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险阻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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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圣城亚历山勒达，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现在在原本的亚历山勒达废墟上，重建起来的新城伊斯肯德隆，则是一座典型的伊斯兰城市。

南炎洲队先进入这个世界，自然对历史下过一番功夫。虽然现在并没有印第安纳.琼斯这一号人物出现，但相关的线索大致上还是和影片一样的，并没有偏差得太离谱。

在进入城市之前，奥维换掉了他那套不伦不类的贵族行头。那种装扮在这里实在太过招摇显眼，虽然以他那接近大成的大巫身份，在别的任务世界还可以显显威风，但在这个世界里却不能呼风唤雨了。在吃了一次亏后，奥维也不得不小心起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不过，虽然两支队伍是低调了，但还是有人不愿意低调。

当众人来到伊斯肯德隆的城门口时，只见里里外外地围上了不少人，将整个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好重的血腥味。”李志国抽抽鼻子。

“至少有二十升以上的血液洒到地上，才有这么重的味道。”奥维补充道。不愧是著名吸血鬼的后裔，光用嗅的就知道有多少血洒了出来。

昶浩稍微地释放出一点精神力，快速地扫描了一下人堆中的景象，然后再暗中查探了一下围观群众的思维，也就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掌握了一个大致。

“那个大巫刚在不久前和人在这里交过手，又是砍得一地尸体。”

“东土耳其不是纳粹的占领地，即使希特勒亲来也要守几分规矩。”奥维在一边说道，“会不会是因为这家伙挟着你们的两个队友，引起了守军的注意，才闹出这种事来？”

“不像。”昶浩摇摇头，“和他交手的人都有点实力，至少也是三阶巅峰的程度，而且似乎是明确冲着这家伙来的。主神再怎么修改剧情，也不会弄这种完全和我们无关的琐事出来吧？”

“也许，是另一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势力呢？”封烨的目光忽然望向另一边，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

这时，一个穆斯林打扮的男人从人群的另一边挤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两支小队一会儿后，对着他们施了一礼。

“先知大人有请，诸位请随我来。”

“先知？”封烨饶有兴趣地点点头，然后回头征求意见，“怎么样？这应该是一条线索。”

“既然线索自己跑来找我们，就看看这位先知有什么话吧。”翁闪华没有反对。

“伊斯兰教的先知？”昶浩则是笑了笑，“该不是叫做穆罕默德吧？”

“正是穆罕默德大人。”那个男子却是直接承认了，“原来诸位已经知道了。”

“穆斯林之中叫穆罕默德的人很多，这也不足为奇。”翁闪华不以为然。

“不，”那男子摇摇头，“要见你们的是真正的穆罕默德大人，真主派下的最后一位圣使。”

“哦？”众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如果有人问，在犹太教逐渐演化发展的过程，有什么人物是最突出的，那答案一定是两个人：基督耶稣和穆罕默德。

古犹太教在传承至基督耶稣后，演变成基督教。然后再在千年后传承至穆罕默德的时候，就演化成了伊斯兰教。别看现在主位面的地球上，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并列为三大宗教中的两个教派，彼此之间水火不容，但其实在本质上却是一样的，都是古犹太教的发展。只不过，基督教将基督耶稣无限神化，与主划上等号，并宣传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理论。而伊斯兰教则呼吁取消偶像崇拜，还真主和耶稣一个真面目。对于基督教的耶稣，也就是伊斯兰教中的尔撒，伊斯兰教认为他仅仅只是一介先知，虽然是圣使之一，但绝不应该当成主本身来盲目崇拜。因为这观念上差异，于是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这两个同源的宗教，数千年来一直是剑拔弩张之势，彼此征战不休。

穆罕默德是伊斯兰教的发起人，他只自称为先知，不让信徒将他和真主等同起来，避免基督教那样的盲目神化。在伊斯兰教义中，承认存在着诸多真主的圣使，尔撒（基督耶稣）和摩西都是其中之一，但穆罕默德却是特别的。伊斯兰教宣称穆罕默德是真主派下的最后一位先知，封印诸圣的至圣，至此之后将不会再有圣人，基督耶稣也不能再返回人世，复活节只不过是一个笑话。所以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势同水火，数千年来不曾和平共处过。

如果抛开宗教教义，去探寻历史中的真相，那很明显，穆罕默德和基督耶稣一样，都是无上主的代行者。不过正如宗教传说那样，穆罕默德是无上主的最后一个代行者，被凭附的时间不长，以致不足以令其成就内宇宙境界，仅仅只是一普通圣人罢了。

从南中洲队之前掌握的那些圣人秘辛看，穆罕默德在圣人圈子里算是相当低调的。封神战争后，他足足等了二千年，直到其他圣人大多离开主位面后才出世传教，远比基督耶稣隐忍得多。而基督耶稣则显得太过浮躁，比穆罕默德早上一千年就出来蹦哒了，结果被其他圣人活活围殴致死。

