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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季江然会做饭,煮了粥,还有酱菜,就着松软的花卷一起吃,很下饭。
正吃着,助理走进来。告诉他:“季总,路已经通开了。”季江然也有早上看报纸的习惯,接着将当天的报纸交给他。
等到从季江然的别墅出来时,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有司机开车,季江然和顾浅凝坐在后面。季江然就已经高效的进入了工作状态,靠在那里翻看手中的文件,微沉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说笑的时候像个玩世不恭的痞子,正经起来倒还真像个爷们儿。
最先到东帝,季江然下车时告诉顾浅凝;“你的车我会让人给你开到公司去。”
顾浅凝上楼的时候看到安子析,抱着文件夹也在那里等电梯。
看到顾浅凝,难得肯对她微笑,心情似乎很好。
“跟在江影身边很辛苦吧?他工作的时候永远都那么认真,有的时候容易说重话,希望你能体量他。”
顾浅凝轻微的一点头:“当然,那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上五十三楼,她回自己的办公室。
到现在就是这点儿差距,不过安子析不急,不信顾浅凝可以一直得意下去。
会早已经散了,顾浅凝敲门进到总裁办公室。
季江影坐在办公桌后,看她进来,修长的十指交叉握着,垫在下巴底下,迷人的沉默着。一双眼跟深潭一般,可以倒出人的影。似乎等待顾浅凝给他个合理说词。
顾浅凝还是十分冷静的,只说;“对不起,季总,今天我迟到了。”
季江影抬腕看时间,俊眉微蹙,已经很是不耐烦。对他最好说实话,连敷衍都不要,因为这个男人谁也猜不到他到底有多精明,别人看来真假南辨的东西,他可能一眼窥破。而且性情冷峻,连脾气也很糟糕,惹恼他不见得有什么好。
提醒顾浅凝:“我不是季江然那只笑面虎,你要没什么想说,出去!”
顾浅凝真的就没说,她的胆子就这样大,看了季江影一眼,转身出去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就是他的秘书,迟到了可以扣她的工资,怎么扣她都没有怨言。可她不是他的情人,什么事都有必要向他汇报,更没必要求得他的原谅或者认可,即便在基地他是她的长官。
顾浅凝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演变得更为复杂,直逼戏剧性。
却不知,这种心灵上的不容进犯,或许正好铸就矛盾的激化。
一天的时间季江影没有理会她,反正除却她,他还有其他的秘书。进出几次只对她视而不见,一直到下午,季江影要有一个重要的文件,刚好在她的手里。
才接通内线让她拿进来。
顾浅凝抱着文件夹进来,走到办公桌前递给他。
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哪里来得及看。
季江影扫了一眼,冷冷的眯起眸子。指着文件上一个点问了她一下,那里是顾浅凝改过的,季江影只看一眼就确定和昨天看到的不一样。
“怎么回事?”
顾浅凝告诉他:“部门经理在统计的时候弄错了数据,昨天刻意来通知,我核对之后改过来,又重新打了一份。”
再看季江影,眯着眼睛认真倾听。他工作时的神态是很迷人的,微微前倾着上身。直到顾浅凝说完,拿着文件靠到椅背上。便不再理会她。
顾浅凝识趣的退出去。
这种冷硬的氛围让人感觉消化不良,终于捱到下班如蒙大赦,提上包下楼。季江然真的让人把车给她送回来了,之前打电话提醒过她,到车位一看,果然稳稳的停在那里,连油箱也加满了。
一回到家先拿上衣服去洗澡,吹干头发之后接着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看新闻。浏览着网页就渐渐忘记了时间,等到感觉肚子饿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不想自己下厨,打电话叫外卖。没多久,门铃响起来,顾浅凝起身去开门,没想到这么快。
愣了下:“季总?”
季江影懒懒的眯着眸,没应声,不用她请已经侧身挤进来。离得这样近,闻出他喝了酒。而且喝得不少,眼睛不再深邃,晶晶亮亮的,灼热逼人,季江影喝多之后的经典表现。顾浅凝不是第一次见他喝醉,所以很知道。
“季总,你怎么喝这么多?去坐下,我给你泡杯茶。”
才一转身,手臂一下被季江影捞紧,用力一扯带到怀里来,转身将她按到门板上,很大力,撞得她一面后背都疼了起来。
可是容不得她反抗,季江影将她两只手腕扣紧按到门板下,劈头盖脸亲下来。像有翻江倒海的强烈情绪。
顾浅凝用力推他,他不仅不放开,反倒更重。
抬起头,喘息如火:“顾浅凝,别逼我用强。”
顾浅凝眼中还很清明,定定的盯紧他。
季江影眉头一蹙,倒有些不耐烦。
“不要用那种舍生取义的眼神看我,我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要你,你又不是我的兵。”
再度覆下身,虽然还是紧紧的压制住她,却温柔许多。
顾浅凝脑子里不想,可身体本能地沉迷此道,
季江影放开她的手腕,扯她的扣子。
许久之前有过一次,对这副身体不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季江影承认他很迷恋,自那次之后,他时而闭上眼睛还能想起来。
这样一想,又重了起来。将顾浅凝咬得一阵钻心似的疼痛,忍不住“咝”一口气。
季江影嗓音沉哑:“昨晚你们在一起了?”
