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死你就再过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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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昶浩再按开一扇门的时候，门里突地传来一声男人的暴喝。

“谁！？”

“你到谁了？赛门？”接着一个女音响起。

昶浩探头，只见这房间里倒是有不少人。除了刚才说话的赛门和女主角凯特，其他的剧情人物都一应俱全。他们现在的姿势，应该是还在休憩中。

“各位早上好，非常高兴见到大家。”昶浩带头爬了下来。而且他说的高兴也是真心话，在还剩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能不高兴么？

着五人鱼贯而入，先来的这队也有点惊讶。

“你们好，”凯特挨近过来，“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被困在这里。”

“不过你们怎么认为现在是早上呢？这里似乎无法知道外面的时间。”杰瑞也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在其它房间发现了这个，而且绝对不是我们的东西。”昶浩从口袋里里摸出一块捡到的手表，递了过去。

“这块也是我的表！”杰瑞一把抢过，翻到背面，果然上面刻有几行英文，大意是祝贺我亲爱的丈夫杰瑞40岁生日快乐。

“这样就有三块了……”杰瑞将表戴到自己腕上，那里已经有两块一模一样的表。

“杰瑞！”脾气暴躁的赛门又在怀疑了，“真一切真的不是你在搞鬼？！”

“你怎么还在怀疑我？刚刚你也见过平行世界里的你了。”杰瑞不耐烦地顶回去，“而且他还杀了另一个佩莉太太！”

“住嘴！住嘴！”赛门不住地挠头，一幅焦躁的样子。

“我们刚刚也遇到平行世界的自己了，”昶浩淡淡地说，“而且他们还想要杀了我们。”

“疯狂！真是太疯狂了！”赛门越发暴躁起来。

这里的几个剧情人物，大多是一幅疲惫憔悴的样子。这也难怪他们，在这个缺食少水的环境下待了好几个小时，还一直处在前景不明的忧郁中，精神没有完全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要给他们点食水？恢复了体力也好给我们带路。”黎萍通过心灵锁链和其他同伴商量。

“不必了，他们横竖要死，就算是拿肉包子打狗，前提也是能吃上狗肉吧？”昶浩在心里回答，“而且杀死剧情人物到底是个额外任务，万一真要这么做，也是病猪比较好宰……”

说到这里，昶浩心中猛地一凛。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

是因为刚刚的遭遇，让我不再敢去相信其他人了吗？那个一脸杀机的自己，就是我未来的真实写照？

昶浩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如果说平行世界的分歧就在于一念之间，那我和他，在是否心生杀念的那一刻就已经分开，从此不再重合。所以，只要我的心没有变，我就永远不会变成他！我或许会在以后变得更加现实，更加谨慎地去度量与他人的距离，但我绝不会变成一个利字当头的杀人狂。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昶浩此刻心头的滔天巨浪，在他们的眼里，昶浩仅仅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就突地精神大振，一改之前的颓废样，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希望我们大家能一起行动，为逃出这里出一份力。我是昶浩，后面的是我的伙伴。”昶浩微笑着向凯特伸出了手。

到那明亮的，充满自信的笑容，还有那双带着摄人魅力的双瞳，凯特呆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握上昶浩的手。

“很高兴有你作伴，我是凯特，心理医生。”

接着凯特逐一介绍她的伙伴，“这是莎夏，她的眼睛不见。这是赛门，一位侦探先生。这是杰瑞，这里的工程他有参与一部分。这是马克斯，也许因为知道了点内幕才会在这里。这是记者小姐茱莉亚，可能因为追查的一些东西才被弄进来。还有这位是佩莉太太，她的耳朵不太灵光……佩莉太太？你在干什么？佩莉太太！”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牵引到了那个半疯的老太婆身上。

只见佩莉太太站在房间中央，目不转睛地盯着虚空中的某样东西，不住地喃喃自语：“哎呀，好漂亮啊……”

众人的目光随着佩莉太太的视线，转而聚集到房间正中央的一件东西上。

那是一个奇异的正四方形，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房间正中央的虚空中。它没有一点实体的构成感，只是因为那透明的边框折射了光线，才让众人能够窥见到其存在。

就在众人盯着这奇异现象的过程中，正方形又变幻了几次。先是边框一展，变成一个正立方体，从平面变成立体。接着往内一缩，中央又出现了一个立方体，变成了超正立方体。然后八个角一齐内收，生出重重叠叠，连绵不停的波动。

“我不喜欢这个，感觉非常不好！”双目失明的莎夏不住后退，即使脊背已经碰到了墙壁，还在不停地回缩，简直就像想要把自己藏进墙壁里一样。

佩莉太太却是像梦游一般，不断靠近空中的立方体，“真好，多完美的四维震动啊……”

