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提出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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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清明，这行贿受贿可是大事，如今东窗事发，沈老夫人恨极了二儿子的不争气，这会儿看着二儿媳妇还在这里打太极，也是气急。郭元双本来是想糊弄过关的，不曾想见着沈老夫人如此，郭元双也是有些怕了，“母亲，救救老爷啊，母亲！”如今能救沈文礼的，也只能是沈老夫人和沈文华了，郭元双见着沈老夫人一脸气愤的样子，看着沈文华，不停的求助，“大哥，求你救救老爷啊！”

“你要我们去救，那也得知道这整个事情才是，不然黑着眼睛去救，怎么救？你还不快从实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儿子被抓去了，沈老夫人心里自然也是着急的，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问盲目的去救啊，这样怎么救？

“母亲，我说，我说！”知道这会儿是想瞒都瞒不住了，郭元双也只好如实说来，将事情的大致讲了，不过自己放印子钱的事情，她也是不敢说的。

“这真是糊涂，这买官是那么好办的吗？你这个做媳妇的，怎么也不拦着？”真的快被气死了，沈老夫人本以为二儿子好歹还没有那么糊涂，可是没想到……

“母亲，媳妇想拦啊，可是老爷那性子，媳妇就是想拦，那也拦不住啊！”脸上也满是无奈，沈文礼想做什么事情，她能拦得住吗？当时沈文礼问她要钱的时候，她是不肯啊，可是……

哎，郭元双也是觉得自己冤枉的紧，她只是个媳妇的，沈老夫人如今将过错都往她身上揽，她容易吗她？

“你那是拦着吗？这买官的事情是可以随便做的吗？这钱你不给，难不成他还抢了不成？”到底还是维护儿子的，沈老夫人这会儿也是气，气沈文礼的不争气，不过也气这个媳妇的没魄力！

连点钱都看不住，哎，这……

“母亲，媳妇真的是没有办法啊，老爷他……”

“好了，别说了。为今之计，还是想将文礼救出来才是，你可知道他送了多少银子？”行贿那也是要看大小的，这大了可不好办，如果是小数目，倒是好办许多了。

“母亲，具体的数目，媳妇也不清楚……”沈文礼反正是没钱了就跟她要，她这些日子给的银子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万两了，当着沈文华的面，郭元双还真的是不好说。

“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也是心里有所顾虑，这个家到底是沈文华的，如今沈文礼拿了银子去行贿，就是不用想都能知道沈文礼用的是公中的银子。当着沈文华的面，沈老夫人也不想太让二房没了脸面，也就没再问了。

“母亲，媳妇错了。”这钱能说吗？要是大房借着这件事情追究起来，那他们不就完了吗？

那几万两的印子钱，她可是都拿不回来了，她的私房钱这些日子也有的没的都花出去了，他们是再也挤不出一点钱来了，这要是被大房知道了，那他们二房以后可怎么在这家里过活？

“好了，这事情我和文华会看着办的，你也别急，将家里照顾好就是了。”这件事情关键还是要看沈文华，沈老夫人这会儿看着一直沉默的沈文华，心里也是没底的。

二儿子这样子，岂不是影响了大儿子的前途吗？如今老大刚刚回来，这皇上还没有任职呢，就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这，这要是万一影响了老大的前途，那可如何是好？

自己的偏心，沈老夫人也是有些了解的，她如今没有过多的追究二房的责任，反而让大房帮忙，她心里也知道这样说不过去，尤其是沈文华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沈老夫人这会儿为了小儿子，也只好暂时舍了脸面了，“文华，文礼他这也是一时糊涂，如今还是先将他救出来吧，这大过年的，牢里也冷，万一这病了可就不好了。”

这会儿脸上带着小心，沈老夫人对这个大儿子一直都没有底的。尤其是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沈老夫人着实是觉得这个二儿子太不争气了。

这想升官，等老大在京都稳定了，到时候想要再去弄个职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为何要弄成这样子，让人看笑话呢？

心里虽然是生气，可是沈老夫人也不能就这么丢下沈文礼不管的。到底是疼爱的小儿子，怎么忍心对方受苦？

“母亲，您这是让我为难了。这一次朝中可是有几个重臣都在弹劾这一次受贿的几名官员，他们受贿的数目太高，皇上得知此事，也是打算严查的。二弟这会儿也被牵扯其中，哪里是那么好办的？说不定我这个做大哥的也难辞其咎，到时候怕也是要被带去问话的！”得知沈文礼被牵扯到这一次的贪污案之中，沈文华也是很生气的。

