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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刑法》第49条规定,审判时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这个审判时是指从羁押时算起,即使羁押后流产、引产,也同?样视为?孕妇。”

第二天晚间殷呈从法院回来,告诉南枝关于杏花的?判决,果然是无期徒刑,三日内送往沙河监狱服刑。

南枝打算等杏花去了沙河监狱便去看望她,毕竟自己还有一些不明白的?事想要问她。

一个星期后,南枝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食物,与朱浑一起去沙河监狱。

沙河监狱也在?汉城,但?却在?另一个郊县,刚好和金山镇是南北相反的?方向,需要转几趟车。

朱浑没敢和章小芬说去看杏花,章小芬听说杏花是个杀人犯后,还差点去杏花娘家要回彩礼,被朱浑好说歹说才劝了回来。

托了殷呈的?关系,南枝和朱浑在?一个单独的?封闭会见室见到杏花。

杏花剃了光头,以前丰润的?脸颊又瘦成了瓜子脸,她一见到南枝,便扑到南枝怀中号嚎大?哭。

“别哭了,杏花,姐和朱浑来看你。”南枝柔声安慰她。

“姐,我?不是人,我?骗了你。”

听杏花这样一说,南枝便知那些事是真的?,杏花确实是装疯。可是南枝又觉得奇怪,既然杏花是装疯,她的?神智清醒,那和张大?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着朱浑的?面,南枝没好意思问出?口。

倒是杏花像知道南枝心里所想,她瞧了朱浑一眼,便道:“南枝姐,我?知道你想问我?怀孕的?事,趁着朱浑在?,我?就?给你们交待了。”

“你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南枝赶紧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对我?那么好,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况且这事我?也是一定要告诉朱浑的?,他有这个知情权。”

南枝感到不适应,这是第一次听到杏花如此有条理的?说话。

“那天我?是饿急了,自从我?装疯后,婆婆就?看我?不顺眼,三天两头不让我?吃饭。我?记得那天,我?已?经?有两天没吃过?饭,饿得快要死了,张大?军看见我?捡地上的?米泡吃,就?让我?去他家吃饭,我?其实知道他是不怀好意,可是我?太饿了,就?跟他去了。然后我?的?力气?没有张大?军大?,就?被他……”说到这里,杏花又哭了起来。

“对不起,杏花,是我?害了你。”朱浑突然跪在?杏花前面。

“你起来,我?不要你跪。”杏花哭着去扶朱浑。

南枝也赶紧搀扶朱浑,但?两个女人的?力气?都扶不动朱浑。

“对不起,对不起。”朱浑只是不断重复这三个字。

“你起来,你没对不起我?,我?知道你要是在?家,你是绝对不会让我?挨饿的?。”

朱浑和杏花都哭成了泪人,南枝看着也不禁心酸。

很快会见的?一刻钟过?去,狱警打开铁门,押着杏花出?去。

“杏花,我?会一直等你出?来。”朱浑冲着杏花的?背影喊道。

从沙河监狱回来,日子像长了脚过?得飞快,几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南枝的?旅馆也到了最后的?收尾工程,上官牧野开始筹备购买桌椅板凳,他开车去市区家具市场逛了一圈,但?都不满意,最后他画了图形,请木匠按图制作?。

上官牧野要求保持木料原来的?颜色,另外考虑到油漆太重,散味也需要几个月,这可能错过?仙女洞风景区开放时间,因?此家具只上一层清漆。

在?院子里他设计了一张吊椅,南枝挺喜欢那张吊椅,坐在?上面甩来甩去,仿佛就?在?风里穿梭,心会格外轻松。

晚上培训班课程结束后,上官牧野送南枝回来,江边的?风很大?,拂去了空气?中的?燥热。

有个人影在?沙滩上徘徊,南枝眼尖,指给上官牧野看。“那是个鬼吗?”乡下有很多关于鬼的?传说,因?为?临江,水鬼的?说法就?更多,据说水鬼每三年有一次找替身投胎的?机会,但?如果没找到,就?得再等到下一个三年。