一边说着，她还伸出手探向虚空。

就在佩莉太太触摸到立方体的一瞬间，整个晶状立方矩阵一震，剧烈地旋转起来，同时无数尖刺从矩阵中突出，就仿佛突然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佩莉太太！别碰！”杰瑞冲过来推开了闯祸的老太婆，他自己却被矩阵在肩背上一划，立时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那晶状矩阵不知是否因为沾了活人的血肉，开始向四周猛烈地发起攻击。

“所有人卧倒！都不要动！”昶浩第一时间趴到地上，同时大叫。在他的精神力视野里，明显到这个晶状矩阵，通体包裹着和他前面到的一样的能量团，在虚空中划过时，不断有空间时间被其曲扭。这种程度的威力，即使是两女这样的资深者，一但被缠上也是尸骨无存的结果！

可惜听他话的人不多，忠实贯彻这一指示的，也就己方资深三人，还追加个兔斯基。而朱璇在这个时候，又毫无悬念地被吓呆了。

至于剧情人物方面，他们此刻想到的，却是快点逃离这个房间。

“到这里来！这边好像很安全！”赛门按开了一扇门，略一窥探便回头大叫。

马克斯和茱莉亚立即跟着爬上去。

凯特一把拖回了还在追逐着晶状矩阵的佩莉太太，将她塞给赛门，然后自己快速伏倒在杰瑞身边，出声询问。

“杰瑞！你受伤了吗？”

“还好。”杰瑞强忍着伤痛，翻身按到地板的门上。

但在要命的这一刻，救命的门却没有打开。

“快离开这！”眼自己不可能幸免于难，杰瑞立即推开凯特。

凯特一咬牙，果断地放弃了杰瑞，爬起来往门冲去。

“快点，佩莉太太！”赛门和凯特一拉一推，硬是将还不断向空中伸手的佩莉太太塞进门里。

“我们要不要跟上？！”伏倒地上的黎萍在心灵联络中询问。

“不要跟着他们！凯特不会丢下莎夏离开，只要待在这里就能跟随她们到达最终房间！”昶浩将意见发布给所有伙伴。

其实在原影片中，莎夏的真实身份是传奇黑客亚历克斯，为这个超正立方体空间的架构，提供了关键理论支持。后来她反对使用活人实验，就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躲到这个谁也不敢擅入的杀阵当中。而凯特，就是受命前来回收该物品的特工。所以只要那东西还在莎夏身上，她就绝不会独自离开！

“对了！这东西吃掉杰瑞后会变大！大家赶紧退到角落去，那里它攻击不到！”翁闪华在团队通讯里发布命令。

这时候，晶状矩阵倒飞而回。不知道是否因为沾上了杰瑞的鲜血，它目标明确地冲向瘫倒地上的杰瑞。然后无数晶状突刺旋转咬合，就像猛兽的利齿在撕扯猎物一样，将杰瑞整个人带到半空中。

“杰瑞！不！”已经爬上了金属梯的凯特回头，眼睁睁地着杰瑞被吞进晶状矩阵里，身体被撕扯成一块块碎片，最后化作血沫消失不见。

吞噬了杰瑞的晶状矩阵，就好像得到了充足的营养一样，体积突然暴增，一下就占据了几乎整个房间的空间。

“莎夏……”凯特透过矩阵的缝隙，到了对面墙角缩成一团的莎夏。

凯特突然放开手，奋不顾身地跳回危机重重的房间里。

“凯特！”赛门还想说些什么，但门就在此时关上了，将一切分隔。即使他还想再回来，当开门后见到的也只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房间了。

“莎夏！”凯特伏低身体，向莎夏摸去。增大了数倍的晶状矩阵，其旋转时卷起的狂风，吹得她鬓发飞扬。

“凯特救命！”莎夏不见，听到凯特声音传来，想站起来摸过去，却被一股狂风刮倒。

“莎夏！不要动！贴近地面！”凯特将自己的身体无限放低，缩在墙壁和地板的夹角间，不断地向莎夏靠近。

这样地转了半周后，凯特和莎夏的手终于碰到了。她一把拉过莎夏，两人紧紧地缩在了一起。

现在是凯特和莎夏缩在一个角落里，翁闪华和黎萍则缩在她们对面的角落里，昶浩一把拖过行动迟钝的托鲁斯基，也缩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昶浩抬眼望向还空余的一个角落，只见在两个角落之间，朱璇孤立无依地紧挨着墙壁，泣不成声。

“救……我……”朱璇望向这边，满脸的无助。

昶浩心头一热，虽然他明知道叫朱璇自己退到另一边的空角落更安全，却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

“快过来！”

朱璇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往这边一冲，同时也伸出一只手来。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动作太大，本来已经开始减速的晶状矩阵一震，又开始向这边倒卷过来。

“快……”

眼着两人的手就只有不到5厘米的距离了，朱璇的动作忽然一滞，接着痛苦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