顾浅凝挑开眼皮不说话。
季江影就骂她傻,季江然跟他有很多一样的习惯,例如看当天的报纸,关注股市变化,查看当天的天气……
他都知道昨天夜里会下雪,季江然没道理不知道。那么多住处可以去,为什么要跑到山上去?
门铃响起来,一定是外买送来了。
顾浅凝推他:“开门。”
衣服已经被他扯散了,被他圈在怀里,他的西装外套早已脱掉。质地上等的衬衣料子蹭着她欺霜塞雪的肌肤,深黑色的,跟她仿佛可以掐出水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晃眼,肤如凝脂说的一定就是这样。
一个恍神的工夫,顾浅凝手掌一用力,终是推开。冷冷的,面无表情,连陶醉也没有。之前是有所求,所以甘之如饴,如今却没有道理。
“季总,情妇我是做过,第三者这种技术活我做不来,业务不熟练,找别人吧。”云淡风轻扯上肩头的衣服,打开门探出身。接过外卖反手伸过来:“季总,借点儿钱。”
季江影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她。
顾浅凝接过来:“太多了,要零钱。”
季江影眸光阴郁,嗓音也像带着脾气:“没有。”
顾浅凝塞那人手里:“甭找了。”
季江影一夜未归,安子析表面装得再平静,却免不了心烦意乱。
给季江影打了几次电话,明明通着,却没有人接。
早上再打,终于通了。没有在电话里气势汹汹,只问他:“你一整晚没回来,我担心,是不是又出差了?”
季江影只说:“没有,我昨晚喝多了,在别墅住下了。”
安子析咬了下嘴唇,提醒他:“别忘记吃早餐,否则胃会不舒服。”
在停车场看到顾浅凝,两个人上班都很早。
狭路相逢,没有装得和昨天一样面满春风。甚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着腰往大厦里走。
顾浅凝不急着上去,靠到车门上休息,昨晚季江影折腾得她很狠,到现在那里仍旧灼烧似的疼,极不舒服。
安子析一到办公室,阖紧门给季江然打电话。
“事情有进展了吗?”
季江然飘飘的笑着,还有闲情逸致逗她:“大嫂你这么沉不住气,是对自己没信心?老大不会说跑就跑的。”
安子析可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明确的告诉他:“昨晚你大哥没有回来睡,我想他一定住到顾浅凝那里去了,你说一男一女整晚睡在一起会做什么?”
做什么?爱呀。
季江然俊颜顿时冷下来,冷峻的不得了。晦涩得直想骂人,薄唇抿紧后,冷冷说:“用不了太久,急什么。”
说完就切断了,“啪!”一声将手机摔到办公桌上。两秒钟后又拿起,翻出号码拔出去。主动联系薄云易。
很快接起来:“二少,这么早打来有事?”
季江然眼底冷透,结着霜花。却温温的笑出声来:“还要请你继续帮我做上次未完的事,不过这次会容易许多,那边有人大力相助。”
薄云易只说;“好啊,答应过二少的事,怎么可能不做完。”头脑中打点了一下说:“我明天过去吧,这边有些事情要安排。”
“好,我等你来,明天为你接风洗尘。”
季江然再见到薄云易发现他瘦了很多,这本来是个极为随性的人,有的时候人还在办公室内,觉得窒息,随手领带就能扯到一边。开一个会跟打一场仗似的,做他们那一行的永远都是高强度,散了会,早不成型,却永远翩翩如玉。
哪有几个人过得跟他一样自在,父母都是高官,以前住在军区大院里,后来搬出来了,家里的警卫不比季家的下人少。日子可想而知的优越,天赋使然,却做了这一个行业,用薄云易的话讲,不知毁了多少公司,也不知挽救了多少。
总之在这个金融圈子里赫赫有名。再繁重的工作,还是每年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四处游历,他不会亏待自己。
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就说要出去走一走,按理来说该无限惬意才是。
季江然好笑:“怎么这个状态回来了?遇到妙人把心给收了?那样你可是遭报应了。”
薄云易牵强的扯出笑,并不由心。
“二少你取笑我?遭报应我也不够格,这话怕是什么人对你说来着,然后你用到我身上来了?”