既然穆罕默德没有成就内宇宙境界，那随着主位面中规则被逐条关闭，那他也总会离开主位面避难，所以在任务世界里见到这个老牌圣人并不出奇。但问题是，现在这个圣人突然出现，对于南中洲队来说是敌是友呢？

从伊斯兰教的教义来看，信徒们对于无上主的信仰，比之基督教更加狂信更加偏激，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不过，如果穆罕默德真的像基督耶稣那样是个狂信徒，那对于轮回小队队员的态度，应该是先杀之而后快，却不会像现在这么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去说话。

这些念头在众人脑子里转了一圈，但现在凭空猜测也无法得出一个结果，只要等见到了那个古圣人之后，才可能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封烨冲着那男人点点头，“带路。”

现在残存下来的南中洲队和南炎洲队众人，无一不是易于的，就算是圣人想对他们出手，事前也要先掂掂自己的分量。所以，倒不如去看看这个穆罕默德有什么话要说，也许可以达成什么和平的共识呢？

两支小队同意了见面后，那男人毕恭毕敬地再施一礼后，趋前给他们领路。

似乎那男人在本地还有一点威望势力，有他带路，堵着城门的那一堆围观群众便纷纷偏开了身体，让出一条路给众人通行。

“可以告诉我们，刚刚发生了什么吗？”看看旁边那个满地鲜血的凶杀现场，已经有人开始处理尸体了，封烨便随口问了一句。

“这件事，等会儿先知大人会告诉你们的。”那男人倒是谨慎，不透露一丝口风。

既然从这男人身上套不到什么口风，而且又不好对他的精神进行搜索，众人也就一言不发地跟着其前进了。

在拥挤的街道上七兜八拐地转了好几圈，两支小队被带到了一座清真寺的面前。

这座寺庙占地不小，而且搭建得富丽堂皇，不过在昶浩眼里，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整座寺庙里充盈的源力。

一般的宗教场所，同样也有源力弥漫，但却很难有如此精纯的程度，毕竟世界上伪信徒还是很多的。现在这所清真寺里的源力如此纯净，不知道是因为伊斯兰教中狂信徒居多，还是因为此地有一位真正“先知”坐镇的缘故？

昶浩可以看得到，那些源力并没有飘散出去，而是不断往某一个中心点汇集凝聚起来，没有一丝浪费。在这个地方，会专门摄收这些源力的，自然只有那个圣人穆罕默德了。

众人随着那男人走入寺内，来到礼拜堂之前。

看到礼拜堂前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鞋子，翁闪华皱了皱眉头。

入清真寺礼拜必须脱鞋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而且，礼拜堂是不允许女人进入的。不过众人都不是信徒，自然不必硬守这条规矩。但现在他们和穆罕默德之间还是敌友未知，却不好直接撕破脸皮，大大咧咧地践踏礼拜堂。

“请诸位随我来。”领路的男人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虑，主动开口，“先知大人神通广大，当诸位踏入寺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现在他已经离开了礼拜堂至后堂等待各位。”

封烨点点头，作为一个佛教徒，他可是非常排斥进入清真寺的。佛教和伊斯兰教是绝对不可调和的死敌，当年印度佛教的灭亡，就是以伊斯兰军烧毁密教超行寺作为标志事件的。他没有立即在寺里发飙，就已经是很克制了，更勿论要进入伊斯兰教的礼拜堂。所以穆罕默德主动离开礼拜堂，另觅他处和众人见面，也足见有几分诚意。活说回来，穆罕默德既然是无上主的代行者之一，那也定然是一个精神力者，能察觉众人的到来并不稀奇，而且昶浩也没有使用在《蜀山》世界里领悟到的隐匿之法。

众人随着那男人绕过了礼拜堂，来到了清真寺后方的另一个大房间。

男人对着房间跪伏下来，“先知大人，我把他们带来了。”

“很好，你先退下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飘出来。

男人再磕一个头后，站起来自行离去，将两支小队晾在门口。不过众人哪里是会客气的人？不管有没有人带领，他们直接闯入了房间之中。

虽然这个房间足足可以容纳二三十人，但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和家具。在房间的另一头，铺着一条地毯，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留着一脸长须的穆斯林老者盘坐于其上。

看到众人进来，老者抬起头来。一种自然和谐的感觉伴随着他的目光一同飘过来，给予了人一份捉摸不透的神秘。

很明显，这个穆罕默德非常强大，远远在拉那种心性不成熟、道心不完整的二流圣人之上。虽然现在南中洲队众人联手起来，并不会害怕任何一个圣人，但随着他们越强大，也就越清楚真正圣人那深不可测的内涵，那绝不是拉那种肤浅的程度可以比拟的！所以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打算和一个圣人对着干。

“请坐。”穆罕默德一挥手，左右各有一张地毯自行铺开。

但封烨没有领情，他就这么站着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

“说说你有什么提议吧，否则我们直接转头就走。”