昶浩眼睁睁地着那张脸，从期盼变成惊骇，然后变成痛苦难耐，最后在矩阵的咬噬中支离破碎。

那本新人指导手册从朱璇残破的身体里飞出，书页在矩阵的狂风中一一翻开，最后在翻到扉页的时候力道已尽，便保持着这个角度缓缓落下。

昶浩着扉页上，他自己写上去的字迹，那一行赠言是：“愿你能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生存下去。”

然后在下一刻，字迹也破碎了。新人指导手册被矩阵这头吃不饱的猛兽，又是猛地一口卷入腹中，连这最后的一点残余也吞噬得无影无踪。

昶浩的手依旧伸直着，但是现在已经再没有任何目标，虽然它们曾经一度无比接近。

晶状矩阵依旧在空中肆虐着，也许是因为感觉不到活动物体，也许是已经吃饱了，再过了半分钟后，矩阵的速度渐渐减慢。

蜷在角落里的众人，用恐惧的目光打量着房间中央的晶状矩阵。因为动作停止了的关系，矩阵上的一道道晶棱，像镜子一样明晰地映照出周围的一切。其中最清楚的，是一双双饱含恐慌和惊惧的眼睛。

然后矩阵就像一头吃饱的猛兽打了个哈欠一样，一震之后开始向内自我收缩，逐分逐分地变小，最后消失在虚空中。

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但所有人都知道，刚刚已经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消失了。

黎萍走过来，着昶浩那神魂落魄的脸，罕有地用不是叱喝的语气问他：“你还好吧？”

“我明明可以救她的……”昶浩似乎没有听见黎萍提问一样，喃喃地自言自语，“如果我先去救她，丢下兔斯基的话……但我最终选择了兔斯基，而不是她，仅仅是因为我们队目前更需要武器专家。告诉我，同样是队友，其生命的价值，就仅仅体现在对队伍可能的奉献上吗？”

黎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这时，翁闪华的声音响起，“没错！队伍的利益高于任何个人！只有当整个队伍得到存活，并强大起来之后，才能避免更多的队友的牺牲！”

“所以！”翁闪华走到昶浩的面前，“只有当你好好活下去，强大了以后，才能再考虑为她做点什么――比如复活。”

“对，说的对。”昶浩爬起来，“现在确实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让我们继续前进，好好地在恐怖片里活下去！”

“真是令人感慨的复活。”黎萍着两人对答，“似乎到队友牺牲，比你差点被自己杀掉造成的打击更大？”

“因为又一次，我想救人却什么也做不到。”昶浩摊开手掌，又再度抓紧，“就这么一点点距离，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强大，你需要更强大，我们需要更强大，才能不再失去队友。”翁闪华着他的动作，“我们也该走了，时间不多。”

在转身走了几步后，翁闪华又忽地回头，“你只是见过一个队友牺牲，我们可是经历过，2个队友在面前逐一失去生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情况啊。”

“所以，”翁闪华再转身，只将背影留给了昶浩，“我们背负的东西，一点不比你少。”

“她比我会说话。”黎萍挤挤眼睛，也转身跟去。

“果然，女人的安慰有时也很重要。不是吗？”昶浩对着自己说，然后他扶起托鲁斯基，一齐向凯特走去。

只见莎夏紧紧地搂着凯特，身体不住地颤抖。来即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来的，也依旧害怕那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

而凯特一直不停地在安慰着莎夏，如果不是知道她在演戏，确实会把她当成是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

这时，莎夏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一闪。

昶浩的心头一动，想起凯特进入这个空间的目的。

“莎夏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的链坠，很可能就是我们这个任务的额外剧情物品，所有人都注意好，有机会的话强抢也行。”昶浩使用心灵锁链联络上所有队员，然后想了想，追加了一句“不过在确认安全前不要随便出手，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你认为那个东西，可能会存在危险吗？”黎萍在心里询问。

“有可能，”翁闪华在心里回答，“毕竟是和这个空间关系很大的物品。我甚至猜测，这个空间就是因为失去那东西，才会变得狂暴和不稳定的。所以当我们得到手后，在去向主神询问清楚之前，最好都不要乱碰。刚刚很可能就是那东西引来的矩阵，你们也到了，那威力是多么的恐怖。”

众人在心里盘算完毕，簇拥着凯特和莎夏离开。

“凯特，我刚刚感觉到有人死了，是不是？”莎夏在爬上金属梯的时候，往下问凯特。

凯特微微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昶浩接话了。

“是的，是杰瑞和我们的一个同伴。所以我们更不能浪费时间，让他们的生命白白牺牲。”

“不，那里好像……很舒服……”不知道是否因为一平静下来，又生起向往死亡的心，莎夏没有像刚才那样表现出恐惧。她不再说话，自己努力攀爬。

又是继续不停地在房间里穿越。每过一间，凯特都专门去查找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数字，然后再写到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