季江然直说:“我大嫂之前这样损过我。”
薄云易一挑眉,其实他觉得很神奇。季家两兄弟的关系不好,暗里厮杀,你死我活,只等瞅准契机一举将对方扳倒。要是这个圈子里最大最致命的宿敌,哪一个都不会掉以轻心。明面上却都笑颜以对,装得比什么都好,跟无事人一样。
其实早已经心知肚名,只怕笑着的时候心里都恨得牙龈痒痒。可是抛却从未停止的暗黑手段,证明两人真的是恩仇非浅,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缪传,其实是对亲兄热弟。
“二少,不了解内幕的人,会觉得你和大少是同一类人,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对兄弟。”
季江然扯了下嘴角:“真正好的兄弟不会一直觊觎对方的东西,更不会想方设法置对方于死地。”
薄云易点点头,他的好奇心并不重。没再问下去,只说:“工作从明天开始。”
季江然端起杯子敬他。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薄云易来之前是经过一番犹豫的,这座城市他真是既向往又排斥,那种矛盾的感情连自己都说不清。
下榻的酒店是季江然提前安排好的,全城最高档的酒店,客房大得不可思议。站在窗前能看到半个城,仿佛将一切都踩在了脚底下。
修指抬起,在玻璃窗上呵一口气,写一个人的名字。滚滚红尘,茫茫人海,可他知道,她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不是他找不见,只是不想找。
有的时候人总是这样顽固,执意的相信一些虚幻的美好,当童话一样的贪恋着。以为不去戳破,就是真的。
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想起,嘴角微弯,心里漾出一丝蜜糖一样的东西。似真似幻,那样好。
他侧身靠在玻璃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想象着她在哪一处?或许就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于是他目不转睛的盯紧,仿佛很快就能看到她。
穿过人海走过来,跟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虽然知道那不可能,这里太高太远,连街上的人都极度缩小,只有一个微茫的轮廓,连男女都很难看得清。
薄云易想,他从小到大就犯过这一次傻,真是傻透了。
直到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来。
转身去接听,未语先笑:“妹子,怎么想起来给哥打电话?想我了?”
上官小小,以前一个军区大院里的女娃,比他小几岁,也算青梅竹马。
“谁想你了,你少臭美吧。薄云易,你怎么那么讨厌,我才回来,你就去别的城市了。成心躲我是不是?”
薄云易叫冤:“得,这回你可冤枉哥了,哪敢躲你啊,工作缠身,哪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回国了?”
上官小小啊了声:“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今早一去找你,听说你出发了。我过去找你。”
薄云易说:“好啊,不过别玩太久。不是不欢迎你,你知道哥忙起来,一定没有时间陪你。”
上官小小啧啧叹,他现在多了不起啊,成了那么多公司的救星与灾星。既是投资公司大老板,多次成功主持上市公司的收购与反收购,又是危机处理专家,在整个金融界名号响当当。以前却跟小痞子似的,整个军区大院没比他更浑的,整天打架惹事,大院里的叔叔阿姨哪个见到他都头疼。都说这孩子将来培养好了是个人才,培养不好啊,就是一个祸害。
最能没能祸害四方百姓,长得笔挺俊俏,有模有样。再回大院,那些叔叔阿姨啧啧叹,不知多少人想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呢。
薄云易小的时候还爱逗弄小姑娘,专扯人家的小辫子,经常惹得哇哇大哭。长大了,反倒不再喜欢了,偶然有机会回大院,眯着眼睛看到漂亮的姑娘,却连话都不肯说。
后来问他,只说:“记不得哪家的了,连名字也忘了,怎么打招呼啊。”
就上官小小一直粘着他,比他小几岁,就当个没脸没皮的跟屁虫。薄云易天天说自己是看着她长大了,以哥自称,把她当妹妹看。
上官小小说:“那我今天晚上就能到,你去机场接我。”
薄云易应承下来,一开会就把这事忘记了,抬腕看时间,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这边的会如火如荼,还没有开完。
推门出来给季江然打电话:“二少,这会儿有时间吗?”
季江然正在酒吧里,去外面听电话。
“有时间,怎么了?”
