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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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上传来了停工的消息，起因是上次的火车事故。队上说因为事故国家停止了财政支持，对于铁路建设的水分持有怀疑态度，因此被迫停工。

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到时候会有新的通知，停工的消息会在那时得到确认。

在桂圆树上的果实即将被吃完的时刻，日历终于翻到了半个月后的那一天。事情来临的很突然，原本已经在人们口中渐渐淡去的话题再次被提起，当天经理就来到了队上，宣布停工的消息。

“什么时候开工我们会通知大家，工资会给大家结清。”经理说。工资是按每个人1095元一月算的，所谓的奖金没有了踪影。经理拿着现金按照众人工作的时间精确到小时数来结算工资，李晨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开工的时间说是来年开春，李晨不知自己是什么想法。

公司拿来了众人初来时在莆田的三天中吃饭的账单，李晨清楚的记得自己只吃过一份卤面和两个馒头，但不知价钱为什么变成了五十多元。

“可以把我们吃饭的那张单子给我们看一下吗？”代傲松说。

“没有带。”经理说。几人最后也没有看到账单，稀里糊涂的付了四百多元的伙食费，其中有一部分是来到队上之后的。一个月的伙食费是三百元，李晨清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回去时候身上的现金和来的时候持平，也就是说他这段时间的工作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事情弄清之后李晨他们开始做着回去的准备，代傲松在之前已经辞了职，只不过赖着等发工资，住在朋友的宿舍。他通过家里的关系联系上一个玩具厂的老板，跟在他的身边准备渐渐市面，李晨回去的路上剩下了自己。

当李晨扔下臭烘烘的工作服的时候，他有了一种再次做回了人的感觉。大山再次变得蜿蜒，河流再次变得清澈。李晨和代傲松去摘了些桂圆准备路上吃，但村中的桂圆树上大都只剩下了枝条。最后二人翻进了一家无人小院，摘了许多光华饱满的桂圆。

李晨和付家友早上起来一起蹲在宿舍，故作惆怅的抽着烟，谈着未来。新来的几个同事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生活就要离去，颇有遗憾之感。

东北的同事也裁员了，于乐回到了家中。李晨对于他滥竽充数的做法一向不齿，有此结局早已注定。

队上说会留下一批人进行一些没有处理完的工作，这成了众人议论的话题。原来对李晨抱有极大信心的付家友几人在新来的员工抢去了他们几个的注意力之后已经不再奢望，众人最后一致认定了最有机会的新人中是一个光头，此人在早上吃饭的时候会偷一个鸡蛋，在中午的时候会多吃两碗面条，然后整天的挂在电杆上，多次受到领导表扬。

结果下来之后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他们一起出现在了“放假”的名单中。食堂的师傅在他们结清伙食费的那一刻与他们划清了关系。他们几个睡了一夜，准备在第二天离去。

早晨食堂的老板走来进来说：“你们要不要吃饭，早上和中午一起算你们六块。”几人无动于衷，中午的时候新来的光头男子偷来了几个生鸡蛋，然后打在啤酒中就着喝下，看的李晨一阵恶心。

“走也要多吃点。”光头持着浓重的陕西口音说。最后他吃了老板的十几个生鸡蛋。

中午老板端着面条来诱惑几人，李晨看着曾经给自己留下美好记忆的面条咽了咽口水，坚决抵制老板想多赚点钱的想法。

“你们要不要吃点？”午后的时候老板指着剩饭。

“就收你们五块。”老板接着说。

……

李晨坐上了回莆田去的车，并在当天去买了火车票。票价一百七十六元，李晨的些许资产再次减少了部分。

晚上众人住在了山对面的宿舍，李晨想起了刚来到这里时的情形。

“大家吃个散伙饭吧。”当时和李晨同来留在了料库的几人说。

没有人拒绝，也没有人同意。几人出去买了些凉菜，又去超市拿了几罐啤酒。

“买的什么？”付家友上去问。

“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蹄筋，没办法东西都卖完了。一共花了七十多元，等下你们一人给刘可十元吧，他出的钱。”一个工友指着跟他一起出去的同事，在装出深明大义的同时算清了账。

李晨扔下十元钱，没有吃什么东西，拿了一罐啤酒走到了阳台的护栏边。

“你回家后准备去做什么？”付家友拿着啤酒上来问。

“不知道。”李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