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挨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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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瑞香袅袅。

东方蓁站在雕梁挂落处，看着东方律脖子上被掐的淤痕。

蓁蓁一直没有挪开目光。

东宫派来的两个太医，一个帮小皇子催水，一个给小皇子开药方。

蓁蓁垂着眼睫半晌，对太医道：“他背后有疮，给他把疮也看了吧。”

太医道：“是。”

太医翻过小东方律一看，四皇子后背的疮伤几乎已经痊愈，大部分都已经结痂待脱落。

东方蓁目光闪过一丝惊讶。

“看四皇子这伤势，已得到救治多日。老奴再开几方贴药，催催痂落。想必不日就能痊愈。”

两个太医恭谨的问三公主：“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蓁蓁笑道：“多谢两位太医辛苦。莺歌，帮我送送客。”

“是。”莺歌和黄鹂恭敬的提着药箱，送两位太医出去。

四人从白笑身边走过，白笑笔直的跪在中庭，两个时辰了没有丝毫懈怠。

莺歌送完客，回来叹着气给白笑擦了擦汗，低声道：“你这又是何必。三公主让你留守永寿宫，你偏偏跟着偷窥。若是平时还好……偏偏今日遇上了这种事。三公主心情不好，可不得罚你吗。”

黄鹂拉了莺歌一把，使了个眼色。

黄鹂蹲下对白笑道：“白笑姐姐不要灰心，若不是你及时找东宫请来了太医，四皇子如今还没得治呢。等四皇子醒了，三公主消了气就想起你的好了。”

白笑苦闻言，苦笑道：“我只盼着三公主从此别远了我才好。”

这个，谁也不敢保证。

黄鹂和莺歌彼此对视一眼，站起来走了。

永寿宫门口突然多了一道俏丽的身影。郦问丝神色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进来。

莺歌黄鹂白笑齐齐叩首道：“丽妃娘娘！”

“恩。”

郦问丝没有看她们，径直进了大殿。东方蓁正在给小律盖被子，她指尖触摸着东方律后背的硬痂，满目不解。

郦问丝开口道：“那是袁德淼帮忙找的药。”她淡淡解释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在今日留下律儿，独自离开冷宫。”

“母妃？”东方蓁惊讶的看着母亲。

丽妃还穿着宴席上的美人宫服。刚才她突然出现在冷宫门口，穿的也是这身衣服。

那时东方蓁和袁德淼都没认出丽妃。

直到丽妃开口，充满怒气的问：“哦？那我也是不该存在的了。”

袁德淼顿时如吓破胆了一般，把头磕的咚咚响。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那一刻，东方蓁抱着小律，望着从天而降的丽妃，突然泪如雨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丽妃对她道：“你先回永寿宫，这里交给我。”

东方蓁紧紧抱着小东方律，这次一步也没有停，径直回了永寿宫。

永寿宫里，蓁蓁望着再次出现的母妃，满眼不敢置信。

东方蓁喃喃道：“母妃，我没想到你也会来。”

丽妃茜眸怒火未消，她轻描淡写道：“袁德淼没胆子拦我。”

事实上袁德淼现在还跪在冷宫外的宫道上磕头。

冷宫外，青石地板上血淋淋的一片，袁德淼不敢有丝毫懈怠。

袁德淼敢杀东方律，是因为这是夏主的意思。夏主不允许这个野种存活在夏王宫，要在‘获嘉日’这一天悄无声息沉了这个野畜生。

可袁德淼不敢得罪丽妃。

夏主对郦问丝有多么在意，没有人比袁德淼更清楚了！夏主要杀四皇子，就是为了把丽妃再接出冷宫。

——夏主，终究是不舍丽妃的。

夏主没办法容忍自己替别人养崽，但对于一个死人，他可以随便厚恩。至于丽妃，夏主觉得，他只要盯的再紧一点，两人生个自己的皇子就行。

……这是如此的可笑！

可袁德淼笑不出来。夏主对丽妃的深情，只怕整个夏王宫的人都低估了。

袁德淼不怕杀皇子，不怕三公主。唯独怕这个丽妃——一个帝王对她毫无原则的女人。

最后一个磕头落下，袁德淼彻底晕了过去。空荡荡的冷宫过道，却没有一个人来扶他。

永寿宫里，郦问丝低头摸着儿子还有温度的手。抬头郑重的对蓁蓁道：“东方蓁，今日的事，是我郦问丝欠你的。”

蓁蓁跛着腿，跪下道：“母亲万万别这么说。这是女儿该做的。”

“该做？”

郦问丝魅如丝的声音空灵极了，她淡淡道：“这事上没有什么事是谁该做的。今日的事，是我大意了。”

丽妃摸着儿子的额头，轻轻用药酒推开东方律小脖子上的淤血。她眼眸冷冷，笑着说：“清晨袁德淼来找我，还抱来了这身宫装。说是夏主安排的，今日是夏主圣寿。夏主特意嘱咐，让我出去透透气。私下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