“年轻人，这么倨傲可不是好事呢。”穆罕默德摇摇头，“不过多少要比之前的那个大巫好了，至少你们还愿意来到我的面前说话。”

“所以，刚刚拉斯普钦杀的人，都是你的手下？”奥维插嘴，“看来不止我们队会犯下识人不清的错误。”

“真是可惜啊。”穆罕默德叹了一口气，“那些死去的信徒，都是我多年来辛苦培养出来的弟子，都已是四禅天的修为，却就这么陨灭了，真是令人心痛。”

“你又是为何与他交恶的？和把我们叫来有关系吗？”封烨淡淡地问道，语气之间也不甚客气。

“我要对他说的话，和准备对你们说的，其实都是一样的。”穆罕默德望了众人一眼，“我想说的就是：在找到圣杯之前，我们不妨共同合作，突破基督耶稣和原灵的双重封印。”

“哦？你掌握有多少线索？”既然提到圣杯，封烨多少被挑起了一丝兴趣。

“也罢，即使告诉你们这些事，也不会令情势变得更坏。”穆罕默德稍稍考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自从我得到圣杯的消息后，就已经在这个城市中，守护着通往大圣殿的道路几百年了。但是始终连圣杯都没得见过一眼，更勿论得到圣杯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穆罕默德再望望众人，自己自问自答，“那是因为，在圣杯周围，有两重封印！”

“一重封印，是当年看守着圣杯的三个圣骑士，用圣杯的力量所下的禁制。即使是我，一旦走入圣殿的大封印中，都会被剥夺道心，削减力量。这道专门对付圣人和大巫的封印，对于我而言如同雷池。”

“圣杯的力量，非常强大吗？”这时候昶浩提问，“传说中，那只是个承接过基督耶稣血液的杯子，居然能生成这种连圣人都觉得头痛的封印？”

“不要小看圣杯。”穆罕默德摇摇头，“内宇宙圣人的强大，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揣度的。即使只是他们的一件遗物，落到其他人手里都是受用无穷。你们可以用这圣杯来炼成法宝，让自己在任何世界中都不会被规则束缚。而我，得到了这圣杯，就有可能一举突破瓶颈，成为内宇宙圣人！”

“既然圣杯是这么一个香馍馍，那我们之间又哪里有合作的余地？”封烨微微冷笑，“你不在我们背后抽冷子打上一闷棍就已经万幸了，现在却来和我们谈合作？”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穆罕默德倒是很坦然地摊牌，“因为还有一重封印，是原灵们所下的。而能解开这道封印的，只有你们这种参与‘主神计划’的试炼者。虽然我并不害怕跨过大封印，和守护圣杯的圣骑士一战，但是原灵们下的那道封印，却是让我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如此。”封烨点点头，“所以你之前找上拉斯普钦，打得也是同样的一个主意。就是想乘我们的东风，进入大圣殿中夺得圣杯！”

“不过看来有人不领情，还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李志国嘿嘿冷笑起来。

“唉。”穆罕默德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目光都不能放长远一点呢？”

“目光放长远？”封烨摇摇头，“要合作，就必须有足够的利益可以满足双方。而现在看来，我们三方的目标，全都是为了圣杯，这可是完全无法调和的矛盾！你没有我们的帮助，就无法踏足大圣殿，但我们有没有你的帮助，却是无足轻重。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合作的利益基石，你又能凭什么提出合作的要求？”

“也许之前我面对那个大巫，确实是没有谈合作的条件，但现在我面对着你们却是不同。”穆罕默德侃侃而谈，“你们和那个大巫也是相互敌对的吧？我从他手中持挟的那两人身上，发现了和你们一样的空间坐标，那应该是你们的同伴。以你们的力量，若想救回同伴也要费一番周折，如果和我合作，我立即就能动用这个世界中培养的所有力量，为你们夺回同伴，同时诛杀这个大巫，减少潜在的圣杯争夺者。”

“但是圣杯的归属，始终是一个问题。”封烨冷冷地望向他。

“问题也不大。”穆罕默德自信满满，“我只需要在得到圣杯后，用来揣摩一段时间，等我领悟了内宇宙的道理后自然会还给你们。再说，如果我们合作，那不管是那个大巫还是圣杯守护者，就都不是问题了，得到圣杯的机会至少大了一倍，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封烨默立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真可惜，你没有伽娜莎那样蒙蔽命运的能力，却是骗不倒我。如果你说得实际一点，合作只限于找到圣杯之前，等解决其他敌人后，再各凭实力夺取，那样的话我还可能相信你几分。但现在，你把条件说得太好了，好到让我们占尽便宜，这只会更令我们起疑！”

“所以我的回复是……”封烨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之间，只会是敌人！”

不等封烨说完，暗中得到通知的其他人，立即就对穆罕默德展开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