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诸相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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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如此。”德兰点头，“但莉莉丝也付出了代价，无上主无法对掌握了其真名的莉莉丝做出什么伤害，遂对她下了诅咒，放逐她到了大地之上。”

“然后大天使萨麦尔为此感到不平，化身为蛇引诱人类吃了生命树上的智慧之实而堕落。后面也是这样吗？”封烨继续插嘴。

“你还说漏了一段。”德兰加以补充，“少了女人之后，无上主觉得人就变得不圆满了，于是仿造亚蕾苏尔的方法，自己再造出了第二个女人，那就是夏娃。然后如你上面所说的，莉莉丝得到了原灵们的同情，其中的萨麦尔潜入了伊甸园中，凭附了夏娃，攀上生命之树，从而获得了灵魂，拥有了智慧。而萨麦尔的形像，正是十二翼赤色羽毛蛇，所以后世的圣经都说，是蛇引诱了夏娃，导致其堕落。”

“那人类获得智慧，对那个无上主又有什么影响？”翁闪华沉声问道。

“很简单，一个身体不能完美地容纳两个意识，人类拥有了自我之后，当然就是凭附成功的几率大跌！”德兰带着点幸灾乐祸地表情说道。

“原本无上主是非常气恼的，但随后的研究，却让它发现了人类的新价值。因为长期被无上主凭附，人类的身体和诸般规则的感应程度越来越高，越来越近似于太初之人。而通过生命之树获得的灵魂，实际上也是无上主的意识碎片。换句话说，人类就等于是无上主和太初之人共同的分身！”

“原来我们不但是玩偶，还是神交出来的产物啊！”昶浩抱着肩膀，感到一阵恶寒。

“似乎说到关键了。”封烨边思索着边说道，“于是无上主就开始打起了新的主意？”

“对。”德兰点头，捻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下去。

“无上主得此启发，将自己的意识碎片植入所有生命之中，使它们统统都拥有了灵魂。但很遗憾的，除了人类外，几乎没有多少生灵产生出智慧。而且当这些生命命终的时候，灵魂还是会离开**，回到无上主意识中。于是无上主建立了转世轮回，强制灵魂在众生身上不断地循环，提高众生对它的意识碎片的适应。”

“这么说来，其实我们都是这个无上主的子嗣，或者说是分身？”黎萍嘴角抽了一抽，“这么想似乎挺恶心的。”

“即使无上主是我们的本体，是我们创造者又如何，只要它想毁灭我们的存在，我们当然要奋起反抗了。”德兰叹了一口气。

“那么，这个无上主的阴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封烨问道。

“无上主从来都没放弃过夺取太初之人肉身的想法，那才是最完美，最适合它的肉身。”

“但亚当加达蒙，或者说，盘古，已经身化天地了，无上主又要怎么怎么去招魂呢？”昶浩接着问道。

“这就到了故事的关键了。”德兰站起来，抬头望天，缓缓地说道，“无上主通过天之板，终于掌握了逆转亚当加达蒙化身多元宇宙的方法，只要让它成功，那么无上主就能再度造出太初之人的肉身来！”

“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吧。”封烨淡淡地说。

“没错！逆转成功的话，这一整个多元宇宙都会崩塌毁灭，其中的无量众生都要一同消亡！而我们的灵魂，就是让无上主与太初之人融合的缓冲剂！”

“所以这就是阴谋的真相吗？一个不惜割肉饲猪的养殖计划，而我们就是无上主身下割下来当作饲料的肉。”

“哼！”翁闪华冷哼一声，“我们是不是要呼吁，就算是饲料也有选择的权利？”

“那么无上主的计划，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昶浩再问。

“要说的话，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收获期了。”德兰望望南中洲队，“所以你们就是主神计划的最后一期。”

“而这个主神计划，就是用来对抗无上主阴谋的吗？”封烨问道，随后自己点了点头，“确实该如此，既然所谓的原灵就是亚当加达蒙体内的规则集，那一旦无上主的养殖计划成功，它们也要一同被吸摄回去，失去自我，那当然要想方设法去搞破坏了。”