薄云易有些抱歉的说:“家里的一个小妹妹过来玩,我开着会呢,抽不开身去机场接她。再有一二十分钟就到了,你帮我个忙。”
季江然说;“没问题,我马上就过去。”
拿上外套开车去机场,车子开得飞快。薄云易早把号码发给他,路上给上官小小打电话:“小妹妹,我是你哥的朋友,你等哥哥一会儿,最多五分钟就到。”
见到之后有点儿尴尬,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一个妹妹。因为之前没听说薄云易家里有妹妹,听到“小小”这个名字之后,只以为老来女,年纪不大,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哥哥带在身边。挺漂亮的一个女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倒像是情妹妹。
季江然按了按眉骨,邪笑:“原来这么大个儿,还以为是小朋友。”
上官小小早听说过季江然,这个男人是很出名的,都说他风流成性,长相俊美。这样一看,真的跟妖孽似的,那张脸长得,比男人妖艳,比女人漂亮,亦正亦邪的,眼含桃花,不风流才怪。
“谁跟你说我是小朋友了,我已经二十二了。”
季江然笑了声:“真大。”拉开车门请她上去。“直接送到你哥哥下榻的酒店吧,他不知道几点能开完会。”
上官小小点点头:“谢谢。”
季江然“咝”了声,好奇:“你姓上官?是他什么妹妹?堂妹?表妹?”
上官小小告诉他:“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是亲戚,在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
这些军区大院里走出来的少爷小姐都有一个特点,连说话都有点儿大院音。跟他们这些世家子还不一样,不会表现得这样桀骜不羁。
季江然飘了她一眼,淡笑不语。
一直帮她办理好住房登记,再帮她将行李提到房间去。正好住在薄云易的隔壁,倒是很方便。
季江然就要离开了,走的时候冲她挥了挥手;“小妹妹,你哥回来之前别乱跑。我们这里动乱,街上竟作奸犯科的,你别不信。”
上官小小跟他道谢,却又不得不说这个季二少可真贫。搭眼一瞧,就像浪荡公子哥。
季江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到顾浅凝的楼下去。
没上去,也没给她打电话,坐在那里抽烟。天窗打开着,冬夜冷风灭顶刮来,眨眼的工夫车厢内的暖气就全散尽了。连手中的孤烟也擎苍直上,袅袅的往上扩散。
他只穿了衬衣西装,里面连一件保暖都没有加。零下十几度,很快连指腹都冷透了,有些麻木,不得掐灭手里的烟,扔到窗外去。
抬头,看到那一盏灯还亮着,昏黄的颜色。这个女人很奇怪,不喜欢明亮刺眼的淡白宝光,只说那明亮却没有温度,她说她喜欢温暖的东西。
季江然收回目光,靠到椅背上仰首看天。大晴的天,有星星,从天窗上露下来。东一颗西一颗,像是黑丝绒底子上的钻石,闪闪发光,漂亮极了。
世界仿佛从来没有这样宁静过,有一丝异样的安心,连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以前从没有过。
所以觉得怪异又慌张,手掌按到胸口上,“咚咚”的心跳声,那样明显。
一偏首,笑起来。真傻!没听过自己的心跳,女人的倒是听过。耳畔贴上去,隔着光滑的身子总觉得不清楚,没自己这样来得强有力。
不知坐了多久,身体早就已经冻透了。再坐下去明天怕要卧床不起,没办法上班了。关上天窗才往回走。
顾浅凝有一段时间没碰过枪了,最后一次就是自行了断的那一回。不过这项技能她练了太久,永远不会生疏。
所以,当季江影将那只ak—47突击步枪交给她的时候从容接过。拿到手里,几秒钟内将机枪的功能检查一遍,确定是完好的。这样的宝贝季江影都有,ak系的步枪在世界排名都是首屈一指,由其这个型号要属这个系列最好的,全世界统计起来不过几千支。
季江影撑着下颌沉默地看着她,仿佛细微之处都不会放过。她检查机械的手法和顺序都很标准,是“黑鹰”的惯常方式。
钩起嘴角:“怎么样?”
顾浅凝不得不说:“ak—47,真是件宝贝,以前没用过。”不相信他只是让她见识一下这样简单,话毕盯紧他。
季江影淡淡眯起眼睛,将一沓资料从保险柜中拿出来扔到办公桌上。
“这是你这次执行任务的目标资料。我和你的教官商量过了,虽然你现在还不能在基地重建档案,但你还是1513的一员。这次任务你们教官也觉得由你去执行最合适。总不能平凡人做久了,忘记自己的本职和信仰。”
顾浅凝挺直了背:“这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她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叛徒,哪怕付出生命。
只是没想到季江影会交给她任,看来他已经信任她了。或许还不是,这一次仍旧是个试探。他那么谨慎缜密的一个人,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估计谁都信不过。
不到死心踏地确定无疑的那一刻,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回归基地。
在他面前,她还有个漫长的考核期。
顾浅凝将那份资料拿到手里,问他:“什么时候?”