为官多年，他一直都兢兢业业，半点都不敢含糊，没有想到，这个二弟倒是拖了他的后腿，他可不想那么轻易的就将沈文礼弄出来，让对方记不住教训了！

“文华，文礼可是你亲弟弟，你难道就不管了吗？这一笔写不出一个沈字，你们兄弟二人也是一荣俱荣，一损既损，难道你就打算坐视不理了？”如今还没有分家呢，沈文礼所作所为对沈文华自然是有影响的，这点沈文华很清楚，心里难免对沈老夫人也多了一份埋怨了，“母亲所说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如今我也是刚刚回来，对这京都的事情也都不是很了解。母亲让我怎么做？我现在在京都无官无职的，我能怎么做？”在江南，如果可以，他要只手遮天不是难事。可是在这里，他离开太久，虽然这些年一直保持这人家关系，可是沈文华还不想那么快就动用。

自己这个弟弟做事情也着实是不靠谱，如果轻易就将对方救出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你想怎么做？难道就不管他了？”知道沈文华说的也在理，沈文华到底是刚刚回来，正式的调令也都还没有下来。这些日子沈文华就是在为了这件事情奔走，沈文礼如今出事情，沈文华怕也是会受到波及，沈老夫人心里明白，可是她就是不能不管沈文礼。

“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也不要太为难儿子。”这件事情，沈文华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沈文礼哪里来的钱，还不是公中的钱？他回来这些日子，一直都是郭元双在管家，单悦榕身子不好，他也暂时没有太大的意见。可是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你……”见沈文华那么说，沈老夫人心里就更气了。觉得大儿子如今也着实是太不顾情谊了点，可是偏偏，她又不能说什么反驳。

“母亲，二弟这一次是惹怒了皇上的，不是我不想帮，而是着实为难。”

“那你想怎么办？他终究是你的亲弟弟，你难道就真的能不管不顾了？”

“自然是不会的，只是儿子有一个要求！”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沈文华怎么会错过？

“你说！”就知道大儿子不肯轻易就范，心里是有想法的，沈老夫人见沈文华这个样子，大概也是猜到了，只是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母亲，如今我和二弟都各自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也是时候分家了吧？”这些年沈老夫人一直不肯分家，就是想让他多照顾一下沈文礼，沈文华以前看在沈老夫人的面上，也没说什么。如今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沈文华自然不会允许继续这样下去。

他到底是大房，不管这一次分家拿到多少，也总比被别人全部都拿了去的好。更何况他这个弟弟做事情也着实太不靠谱，如果不分家，迟早会连累到他的。

“你，你非得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情吗？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沈老夫人一听沈文华这话顿时就炸毛了，这些年她一直都不肯分家的，就是知道二儿子没什么本事，所以硬是要大儿子帮衬着。如今沈文华提出要分家，二房还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以后可如何是好？

“母亲好好想想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二弟也大了，如今孩子们也都大了，也是时候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这也二弟才知道什么是责任，也才不会这样子乱来了。”就是一直有他这个大哥在，沈文礼做事情也总是不顾忌。这一次是行贿，那么下一次呢？不是沈文华对自己这个弟弟没信心，他太清楚沈文礼的个性了。就是被沈老夫人惯的，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文华，我可还没死呢，这个家，不能分！”如果真的分了，二房怕就再也不能起来了，以后可怎么办？

“母亲，您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也是为了这个家和二弟考虑。我们沈家一直都是清贵之家，百年书香们的，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母亲觉得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见沈老夫人不肯，沈文华也只好拿出了杀手锏，这会儿拿出沈家说事情，果然，沈老夫人的脸色就变了，“你当真要如此吗？”这些年沈老夫人可以说就是让大房养着二房的，郭元双管家的时候肯定也是没少拿的，这些沈老夫人就当做不知道，只是希望将来她百年过后，二房不至于那么难过了。

可是如今就要分家，以后二房可怎么办啊？这辈子，怕是就再也抬不起头了吧？

“母亲疼爱儿子，儿子明白。只是这事情兹事体大，还希望母亲以大局为重，切莫让沈家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如果不分家，沈文礼定然会对沈家，沈文华造成极大的影响的。可是一旦分家了，那就是两家的事情，沈文华这里受到的影响也小些，这些，沈老夫人都明白，可是……

“你让我好好想想。”皱了皱眉头，沈老夫人只觉得头疼，这会儿还真的是难以抉择了。

“母亲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母亲再叫我！”

“大哥，你这……”郭元双没有想到沈文华竟然是直接提出要分家的，心里难免有些着急，想拦住，可是沈文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压根就没有给郭元双说话的机会。