“无上主还想让众生的灵魂更加完美，不但要有光明面，还同时要有黑暗面，拥有各种邪恶与贪婪的**，就像无上主自己一样。这样才能在最终融合的时候，和无上主的契合度达到最高。”德兰继续说下去，“于是无上主将人类下放到大地上，让他们大量地繁殖，但却在他们的体内打上了五重禁制，使他们退化到近乎猴子的地步。这是为了避免人类变得过于强大，脱离它掌控的保险手段。不过无上主允许极少数人，在得到它的凭附后解开禁制，作为它在人类中的代言者，管理大地上的人类。”

“这就是基因锁，还有圣人的由来？”封烨来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是圣人最终反被原灵们利用，当作了对抗无上主的手段！不过无上主会坐视不管吗？”

“无上主犯了一个最大的失误。”德兰望着天空说道，“那就是它命令部分原灵，到人类的内心去种植下邪恶，并将所有的龙类划给他们做了手下。这些原灵和龙天使们，就是最初的恶魔。”

“‘巨龙拖曳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堕落在大地上。’”封烨点点头，“似乎很多神话传说，都可以在这个故事中找到原型。”

“其实基督教传说中的天使和恶魔的大战，都是做给人类的。”德兰冷笑，“无上主打的主意，不过是要让恶魔一方故意落败，彰显其无上威能，然后牢牢震慑住人类。当可以执行计划的时候，有了一大批随时可以奉献生命的狂热教徒，那就省事得多了。”

“但无上主没有等到这个时候！当大半原灵离开至高天的时候，其中最强大的原灵，拥有七头赤蛇之身的路西菲尔，也就是后世的魔王路西华，暗中解开了亚蕾苏尔的封印，将其放出了伊甸园。亚蕾苏尔离开至高天后，四处招兵买马，和无上主开战。这位太初之人分裂出来的天使之母，她自己就诞下了十万天魔，更用生命之树赋予了畜生道众生智慧，制造出了妖族。一时声势滔天，一路杀回了至高天。”

“留在天庭的原灵们不但不和亚蕾苏尔认真作战，反而还暗中互通款曲，帮助着亚蕾苏尔一路杀到了无上主栖身的神性塔。前面说过，无上主是这个多元宇宙的自我意识体现，是无法真正消灭的。而亚蕾苏尔为了给后人争取时间，用自己的意识强行抹去了无上主的意识，也就是所谓的同归于尽。不过这两者都是不灭的存在，只要时间足够，依旧还会重新凝聚出新的意识。而在亚蕾苏尔争取到的这段时间里，找出对抗无上主阴谋的方法，就是剩下的原灵们的任务。”

“既然无上主已经不在了，那不就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吗？最多到它重生的时候，再由哪个原灵去抹它一次。原灵可是有二十二个啊，轮流上去就足够那个无上主吃不了兜着走了！”黎萍端着茶杯，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如果无上主有你这么笨，那我们就轻松了。”翁闪华瞥了她一眼，然后望向德兰，“请继续说下去吧。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意外？”

“没错。”德兰叹了一口气，“无上主的计划其实早已写在了天之板上，已经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而在亚蕾苏尔进攻天界的时候，天之板失踪了，后来发现是掉落到了人间。天板被当时的一位圣人，摩西，在红海边上发现。摩西在苦思冥想了七天七夜后，想出以毒制毒之法。他在天板上追加了十条规则，这就是后来‘主神计划’的雏形，当时也称为‘摩西十诫’。不过天板落到人间的消息传开，各方圣人都纷纷出手抢夺，最终酿成了一场大战，就是后世所谓的‘封神战争’，而天之板在圣人之中又有了一个别名――‘封神榜’。最后天板被原灵们收回，主神空间开始建立，主神计划启动。再后面的，就是我们这些活祭品，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多元宇宙，在一个个任务中苦苦挣扎了。”