季江影薄唇开启:“明天。”十指自然交握,接着说:“给你七天的时间,要是回不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这次的任伤难度系数一般,应该难不倒你。在这七天里,我会说你病了,全当你请假修养。”
顾浅凝将枪支解体之后装到旅行袋里,开车回家。
没什么好准备的,所需要的东西季江影都帮她备齐了。那个袋子里除了先进的步枪,还有手枪和匕首等其他东西。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明天出发之前将手上的资料看仔细。上面有关于目标的一切详细记录,如果不小心露掉什么,就可能有致命的风险。
原来又是犯毒大枭,在暴利驱使诱惑下,如今这些人很猖狂。视法律如形同虚设,不惜铤而走险。抓获他们又真的不容易,几乎哪一个都有暗黑背景。想找到确凿的证据很难,有多少普通的公安干警做卧底都是有去无回。即便真的证据确凿,想抓获也不简单。非得经历一场厮杀,无疑损失惨重。
而这些人已经跃过国界,危害多个国家,俨然演变成了一种国际犯罪。进了他们的管辖范围。
没有办法,在心知肚名的情况下,只能悄无声息解决掉。
顾浅凝用指腹按着上面的数字,谨防自己看花眼,那是对目标手下的人数记录,真的不少。看来是个巨大的犯罪集团,不是小来小去的。
防守可想而知。
门铃响起来,她将文件收起来,起身去开门。
是季江影。
顾浅凝请他进来,关上门说;“还有什么指示?”
季江影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个不及指腹大小的圆润的东西,铂金色,薄薄的。
顾浅凝认识那个东西,感温定位仪,是要装到她身上去的。这种东西的材质很特殊,安到身体里不会造成感染和其他不适。
本来就只穿着一件睡衣,里面空空的,领口松垮。直接扯开来,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连那两团柔软也暴露在空气中。
“你帮我装上吧。”
以前她的就是装在胸口上,跟心脏离得很近。她虽然也学医术,可是并不像医生那样精准。如今不像在基地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又不能去普通的医院。她信不过自己,就只能让季江影动手,他一定面面俱到,什么都比她强。包括开膛破肚的本事。
季江影唇线抿紧,冷笑:“用得着这样豪放?一只胳膊就足够了。”伸手帮她将睡衣脱掉,披到肩膀上。拉过她一只手臂,低头打量,只说:“就装到胳膊上吧,否则我会心疼。”
装到胳膊腿上,肯定是痛苦最轻的,即便拆除也不会致命,算是最好的一种办法了。
刀具都是提前消过毒的,加上其他消炎和疗伤的药物,季江影都带过来了。专注的盯着她那只胳膊,像小孩子中天花那样,在她的胳膊上豁出口子。尖锐的刀片直接划开皮肤,血液一下沿着刀锋蔓延,季江影拿起药棉擦拭,抬眸看她紧紧抿着嘴角,却一点儿不发出声音。一定是极疼的,刀子硬生生的割到皮肤上是种什么滋味?
季江影开始的时候问过一次了,现在又问:“要不要打麻醉?”
顾浅凝不看他,摇了摇头。
“不用,你不是说,人太安逸了会忘记很多东西。”
一旦恢复以前的身份,疼痛是无法避免的,也远比这样要疼。大伤小伤加起来,这点儿皮肉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季江影手法很利索,开的口子也不大,只是很深,将定位仪器放进去,再将绽开的皮肉/缝合起来。用纱布将胳膊一层一层的缠起来。手法完美漂亮,至始至终顾浅凝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很平静的承受。
他一伸手将人揽到怀里来,睡衣滑落,她光洁的皮肤磨蹭他的衣料。季江影伸手将她抱紧,整个裹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声音很轻;“一定要活着回来。完不成任务那个‘终结者’就不要回来了,顾浅凝要活着回来。”
难得季江影说一次柔软的话。
顾浅凝沉默着没搭腔。
她不害怕,每一次出行任务都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他们整个1513部队的人都不知道,每每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所以没有期待,也不会给予任何承诺。他们被培养出来,就是随时等着赴死的。如果哪一天他们畏惧死亡了,只能说明信念动摇了,可是不会有那一天。
顾浅凝请假不来公司,安子析觉得不可思议。问过了,听说是请了病假。
头疼脑热人之常情,没再深究下去。
只给季江然打电话说:“顾浅凝请病假了,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你不去看看她?我倒觉得这是促进你们感情的好时候。女人生病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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