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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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乌云正在不住的迫近，充满了湿度的大气化作了令人难以愉快起来的风，迎面吹在了高塔上的人们身上，使得扰人的湿气在人们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不时凝出了细密的水珠，衣裤的边角处很快就附上了浓重的湿意。

这不是一个适合外出的日子，但却是一个适合告别的时间。

航站平台之上，人头涌动。格尔在塞蕾娜、阿尔温的陪同下，安静的站在一根柱子的边上，看着身强力壮的苦工们向着飞艇上搬运着大堆大堆的行礼物件，一些旅客夹杂在这样一个有些拥挤的人群中，慢慢的向着飞艇走去，而其中一些比较有身份的人身边都围绕着几个仆从，一边走一边大声呵斥那些从身边经过的苦工们，提醒他们不要冲撞尊贵的大人。

作为拥有高等学徒身份的格尔，他并不需要像这些人一样挤着上船，可以休闲的待在一旁，看着其他人继续忙碌一会，顺便和塞蕾娜、阿尔温再说说话。

塞蕾娜和阿尔温的情绪都不怎么高，和格尔的交谈也是有些意兴阑珊，提不起劲来。

相比起来，塞蕾娜比起阿尔温还算好点，毕竟她已经提前就知道了格尔即将离去的消息，心理上有了准备，离别的伤感虽然还有，但已经减轻了很多，而阿尔温就不同了。

小女孩在不久前才离开了父母哥哥，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本来还有敬爱的老师陪着，可没料到没几天老师也将远行。而且显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回来，想到以后的只能塞蕾娜这样一个还有些陌生的大姐姐生活在一个依旧对她非常陌生的地方。阿尔温在不舍格尔之余，还有些对于今后生活的恐惧。

“如果可以的话。多照顾下阿尔温，毕竟她年纪还小。”格尔握了握塞蕾娜的手。

“我会的。”塞蕾娜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侧且低垂着脑袋的阿尔温，伸出空出的右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阿尔温微微抬头，怯怯的看了看塞蕾娜，然后视线转到了格尔脸上，眼神闪了闪，就像是只被遗弃的小兽。

格尔放开塞蕾娜的手。走到阿尔温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想要改变你的命运、你父母哥哥的命运，甚至你部族的命运，那么只能靠你自己。我只能将你引导上我所认为正确的道路，但最终你能走到何方，是沿着路前进、是半途而废还是寻找到另外一条道路，这一切只会取决于你自身。”

“老师……我不明白。”阿尔温迷茫的眨了眨眼，近乎透明的、泛着蓝色水晶一样光泽的眸子倒映着格尔的身影。

格尔笑了笑，再用力揉了揉手感很好的女孩脑袋。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而是看向了塞蕾娜，“这段话同样也是给你的。”

“嗯。”塞蕾娜用力的点点了头。

“好好照顾她，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我会的。”塞蕾娜郑重的回答。

格尔出于对塞蕾娜的了解。对她很有信心。他在前段时间将自己的知识体系重新整理了一遍，将适合塞蕾娜和阿尔温的那部分都书写了下来并交给了塞蕾娜，加上自己留给她们的那些资源。已经算是把能做的都全部完成了，更多的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这时。塞蕾娜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急忙从衣袍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递给格尔。

“这是什么？”

格尔接过笔记本。看了看。本子的外壳是皮质的，手感有些硬，应该是牛皮，在边缘地带纹着百合花的花纹，一根金色的细链条横在上面，将本子牢牢的绑着。

“这是我家族一些直属商号和合作伙伴的信息，他们分布在各地，在当地都算有一定的势力，我想您有时可能用得上。”

“多谢了。”格尔笑着点点头，将笔记本塞入自己的怀里。

两人接着又随意的聊了一会，有意的减轻离别的凝重感。

忽然间，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在前方飞艇停靠的地方响起。

格尔转过头，向着声音来处的方向看去，只见庞大的飞艇上一面绿色的旗帜高高竖起，被高空的强风吹的猎猎作响。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格尔知道这是飞艇准备完毕、即将发动的信号，便和塞蕾娜、阿尔温打了个招呼，拎起自己的皮箱，转身朝着飞艇走去。

“格尔，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塞蕾娜牵着阿尔温，默默地跟在格尔身后，在格尔即将踏上登船板的那一刻，她突然大声的问道。

“会有机会的。”格尔停下转身，带着微笑向身后的两女摆摆手，然后重新转过身，沿着登船板一路走上了飞艇，没有再停留。

上了船后，格尔没有直接进船舱，而是和大多数同行的旅客一样，站在船舷边，看着在平台上同样朝着这里看来塞蕾娜和阿尔温，目光交触，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