“母亲，大哥这是不想帮忙吗？老爷可是大哥的亲弟弟啊，大哥这样，会不会太不讲情面？而且这个时候让我们分出去，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母亲，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郭元双可是万分的不想分家的，这分家了，大家不是知道她将家里的那些银子都拿去放印子钱了吗？到时候她还得还银子，那可如何是好？

不行，绝对不行！他们二房这一次遭了那么大的劫难，这个时候分家无疑是雪山加霜，绝对不行！

“母亲，您可不能听了大哥的啊，老爷还在牢里呢，这要是分家了，大哥可就不管我们了，老爷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这官位怕也是不保。我们二房还有那么多人呢，以后可怎么办啊？母亲，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大哥啊！”眼睛急得都哭了，郭元双这会儿也是满脸的着急，沈老夫人见她这个样子也是生气，“好了，这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别哭了，你先告诉我，这一次文礼到底拿了多少银子去送礼？”

“母亲，这个儿媳，真的不清楚……”她敢说吗？自然是不敢的！

“你也别在这里隐瞒了，文礼有多少钱你会不知道？你跟我说实话，他从你这里拿去了多少？别给我打马虎眼，不然救不了文礼，你可别后悔！”看郭元双的眼珠子在转，就知道郭元双不肯说实话了。沈老夫人当然是不许的，不知道数目，这怎么好知道沈文礼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呢？

“母亲，我……”看沈老夫人这样子，郭元双就知道是瞒不住了，只好吞吞吐吐的讲了个大概，“老爷他断断续续的问我要银子，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万两吧……”声音越到后面就越小了，郭元双甚至都不敢去看沈老夫人的眼角，生怕被沈老夫人的眼神给射穿了！

“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二房有多少钱，沈老夫人还不明白吗？沈文礼是个闲职，平日就那点俸禄，更何况沈文礼还喜欢喝酒，偶尔也会风流，屋子里的人又多，这些可都是钱啊！

一万两，沈老夫人就是不用问都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媳妇，媳妇从公中拿的……”声音低得就跟那蚊子一样的，郭元双自从接管家务以来，可没少贪的，这个沈老夫人也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听到这个数字，难免也是有些吃惊，“这公中的银子可不是你们一房的，你这是要作甚？这要是被老大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母亲，媳妇，媳妇也不想啊！只是老爷说这一次的事情十分的靠谱，到时候老爷就能在户部得一个好职位，媳妇，媳妇当时也是听信了老爷的话，才会，才会……”

“会什么？户部那是那么好进去的吗？而且那些油水多的职位，哪个不想去了？你也不拦着，也不告诉我，如今事情弄得这么大，我看你们怎么办！”

“母亲救命啊！”

“我救命，我一个老太婆可怎么救命？这事情还是得看老大的，如今他要分家，我怕也是拦不住了，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看郭元双这样子沈老夫人就来气，想着二房做的这蠢事，沈老夫人这会儿一肚子的气没得地方发，也只能发在郭元双的身上了。

“母亲，这万万不可啊！”分了家，他们吃什么？而且她还亏空了那么多银子，可怎么办啊？

“怎么不可？如果不分家，老大就不肯救老二出来，难道你是要让老二在牢里度过不成？”

“可是母亲，这事情下去，老爷的官职怕是保不住了，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沈文礼是个没本事的，还是二房，沈家的家业基本都是沈文华的，他们能得到多少呢？

“这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你放心就是，我不会让你们活不下去的。”到底是亲儿子，沈老夫人怎么舍得真的不管不顾呢？少不了她得拿着自己的东西贴补一下了。

“母亲，这……”看沈老夫人的神色就知道沈老夫人是下定了主意了，郭元双想说什么，可是沈老夫人已经不让她说了，“你也去准备一下吧，老大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分家了。你将账本都准备好，到时候分了就是了。”

“母亲，这能不能缓两天？”如今公中都没钱了，这要是被发现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二这样，是断断不能连累整个沈家的，老大说得对，分了也好，分了，各自就是各自的事情，至少还能保全大房！”沈老夫人虽然骄纵儿子，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还是有分寸的，这如果是在平时，她肯定不赞同分家，可是现在也是不得已了。

这万一因为二儿子影响了大儿子，他们沈家可真的就完了，这得不偿失的事情，她可不会做！

“母亲，真的要如此吗？”

“去吧，早点算清楚，对大家都好！”叹了口气，沈老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的，本来头上的银发就不多，这会儿好像一夕之间都长出来一样的，整个人的精神都差了许多了。

“是，母亲！”见沈老夫人下定了决心，郭元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也在愁怎么解决哪些亏空的问题，也着实是头疼了。

“嗯，你去准备一下吧，如今将老二救出来才是要紧。这天寒地冻的，这大牢可不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