“哪来的?鬼啊。”上官牧野笑起来。

南枝不信,仔细盯着那沙滩上的?黑影看,那黑影来回地踱步,依稀还发出?一声叹息,在?这幽深的?夜中被风送到耳畔,令人毛骨悚然。

“不会是寻短见的?吧。”上官牧野担忧起来。

“那我?们去看看。”南枝瑟缩在?上官牧野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向沙滩走去,金山镇是长江流经?区域少有的?沙滩片区,宽度足有百米,沙子细腻,在?阳光下面会发出?夺目的?金光,仿佛沙子里藏着金子一般。

那黑影似乎也发现上官牧野和南枝,向着长江走过?去,上官牧野益发起疑,加快脚步。

这时黑影的?脚步也快了起来,到了岸边,扑通一响,便跃到江水中。

上官牧野来不及思索,飞快脱掉鞋子,几步冲到江岸,向水中一跃,此时那黑影被江水打出?几米远,头在?江水中沉沉浮浮。上官牧野划动双臂,追上那黑影,但?手?刚抓到那黑影的?衣裳,那黑影便推开他。

如此几次,上官牧野急了,伸出?手?在?那黑影的?脖颈重重一击,那人才晕厥过?去。

上官牧野拖着那人游上岸,南枝在?岸边接应,然后两人合力将那人抬到沙滩上。

夜色迷朦,躺在?沙滩上的?那人面目看不分明,上官牧野双手?按住他的?胸口按压,只按得几次,从那人的?口里喷出?一口水,人便清醒了。

“救我?干嘛?让我?死了好了。”

这声音耳熟,南枝一听大?惊失色。“朱浑,你好生生的?寻什么死?”

“南枝姐,我?娘逼我?离婚,我?答应过?杏花要等她出?来,我?做不到只好死了。”说着,朱浑大?哭起来。

“可你如果死了,杏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是你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可你却又先她而死。”

朱浑只是哭,不说话。

“这怎么办?”南枝愁眉苦脸。

“先把他送到我?的?宿舍。”

两人扶起朱浑,此时朱浑就?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不反抗,不说话。到了宿舍,上官牧野找出?干净的?衣服让朱浑换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上官牧野把住在?对面宿舍的?殷呈也找来,殷呈鬼点子多,让他来出?主意。

“态度强硬点,你娘就?软了。”

“你出?的?什么主意,朱浑是个孝子,他能这样对他娘吗?否则也不会寻短见了。”上官牧野推了殷呈一把。

殷呈打着背手?,在?房里转圈,半晌道:“朱浑,待会我?说的?可能有点得罪你娘,所以你不要介意。听说你娘虐待你奶奶,使你奶奶寒冬腊月冻死在?猪圈里?”

朱浑没说话,南枝察言观色,赶紧道:“是有这事。”

“听说镇上有传闻,说你奶奶的?魂附在?杏花身上来向你娘讨债。”

“是。”南枝还是抢先道。

“殷呈,你问这些做什么?”上官牧野受不了殷呈问无关紧要的?事。

殷呈切了一声,道:“要我?出?主意,又不让我?问,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吧。”

“行,你问吧,我?看你出?什么鬼主意。”

殷呈抛给上官牧野一个卫生眼,道:“朱浑,我?听说你娘很迷信,所以我?要利用这个传闻,找个人假扮半仙给你家算命,然后趁机告诉你娘,你奶奶的?魂就?附在?杏花身上,她是来讨债的?,如果讨不成债,就?会家宅不安,断子绝孙。”

殷呈的?话音刚落,上官牧野便一掌拍在?殷呈的?肩。“果然是鬼主意。”

“朱浑,你考虑一下殷老师这个办法,我?觉得挺有可行性。”南枝劝说。

自从章小芬的?婆婆死后,章小芬就?有些疑神疑鬼,在?家里供了菩萨,日日烧香,就?是害怕婆婆的?鬼魂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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