱吃的一些零食,他都买好了。
他大概是想给她第二个惊喜,回来后和她待在落地窗前的餐桌旁,面对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跟她一起吃晚餐。
裴姝怡走回去,在餐桌的一头坐下来,手边放着一个礼物盒子,她拆开看到里面一条紫色钻石的吊坠时,裴姝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手捂住嘴,泪如雨下。
既然他精心安排好了一切,为什么突然在礼堂上离开?又为什么不让她找到他?他在故意躲着她不是吗?
裴姝怡流泪看着满桌子的粉色玫瑰花和蛋糕上的字,“大哥,是你的心思太深,还是我不够了解你,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吗?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陪在我身边?”
过了一会,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雪,餐厅里没有开灯,裴姝怡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纤弱的身形处在明灭不定的灯光里,越发显得落寞伶仃,她用力地闭上双眼,透明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苍白的面容上,她一点点把那条吊坠握紧在掌心里。
半晌后裴姝怡切掉一块蛋糕,一边吃着,一边哭,品尝到的全是苦涩,这是生平她吃过的最不甜蜜的蛋糕。
裴姝怡一个人吃了很多,始终没有破坏掉那两行字,越看心里越难受,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只想大哭一场,可是哭有什么用?
她只能回忆着过去他给的美好,才不至于绝望迷惘,而是继续等待下去、爱下去。
窗外白雪飞扬,安静无声犹如另外一个世界,餐厅里裴姝怡仰着脸,死死咬着唇逼回眼中的泪水,不过只是19岁,她浑身上下却透着凄凉。
后来裴姝怡把蛋糕收起来,放入冰箱里,她舍不得让餐桌上的玫瑰花凋谢,所以拿出很多冰块放在“心”的中间,借此保持着玫瑰的新鲜。
裴姝怡推开卧室的门,更没有想到的是床单都被换过了,而大床上是红色的玫瑰,一朵一朵依旧摆成了一个“心”,阳台上晾着洗过的床单和她的部分衣物,这也就说明裴廷清或许今天一整天都在她的屋子里。
他送玫瑰和钻石,制造浪漫后,却也不忘给她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用心体贴,这样的男人有哪个人不爱?
他太好了,好到一个人两年等待的孤独和对她不管不问的埋怨,都变成此刻的感动,以及对他的心疼,由此她可以为他找一千万个理由,来原谅他丁点的过错。
裴姝怡开着床头的灯,她把身子蜷缩成一小团在边缘,晕黄的灯光洒下来,静谧柔和,裴姝怡侧躺着面对那些玫瑰,闻着甜蜜的花香,闭上眼睛笑着,又哭着睡过去。
梦中再次来到了那片花海,郁金香在夜风中翻涌如波浪,一小片空间里,裴廷清伏在她身上奋力耸动着,在最极致的快乐里呢喃着她的名字,喘息着说他爱她。
她太想他了,他的眉眼轮廓、手指掌心、胸膛肌肉,甚至是他火热的男性…………于是裴姝怡做了一场春梦,醒来的时候底裤都湿了,浑身酸软耗光了力气一样,裴姝怡躺在大床上,久久没有从巅峰里回到现实。
“滋滋”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裴姝怡猛然睁开眼睛,房间里仍旧只有她一个人,大床上摆放着红色的玫瑰花,完好无损。
最怕的便是在这样的深夜,窗外灯海烂漫,醒来身边却没有那个男人。
裴姝怡拿过手机,看到显示上陌生的号码,也是东京的,她坐起身平静地接通电话,用日语向对方问好。
“你是裴姝怡吧?”那边传来一个女声,说的是中文,“你大哥此刻正在医院里,你过来一趟吧。”
裴姝怡闻言猛然一惊,“什么?”
他受伤了?
