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尤美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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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的反应才是你所说的。”

“我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地待在我弟弟的房间里待了三十个扎姆夏日，换算成你们地球的时间大概是三个月。顺便说一句，这也是我们扎姆夏一族的极限，我只要再这样下去多一个扎姆夏日，就会去见我弟弟吧。”

“那时候我想，挺好的，有姐姐陪着，他也不会孤单。你都不知道，这孩子小时候最怕我这个姐姐离开他了，虽然长大后他已经成长为一个人闯荡宇宙的剑豪，但他其实隔三差五都要回来看看我。”

“长大了都这么舍不得我，你说他要是真的一个人永远走下去了该多害怕啊……”

尤美再说不下去，晶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划过粉雕玉琢的脸庞，一颗一颗地滴在阳台的地板上。

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擦拭的柔荑划过脸颊的感觉并不舒服，因为这种感觉一万多年前体验时她整个人成了行尸走肉，那种感觉痛苦到一想起来就钻心的痛。眼眶早已湿红一片，朦胧的水雾模糊了虚幻与真实，让她仿佛又看到了仗剑走天涯的少年临行前对她自信又阳光的一笑。

“姐，我又要出发了！看样子，一年后准时回来看你！”

小弟，你真的好狠……

你留在地球时，想过姐姐没有，想过姐姐没有？！

“你想过姐姐没有，想过姐姐没有……”尤美再也忍不住，不断地呢喃着这句话，终于放开声音大哭起来。

家人，唯一的家人，自小相依为命的家人。

除了他必须出去闯荡成为真正的剑豪外，姐弟俩什么时候真的分开过？

谁知道那一次和平常一样的分别后，迎来的会是阴阳两隔？

“值得吗？真的值得吗？为了虚无缥缈的守护真的值得吗？”泪流满面的尤美痛苦地自言自语，无比迷茫地想知道，自家小弟到底为了什么才能连命都不顾去守护一群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一股檀木般好闻的男子气息钻进她的鼻中，紧接着，一张纸巾拂上她梨花带雨的脸颊，轻轻地擦拭着泪水。

泪眼婆娑中，顾剑的脸庞与她近在咫尺。

“对我来说，值得。”

顾剑平静地说道。

“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近乎意识全失的情况下，遵从本心挥出的第二刀，拦下了你向卡尔蜜拉，不，向城市打出的万箭齐发。”

“尤美……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一招射下去，有多少卡尔蜜拉会接下来，又有多少会打在城市里？如果真的打下去了，你想过会有多少家庭，像一万多年前的你一样失去不可替代的家人？”

“我知道，你不在乎后果是因为你们扎姆夏一族向来孤傲的性格中没有形成过考虑与战斗无关的弱者这种概念，而不是有意为之，要不然，你今天根本进不了我家。”

“想留下来明白守护的意义？可以，但是，这种事情，我不需要你再做第二次。”

“我……”尤美终于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剑。

下一秒，男子笑了。

笑得很阳光，很坦荡，就像她弟弟一万多年前临别时对她露出的笑容一样。

“别再哭了啊，再哭就不夸你美了。这么没精神的话，笑一笑好不好？姐姐？”

(注：这里致敬的是迪迦《超越时空的微笑》手冢百合说的话，不是斯麦路)

“笑一笑……”尤美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抬眸看着他，努力扯出了楚楚动人的一笑。

“你没喊我的名字……”

“唉？”

“我是说，你直接叫我姐姐了。”尤美拿起一张纸巾再次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真是可爱呢，溏心蛋……”

“唉？”顾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然而下一秒，这姑娘的举动更是直接让他大脑宕机一万年：

高跟战靴，优雅地踮起。

一双玉手，温柔地，放在了他的肩上。

柔软的红唇，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随即分开。

根本不确信刚才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震惊他妈一万年的事的顾剑已经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笼罩着一层水雾的紫色美眸，成功做到了他刚才向尤美描述的“知道亲人离去消息”时的感觉。

紫发的丽人脸上依旧残留着泪痕，笑盈盈地看着他，笑得那样楚楚动人，那样纯洁无邪。

“我喜欢你，溏心蛋。”

“我深陷这个疑惑……这个梦魇一万多年了，由你来，替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