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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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上十点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早上太阳出现，即使已经猎杀了不少魔兽，可是看着海面上依然浮着的各种魔兽形体，仿佛从未减少过一般，别说击退海兽，此刻根本连数量都无法减少，让人无比绝望。

“滋滋滋滋……！”

太阳出现以后，圣洁的光芒与海面上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光水火难容，虽然同属光系元素，但是却没有相辅相成的作用，原本光洁平滑的海面之上像是将鸡蛋打在了平底锅里面，开始激烈的抵触与侵蚀。刺耳的声音，配合着蒸腾起来的气体，仿佛感觉到了阿鼻地狱中的火海狱一般，让人感到异常不适。

有时候，人力确实可以逆天，但是绝大多数的情况是人类在适应自然。并不是人类想要适应它，而是在磅礴浩大的自然之力面前，人类从心底感到无力、叹服以及畏惧。

清晨的阳光并不狂躁，甚至微微得还有一丝暗色，但是看似无力的光芒依然以亘古不变的姿态清扫着世间的污浊。而白夜经过一晚上的武装开启，维持着方圆上百公里的“永恒之夜”，就算没有太阳光的抵触侵蚀，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今终于坚持不住。

第三段的领域武装完全崩溃，一片昏暗的海面顿时变得明亮无比，同时一道黑色身影从海中闪现而出，转瞬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左从戎所在的冰台之上。原本高贵优雅的白夜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矜持。

魔法袍上的漆金纹线暗淡无比，显然在海底之下，白夜的战斗也没有轻松多少，不仅要维持着方圆上百公里的领域，还要和远比海面之上多得多的魔兽搏斗，能坚持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

除去服装之外，脸色也比以往差了很多，发丝也略显凌乱。如果只是这些细节的话。白夜就算这样也还端的是高贵端庄、优雅从容，不失贵族风范。可是此刻不断粗喘着气的她怎么也和高贵扯不上什么关系，倒是和刚干完苦力活的无能力者差不了多少。

左从戎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以往风范的院长大人，心中感到无比震动，肃然起敬，这才是阵营中的绝顶强者，这才是肩负着人类生存使命的强者应有的姿态。比起以往注重的形象，此刻狼狈不堪的白夜在左从戎心中才是完美正义的化身，对白夜完全不了解的左从戎此刻算是从这幅姿态之中，看出了一个真实的白夜。

要知道。武者和无能力者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比起无能力者万万不可缺失的氧气，武者更注重确实能量的吸收，虽然氧气也是必不可少的元素，但是还没有重要到停止呼吸一段时间就会丢掉性命的地步。

如果考虑到白夜这种程度的武者的话，应该最少一天不呼吸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仅仅过了一夜，白夜居然已经缺氧到需要用如此方式补充氧气的地步。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在自己学生面前保持形象的院长大人，此刻居然会在自己学生面前表现出这么有**份的一面。“她到底透支到了什么地步啊？”曾经还是极限能力者的左从戎。十分清楚个中缘由，心中震惊道。

……

“所有人回到冰台之上！”

白夜撤去武装没一会儿，东战神虎啸一般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制定着作战计划的他们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况也还是有一些应对之策的。虽然很多散人不清楚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出于对战神殿以及东战神的信任，也很默契的退到了冰台之上。

“法兰，你先撑一会儿。我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在众人都回到冰台之后，白夜无奈得说道。

“我知道，你先歇着吧。这里还保持着最佳状态的大概也只剩下我了。你不要紧吧？”法兰问道。想来白夜这样的状态，他也清楚到底到了何种状况。

“没事，你还是赶紧出手吧，等到魔兽都突入到阵图护壁附近就晚了。还好没有古生种出现，要不然可不只是现在这种状况了。”白夜很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向法兰戈尔督促道。

“那你小心点！海华，你去组织一下人员，我先去了！”说罢，转身向海中走去，已经完全撤去了镜像的海面此刻在海兽的翻腾之下波涛汹涌，海浪起伏，已经完全失去了立足机能，但法兰戈尔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得向海中走去，一步一步凌空虚踏，并没有落在海面之上，而是在虚无的空中踩实，缓步向前。

“控！”

此次连选择目标都没有，便轻叱一声。相比上次的七头魔兽，此刻数量上足足翻了一番，十五头和人类这边保持对峙状态并没有进攻的海兽立刻将硕大的体型在海中调了个头，向身后的数十头海兽发动了攻击。