但她那一下子踢的确实没有多重,打斗时他一直都在让她,何况照着裴廷清的身手,她的花拳绣腿不可能伤到他,也就是说之前他就已经受伤了,裴姝怡想到舞台上那摊鲜血。
裴姝怡心里有慌乱,又疼痛,连忙问过那边的地址,收起手机立即下床,要穿衣服时却感觉到下身的湿润,她顿时骂了自己一声,也怪裴廷清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让她变成这样。
裴姝怡膝盖上有伤,并且也没有时间再洗澡了,她抽出纸巾擦过下身,换好衣服后就往外走。
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外面还下着大雪,电话里陌生的女人或许也是别有用心,但就像那年因为一个电话,她在半夜三更跑出来穿越几个城市一样,这些外在因素都不能阻止她去到裴廷清身边的决心。
裴姝怡拨通项宇曜的手机,准备给他借车用一下。
只是刚打开门,就看到项宇曜如每天早上一样,靠在墙上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裴姝怡愣了一下,这男人大半夜不睡觉,待在她家门口想做什么?
她收起手机,不等项宇曜问她这么晚出来做什么,裴姝怡伸手过去,“车钥匙给我。”
项宇曜见裴姝怡大半夜突然出门,慌慌张张的,估摸着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言简意赅地问:“你会开车吗?有驾照吗?”
“学了,但还没有驾照。”裴姝怡很平静地说着,好像没有驾照对她来说根本不算多大的事。
项宇曜的脑海里浮现出裴姝怡在舞台上打斗时的画面,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都能想象到裴姝怡开车会是怎样一番惊险的场景了,这女孩子的爆发力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我送你过去。”项宇曜说着去拉裴姝怡的手。
裴姝怡躲开了,没有时间跟项宇曜争辩,她什么也没有说,一瘸一拐地往电梯口走去。
项宇曜也没有再去扶裴姝怡,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项宇曜见裴姝怡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很显然膝盖上的伤让她很痛。
项宇曜的动作一顿,脱下外套递给裴姝怡,“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开车过来了。”
说着他就跑着去停车场了,高大的背影渐渐被风雪淹没,裴姝怡冻得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哆嗦,怀里抱着项宇曜的外套站在下坡路那里,披散的卷发被风雪吹起来。
她那样纤弱的身影处在这样的天气里,似乎快要被大雪吞没了一样。
项宇曜很快地开车回来,裴姝怡打开车门坐进去,对项宇曜报了地址,车子疾驰而去。
一路上裴姝怡望着车窗外飞舞的雪花,而项宇曜两手掌控着方向盘,侧眸瞥过她苍白的侧脸。
项宇曜心里掠过怜惜,抿着唇低沉地问:“对方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裴姝怡此刻心急如焚,害怕裴廷清真出了什么事,她也没有了跟项宇曜计较的心思,闻言裴姝怡轻轻地闭上眼睛。
忽然间她觉得很累,这份感情她埋藏了太久,在这一时刻她终于承受不住了,至少让除她之外的第二人知道也好,“嗯,他是我最爱的男人。”
最爱的男人?
项宇曜的胸腔震了一下,品味着这几个字,在此之前他以为年少时的感情都是一时冲动,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再过几年成熟了经历得多了,就觉得那时太幼稚单纯。
然而此刻项宇曜看着裴姝怡的表情,听着她的语气,他是那么坚信裴姝怡深爱那个男人,并且一生都会爱下去。
项宇曜抿了抿唇,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为什么曾经跟他海誓山盟的那个女人,短短几年就变心了,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嫌弃他没有钱和权势,更否定他的未来,而如今他事业有成、身价上亿,各方面都足够成熟了,一个男人最辉煌的时期,他在最对的时间遇见了裴姝怡,她却已经有了深爱之人。
项宇曜的心口顿时一阵绞痛,他没有再问下去,沉默地开着车。
而这边宁怜梦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挂断裴姝怡的电话后,她收起手机。
裴廷清正在病房里昏睡着,刚刚她拿出裴廷清的手机,要找裴廷清的下属或是家属过来,但他的手机里只存了一个人的号码,她就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又把裴廷清的手机放回去了。
宁怜梦推开门走进病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望了一眼头顶的吊瓶,宁怜梦的目光转到裴廷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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