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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灼~烧过的痕迹。也至少上过药,新生的伤口才会愈合得如此快。所以,严格来说——根本不会有发炎的顾虑。

只是新的撕裂需要重新愈合。

但昨天,为什么他会突然表现得那么虚弱——难道是有的别的隐疾?还是,他只是在演戏?

她仔细靠近一点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陆夜白忽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上的温度略低,一如他身上肃然的气质。

清冷低沉的嗓音响起。

“……很痛。”

季挽澜怔了下,下意识抬起手。

但下一秒,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英俊的脸如早春的丛林旭日的光,“不过,可以忍。”

他的身体近在咫尺。

漂亮的黑眸看着她,平静淡然,却带着天生上~位者的肃杀。让人有莫名的敬畏。

即使这么近的距离,即使他的语气已少了生人勿近的漠然,多了几分客套和几乎微不可察的亲近,即使刚刚他们刚刚合作得到了这些美味的果实,她也无比清楚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两个人的距离隔着重重的沟壑。

换句话说。

就不是一路人。

反正还有一天半或者更快就出了森林,他们现在选择的方向是西出森林,然后沿着边缘向桑姆市前行。

只是一个同伴罢了。

爱咋咋地。

季挽澜假装不知,她仍低着头,小心的,一点一点帮他清理边上的血污,她这个位置从后面看起来,就如同靠在陆夜白伸手一般,而男人又正好近距离注视着她。

季挽澜刚刚完成清理,就听见身后“呀”的一声。

门焱醒了,脸上挂着一只吃满血的蚊子,目瞪口呆看着他们。

“你们……”他脸上挂满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

虽然季挽澜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通,但门焱还是半信半疑,只悻悻道:“下次这样的事情你叫我啊。”

说罢,还是觉得有些如鲠在喉,他一边吃果子一边又低声问:“挽挽,要是是我呢?你也会去为我摘吗?”

季挽澜微微一笑:“嗯,要是你,我帮你把树都摘过来。”

门焱一瞬觉得心情畅快几分。转头看陆夜白,他并没有别的表情,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趁着陆夜白去一旁查看路线,他又压低声音:“挽挽,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是,我觉得吧,不是人人都是我这么君子的,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夜白回来了。

三人分食了摘来剩下的水果,香甜,水分充足,果肉味道极好。

就是吃了两个以后,季挽澜伸手摸了摸脸,觉得有点微醺的感觉,昏昏然,却又清醒放松,她松了手,不再吃。

那只老猩猩也来了,扣扣索索又扔了一串果子下来,有些还没完全熟。

过了一会,又扔了一串。

早有这个觉悟。

季挽澜知道这老猩猩的心思,她站起来将牛肉罐头扔了过去。

它一把接住了,这回也不走了,就蹲在树上吃起来。

季挽澜看着它那猴急忙荒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用露水树叶擦过的脸,睫毛还挂着水滴。

门焱正好一手一个果子,歪头抬眸看她问:“挽挽,你知不知道,女人最漂亮是什么时候?”

季挽澜嗯了一声,没回头:“当妈的时候?”

“不是。”门焱嘿嘿一笑,“是漂亮而不自知的时候。”

季挽澜哈哈:“那我肯定不成了。我觉得我挺漂亮的。”

门焱:“挽挽,我觉得你喝酒了,脸皮就变厚了。”

季挽澜笑:“脸皮不厚吃不到肉。”

门焱又问:“那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帅?”

季挽澜想了想,脑子最先想起来的是父亲的模样:“当爸爸的时候。”

这是什么鬼回答。

当爸爸以后,再帅也没有什么用了。

门焱转头问陆夜白:“季哥,你说呢?”

陆夜白目光扫过树上正抠大~腿的秃毛老猩猩道:“反正不是那样。”

季挽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过头看这俩人,她的笑如同早春第一抹春色。

门焱看了看季挽澜,下意识看了看陆夜白,开始绵里藏针小贼心思挖坑:“季哥,你这么帅,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她们怎么说呢?”

“没有。”

门焱惊讶鲁余脸:“真的吗?我不信。”

“随你。”

门焱:“……”果然,这就是帅哥天生的优越感吗?

他为什么就没有这个气势。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

隐隐已经能看到森林的边缘,树木渐渐稀少了起来。

季挽澜松了口气,脚底早就起了水泡,即使坚持走,也感觉有些疼痛难忍,如果出了密林,至少路途会稍微平缓些,她爬上一棵大树,站在半高的树干上眺望远方。

阿斯椋鸟掠过低空,盘旋驻足。毛绒绒的非洲侏隼快速追击,砰的一声撞上了小鸟的身体,然后落下,双足勾住鸟身,就在这时,一只游荡的鬣狗闲来发慌,张嘴一口正好叼~住了鸟。

“鬣狗真是我见过最丑的动物。”她实在厌恶这种生物的习性,它们喜欢分食,喜欢新鲜的血肉和内脏。

而在它们生吃猎物的时候,猎物往往还活着。

一只。两只。钻进活着的猎物身体,从腹腔开始狼吞虎咽。

这样的动物,甚至连狮子有时候都会对它们退让几分。

“我不信,还有更丑的。”门焱肩上左右挂着马鲁拉果串。

陆夜白:“秃毛鬣狗。”

隔壁远远观望的秃毛老猩猩:感觉好像受到了冒犯。

门焱:“呵呵,季哥你的笑话好冷。”

然后季挽澜突然咦了一声:“那里好像有个人?好像是衣服——”

门焱一下来劲:“男的女的?”

“好像红裙。”季挽澜眯了眯眼睛。

门焱立马将脖子上的果串拿下来,想要挂在陆夜白脖子上,手伸到一半回过神来,他还没这个胆子,又挂了回来。

“哪里?在哪里,我去看看!”

这个森林真是个宝藏,又有一个坠机的?

他也不指望能跟这位季哥一样好看,能有一半好看也行。

季挽澜刚刚指了个方向,就在前面不远处。她还没下来,门焱已经先走一步,她下了树,就看见陆夜白在看她,目光有些微妙。

“怎么了?”

陆夜白似乎想了一下:“你现在还怕蛇吗?”

季挽澜背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左右看了一眼,四周并无异样,况且这里鸟多,她想扳回一城:“嗐,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

“真的?那你能把你背上那条弄掉吗?”

季挽澜立马“啊啊啊”跳了起来,只差当场在地上一滚,却看到一条长条枯藤掉了下来。

她又气又无语:“季先生,你!”

陆夜白这回真的笑了起来,微红的唇~瓣甚至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

“你骗我。你还笑。”她愤愤指控。

陆夜白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

季挽澜看着他。

他说:“我伤口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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