“咕嘟！”此刻众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很多人都狠狠得吞了口口水。

即使在场的都已经达到了强者级别，但是真正见识过神人实力的却是少之又少，东战神，西方尊者，南天王，北斗皇，三大佣兵团当家，三位阵营军方元帅以及前三席的帝都魔法团长老，虽然人们都清楚阵营的立足根本就是阵营所拥有的十三位神人级别的强者，但是真正认同这个的却是没有多少，相比神人而言，极限能力者也只是少一个神域而已，但是相比神人的数量而言，极限能力者的数量绝对是神人的几倍不止，更何况还有数量足有四、五百的强者，仅仅十三人的神人团体，怎么可能肩负起如此重任。

但是，此刻他们见识到了，连神域都没有开启，连三段武装都没有开启，仅仅凭借着一段武装的精神共鸣便控制了十五头可以和强者匹敌的海生种，不是干扰，是操控！这种手段，就算是几位极限能力者同时施为，也不一定能够达到如此高度。

“要是我有神域就好了！”左从戎无不羡慕的说道。当初被七位强者，一位神人拦截。最大的原因就是司空地的神域武装。在神域之中，左从戎很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意志与大道的压制，还有对方与环境共鸣的恐怖，无奈之下才强制暴走，在武者荣耀感强烈的司空地手下保住一命，如果当初自己也拥有神域的话，绝对不会那样简单就把能力丢失，至少在速度领域无敌的自己，就算再怎么狼狈，也有能力逃跑才对。

“有神域？呵呵呵呵……”距离比较近的白夜听到左从戎的自言自语。突然间像是很蔑视的说道。

“你笑什么？”就算对方再怎么值得尊敬，但是如此轻视的态度，还是令左从戎没有什么好脸色相对。

“呵呵，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好笑，突然想起个故事。”白夜很轻率的说道，和她一贯的作风有些不搭。

“好笑？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刚刚还只是有些不满的话，此刻的左从戎已经开始愤怒了，因为自己是神人就这般鄙视其他人。因为自己达到了那个高度，就开始辱没其他人，即使她作为人类而言是成功的，作为一个人来说却让人深感厌恶。

“你听说过‘围城’吗？就是在真古时期人类自相残杀的时候产生的名词。大概就是一大群人把一小群人围困在一座小城之内，说起来倒是和我们现在的状况有点像了，不过本质上还是不同的。后来人们把一个意思用‘围城’来表示，意思就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白夜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讲了一个毫不相关的故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左从戎很明显不能理解白夜的意思，他也清楚白夜不会将一些毫无意义的故事。

“就是字面的意思。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白夜再次重复道。

“你是说神人？”左从戎突然顿悟般得问道。

“对！没有达到神人级别的磕破头拼了命得想要到达这个高度，可是成为神人的人却在后悔成为神人。可是就算再怎么后悔，结果还是结果，就算已经成为了神人，依靠个人意志也不可能将时间倒流回去。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会因为个人意志发生改变！”白夜总算是恢复正常般得讲了一些可以让左从戎接受的内容。

“为什么？”没想到因为自己简单的自语，居然会引来神人给自己讲诉这些秘辛，左从戎有些以外的同时，也再次追问。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没有成为神人的人都是幸福的人，别再期望成为神人了。那个领域……，那个领域是给心灵堕入深渊的人准备的，是给有觉悟舍弃生命的人准备的！”白夜顿了很久，思量了几番，才像是忍受什么一样得说了出来。可能是觉得左从戎如果不知道结果的话不会听她的劝告。

“舍弃生命的觉悟？这有什么难的！”左从戎听到如此简单的条件，心里一轻，还以为到达神人会有什么不祥，没想到却是如此简单。哪个武者不是拥有着舍弃生命的觉悟，她的这般言语，几乎是在与全阵营的武者为敌。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有，可是如果舍弃的不是你的生命呢？比如说你母亲、哥哥、或者是……，前些天失踪的神尾美铃！”白夜突然间目光凝聚，紧紧盯着左从戎说道。

“……！”听到神尾美铃这个名字的时候，左从戎这时候才联想到了一些问题，是啊，如果神尾死了怎么办？前些天还一直和他有说有笑的神尾，就这么消失了，就这么消失了……！一直对神尾失踪这件事很没有现实感的他，一直认为神尾还活着的他，此刻突然间听到这句话，心头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呆立在那里无法动弹。

“呵呵，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比较容易理解了！神尾的话，应该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果不刻意释放波动的话，海生种不会攻击的，都忙着进攻海城了，已经没有余裕去理会其他了，就算神尾走的方面不对。只要等击退海兽之后再出海寻找就好了，顺便说一下，魔兽好像对人类的肉没什么兴趣，而且，人类也没有可以掠夺的晶核，所以我觉得神尾应该还活着。”看到左从戎那般表情，也不知道目光如炬的白夜到底从左从戎的表情中得到了什么，很有条理得分析起来，给左从戎宽心。

