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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都闭嘴!听东子的!”
见到沈强和秦胜嘴紧的不肯说话,大家逐渐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裴里正。
“都消停了?消停了就听我说!”裴里正环视一周,见到兄弟们都等着自己,也不卖关子,直接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杜秀才仁义!人昨儿亲口说了,这以后,凡是村里有想念书的娃子,只管送了去,只要娃子能坐得住,肯用功念书,他都教娃子!”
这激动人心的消息一出,裴里正满腹信心的等着兄弟们炸锅,可是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了诡异的宁静,大家伙儿似乎都愣住了,傻傻的看着裴里正,好像都没明白裴里正话里的意思。
正当裴里正愣住的时候,底下的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时之间。大家伙儿蜂拥而上,裴里正转瞬之间就被大家团团围住,只觉得有无数只手抓着自己,耳边响起的是一声声急切又大声的问话,问的人太多,裴里正反而一句都听不真切,没听到裴里正回答。大家更是着急。声音又提高了一倍,恶性循环之下,裴里正只觉得自己恨不得聋了耳朵。。
“胜哥。怪不得你不肯跟裴叔一起站上头呢,原来是这样啊!”见到裴里正眨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柱子拍了拍胸脯,一副吓到了的样子。
“你裴叔昨晚上都那副样子了。猜也猜到今儿各位叔叔哥哥的反应了,我才不去凑这样的热闹呢!”
“行了。快去把你裴叔捞出来吧,再这样晃下去,怕是你裴叔都散架了!”还是沈强看着裴里正被大家扯得东倒西歪的样子,于心不忍。
“我可不敢过去!这会儿是大家没想到咱仨。我要是过去,也得一块儿堵里头!”秦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钟前。狠狠的撞了一下钟,顿时。沉重的钟声响起,敲醒了陷入疯魔的人群。
“都听我说!”趁着机会,裴里正一跃而起,挣脱了兄弟们的束缚,往边上一站,重新拿到了话语权,“我是不会点晃大家的!杜秀才那是读书人,更是言而有信!刚才说的事情,既然说了,那就是真的,你们就别老问我真假了!也别去杜秀才那儿骚扰人家!”
“等着杜秀才那边的门头房一建好,娃子们就能过去念书了!”裴里正一边整理被扯乱的衣衫,一边嘱咐大家,“有想送娃子去的,就赶紧回家准备准备,杜秀才心地好,愿意教娃子们已是不容易了,这书本啊,笔墨啊,总不能等着杜秀才给咱吧!”
裴里正最后这话一出,顿时像是一盆冷水,让大家冷静了下来,对啊,这识字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先生愿不愿意教,这是一大难,就是先生愿意教了,这笔墨,念书的书本,甚至是给先生的束脩,考试的盘缠,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钱的,不夸张的说,每个读书人都是拿钱堆出来的,即使有心向学,这读书的花费,也不是家底减薄的人家能供得起的。
“东子,你们家小平小安这一个月得多少纸笔啊?”
“就是,裴叔,小平小安这也跟着杜秀才念了个把月了,你跟俺们说说情况呗。”
有人还在追问着裴里正,也有人安静了下来,秦胜站在人群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安静不再追问的,多是家里兄弟姐妹多的,要不就是家中有人身体不好,辛全就在那沉默的众人之中。眼光扫到有不少人似是朝着自己移动,秦胜不着痕迹的挪了几步,站到了沈柱身边,让沈柱隔断了那几道目光,看着高台上裴里正的喋喋不休,秦胜也只能扯了扯嘴角,心里默念:一视同仁,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考功名可不是件容易事儿!这考上了童生啊,才能叫做读书人,可这童生啊,也不是好考的!那可是......”裴里正滔滔不绝,将昨日里杜秀才和枝儿告诉自己的事情现学现卖,统统倒了出来,收获了不少佩服的眼神。
“这读书的事情,原来这么些讲究啊!”听完裴里正的科普,大家伙儿是恍然大悟。
“这要是娃子不是读书的料,这不......”
“可不是!你看县城,那两个秀才老爷都多大岁数了!”
“这功名可不是好考的!可都别打着什么五年六年的就能供出个秀才老爷的谱!”裴里正可牢牢记得昨晚上答应杜家的事情,这会儿把话都说在前头,“杜秀才那是从小念书,才这个年纪考上的秀才,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咱叶县啥情况,你们也都知道,那些个考了十年八年的童生,你们见的也不少了!所以这跟着杜秀才念书的事情,都别脑子一发热,急急呼呼的就把娃子送去了,你们回去都好好寻思寻思,想好了再说!”
“东子,你既然都知道,那咋还送小平小安去念书啊!”
“俺也不敢求小平小安能学出点啥东西来,就是跟着杜秀才识个字,以后不和俺一样,当个睁眼瞎俺就知足了。”裴里正闻言,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将说话的人记在了心里,“再有一个,大家伙儿都是好兄弟,俺也不瞒你们,俺私心里想着,这读书人都是能写会算的,俺也想让小平小安学学杜家那算账的本事,以后也好多一条路子。”
“大郎说了,虽是读书人不沾商贾,可若是大家想学,杜家也愿意教大家一些子算账之法。”话说到这儿,秦胜也站出来说话了,他的话,立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行了,事情呢,就是这样,杜秀才愿意教娃子们读书,枝儿愿意教娃子们算账,”裴里正拍了拍手,最后进行了总结,“你们都回去想想,要是有去的呢,过两天去杜家报个名。行了,都散了吧!”
裴里正一说散了,沈强父子三人急急忙忙的就转身离去,虽是如此,却也还是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在路上跟人解释了半天,回到家已是午时一刻,一进家门,三人便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
“怎么?这是累成这样?”见到这三人诡异的表现,枝儿忍不住追问,“你们不是去听裴里正宣布消息去了吗?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嗨!快别提了!”沈强就说了这四个字,就转过头又狠狠的灌了一大杯水,感受到喉咙被滋润到了的快感。
“怎么看样子,你们也说了不少?”大郎也是有些意外,毕竟照昨天商量的结果,今日该是裴里正自己上台,宣布事情的,可是看如今三人的样子,明显也是说话过多,累了嗓子。
“事儿是裴叔宣布的,”柱子相对来说是说的最少的,这会儿也是最早缓过来的,这会儿他解释了起来,“我们开始也没说什么,反正裴叔压的住,也就是胜哥吆喝了两嗓子,可坏就坏在后头了,这裴叔一说散了,我们就赶紧走,可紧赶慢赶的,也被大家拦下了,这个也问,那个也说,解释了快俩时辰,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可把我们给累惨了!”(未完待续)I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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