德兰的故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南中洲队唏嘘无限。但知道了这个所谓的阴谋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日子依旧要过，他们还是要在无尽的任务世界中摸爬打滚，直到符合原灵们的要求，然后才可能有几分生机。

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消化着这个故事，德兰也不打搅他们，就这么负手站在塔顶望天，用一种自然而然的态度待着天地。

“对了。”这时封烨开始了新的发问，“前辈你在成就圣人之后，有没有回到过我们的主位面？”

“没有，也不能。”德兰缓缓转过身来，“主位面时刻都被无上主的爪牙监视着，连原灵们都不能过多干涉。所以不到阴谋发动，还有成就内宇宙圣人之前，不管是古代圣人，还是我们这些催生出的新圣人，都不能回去。”

“你现在也还没成就内宇宙圣人吗？”昶浩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头。

“成就内宇宙圣人，谈何容易？”德兰一笑，“就算是那些古代圣人，成就内宇宙境界的也寥寥无几。我所知道的，像基督耶稣、梵天、老子，这三个因为是无上主的代行者，接触到宇宙的奥秘比其他圣人多，才成就内宇宙圣人的。再来的就是曾一度得到天之板的摩西，还有天赋异禀的波旬，不过正好一巴掌的数。不过耶稣在两千年前就被圣人们围殴致死了，现在恐怕连一巴掌都凑不够了。”

“虽然成就艰难，但只是要模拟内宇宙的程度，却还是有其它方法的。比如我现在所炼制的贤者之石。”德兰脸上浮现出几分得色，“只要这件法宝炼成，持有者就等于成就了内宇宙境界，无论在任何世界中，无论在多么苛刻的规则束缚下，都可以自如使用力量，而且可支配的能量无限！”

“贤者之石？”封烨的眼中忽然爆起一团精光。

“听萨鲁曼说，要炼制这颗贤者之石，需要大量的灵魂？”封烨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森寒，“而你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就纵容索伦滥杀无辜！作为一个圣人，你居然会做出这种邪魔般的行为，你真的是得到了原灵们认可的救世主之一吗？”

“没错，让索伦去祸害中土，是出于我的授意。”德兰也不否认，“我说过的，其实每一个灵魂都是无上主的意识碎片。只要能集齐足够的数量，就能沟通这个多元宇宙的任意一个空间，不用再受所处空间规则的束缚。甚至，可以和无上主那失去意识的本体共鸣，借用那个宇宙之主的力量！”

“为了这点，你甚至抛弃了人性和良心吗？”封烨沉声说道。

“如果我不这样做，那这些无辜的灵魂，最终也会被无上主吸纳回去，成为壮大它的养分。”德兰的目光，从天上落到封烨身上，“但只要我们能击败无上主，那这些灵魂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虽然还是要受轮回之苦，却不会再有人对它们不利。”

“告诉我，”德兰紧盯着封烨的眼睛，“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发现了这么一个方法，你又会放弃吗？”

封烨的脸上露出天人交战的表情，最后，他无力地避开了德兰的目光，垂下了头。

“你赢了。”

“不，要赢的话，也是整个多元宇宙内的众生赢了。为了绝大多数人，牺牲一小部分人，任何时候这都是一道选择的难题啊。”德兰负着双手，缓缓地踱到了塔边，“炼制这贤者之石，我自己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在我学习的炼金术中，有一条至理，那就是‘等价交换’！我要炼成这贤者之石，最后的一道材料，就是我作为圣人的灵魂和道心！”

“哦？！”封烨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老头的背影。

“唉……”德兰望着天边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甘道夫还没有知道，可以的话，尽量不要透露给他吧。甘道夫是我选定的继承人，或许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就是由他来代替我和你们并肩作战了。”

“我们……明白了。”封烨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跟着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下去吧。”德兰望着塔下，下了送客令，“甘道夫或许也等不及了，他给你们安排了不少游览行程呢。还有什么事的话，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