“虽然是开玩笑，但是神人这个领域还是不要想了。以你这样的年纪，能够达到极限能力确实不容易，但是神域的开启是很困难的，能够在三十八岁就将神域开启的大概也只有你哥哥那么一个怪胎了，就算是院长我，达到神人级别的时候也已经二百多岁了……”白夜突然间很不符合自己性格得和左从戎开起了玩笑，只是说着说着突然间住了嘴，显然因为这样突然间毫无防备得将年龄暴露出来是她没想到的。

“院长，神域能够叠加吗？我是说两个神人如果同时释放神域的话。会不会产生重合？”听到和自己几乎相同的判断，左从戎再次恢复了平静。人类总是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只要其他意见或者传言多了，很容易不自觉得就会随着大流跟风。而如今左从戎更是自己坚信的观点被人认同。甚至认同他观点的人还是作为人类武力巅峰权威的存在，更是让他放心不少。随后很没心没肺得再次把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提了出来，反倒是把白夜很在意的年龄问题很好的忽略了过去。

“可以！其实不止是神域，领域也可以叠加。不过每个神人的神域强度以及神域环境都不相同，所以可能会叠加不公。比如说一个人的神域是海，一个人的神域是陆地。那叠加出的形态就会出现这么几种状态，一半海一半陆，海中有孤岛，或者是陆中有水潭。”虽然不清楚左从戎是根本没注意，还是可以忽略过去，但白夜显然是不可能再次将这个年龄的铭感话题再次提出来，只是顺着左从戎的提问做出精准的回答。

“神域的强度？神域还有强弱之分？”

“准备好了，白夜，海华！”就在左从戎提出问题之后，洪涛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光海面上就数十只海生种，海面下到底还有多少只人们也是毫不知情，即使这样，法兰戈尔还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其阻挡在阵图护壁以外很远的距离，为大家争取了不少时间。洪涛此刻不知道准备了什么魔法，高声向几位指挥者喊道。

在话音落后，洪涛一跃而起，直接落入前方波涛翻腾的海面之上，即使没有使用镜像，洪涛还是很随心所欲得踩踏在海面之上，身体半蹲而下，双手托按在海面之上高声大呼：“冰界降临！”在这般紧急，危险的情况之下，连完全吟唱都无法做到，仅仅靠着不完全的吟唱便将一个高阶魔法瞬间释放。

随后，只见海面之上，以洪涛所在位置为中心，结出一道宽百米，长度足以挡得住阵图护壁的冰台。虽然看不出海面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洪涛汹涌的能力波动来看，这个魔法所凝聚出来的冰元素，足以将冰台延伸到海底数百米，曾经的大地之上。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白夜听到洪涛的呼喊之后，迅速起身，向左从戎说了一声之后，启动加速，一飞而起，落在了洪涛重新布置的冰台之上。左从戎心中暗叹一声，错过这次机会，还有可能会想神人探听到这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吗？如果不是关乎着海城几千万人口性命的紧急时刻，左从戎真想把白夜拉住，再探听一些情况。

“所有人去前方冰台之上，按位站好，只准释放波动攻击阻挡来犯海兽，不准下海搏杀！水系魔法师上前补充‘冰界降临’的魔力消耗。”东战神高声下令道。在说完之后，手中又提出一支枪管粗大的手枪，向上开了一枪。

“砰！”

随着枪声响起，一股红色的烟柱升腾而起，直插云霄，随后在很高的地方砰得炸开，好像是对战神殿守候着的强化者们释放了信号弹。

看来是打算依靠这柱冰墙做立脚点，让众多的武技者也参与到防卫当中，比起只依靠三位帝都魔法团长老而言，确实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 □

几十名强者在诺大的冰台上面，显得异常渺小。要将几千万人口的城市完全纳入保护范围，阵图护壁也大得出奇，而要将整个阵图前方完全保护起来的冰台，长度也足以抵得上阵图护壁的直径长度了。几十名强者就算再怎么通天彻地，每个人保护的范围也不可能完全顾及得到。

不断有魔兽突入到冰壁前方，或对冰壁释放着魔法攻击，或用健硕坚硬的身体对冰壁进行物理冲击。虽说高阶位的海生种智商能够比得上人类，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绝大部分魔兽都是在冰壁前方发动者攻击。并没有魔兽绕过冰壁去探查冰壁是否有漏洞可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