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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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赴宴的当天晚上,波旁家的信使才送来一?封回信，是来自杜洛瓦的。

他满口谗言佞语，表述自己根本不在意前?阵子落水后洛莉没有救他,还认为“波旁小姐已经考虑好了”,而自己“诚意十足”。

她做了两手准备,派人调查杜洛瓦的背景,但居然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又在苦苦等待于连的消息,这段时间里?也?没什么收获。

洛莉心里?犯堵。

“如果他真的诚心诚意，就不会在今天晚上才想着?回我的邀请函，你看?这种人,还没真正的得到什么呢，就开始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了，这是是铁定?我会嫁给他了？”洛莉两指一?夹信纸,交给一?旁靠在她梳妆台旁的菲利普,“你看?看?？”

“我看?他干什么？”菲利普接过信纸，连同桌上的信封一?起扔进她房间的火炉，随着?火苗的悦动，屋子里?蔓延着?一?股轻微的纤维素味。

“话说回来,那个索雷尔联系你了没有？”菲利普拿出方巾擦着?手，仿佛之前?沾上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还没有呢。”洛莉转了转自己的珠宝盒，挑选着?今天要带的首饰,顺口回答他。

“到头来，这个索雷尔才是最?不靠谱的吧？”菲利普讽刺地勾出一?抹冷笑,转而表情又变得严肃，“我说，他不会是要报复你当年没带他走,然后故意说什么给你出谋划策，什么……还必须要你找一?个助手，只有他一?个能帮你？把我当空气一?样，知道的是他当上拉穆尔侯爵的私人秘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他的私生子呢！”

“我的小菲利普，你知道吗？有时候姐姐真的很感动你这么关心我，说明我对你的栽培没有白费，感动的我简直想亲亲你！”洛莉笑的甜甜的，扒拉过菲利普的肩膀作势要亲他，但当然了，菲利普反应大的差点跳起来，痛斥洛莉恶心人，而洛莉不痛不痒，依旧笑的没脸没皮，挥了挥手，把他的头型弄乱了。

“你烦死了！”菲利普气的没话说，像个小姑娘一?样耍脾气。

洛莉耸了耸肩，将手中拿着?的铃兰花头饰塞到菲利普的手上，哄着?他说：“你帮我个忙，选个你觉得最?好看?的位置夹上去，我选不好。”

菲利普瞥着?嘴巴说：“你总是让我干女仆的活。”

“怎么能叫女仆的活？这叫姐弟之间正常的联络感情！”

“好吧，但是，今天不是要去雷兹公?馆吗？名人汇集，你确定?要穿这么素？”菲利普眨了眨眼睛，看?着?洛莉这一?身素雅的淡紫色长裙，眨眼看?去，还有些厚重，只有肩旁上两段轻盈的薄纱能显示出妙龄女郎的柔媚。

就连她今天的发型，也?并不像为宴会做的准备——她只叫女仆丽塔给她用发带做了一?个简单盘发，两架留下两缕柔软的红发来。一?般来说，这是去郊游时的轻便?发型。

大家赴宴爱好带假发，那种高的不得了的，身高不够头型来凑，虽然菲利普觉得不太好看?，但洛莉现在这样子，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你不懂，这种大型的舞会，有的是名媛小姐争相扮俏，巴黎美女众多?，这时候精心打扮，反而会落俗的。而我呢，就要在这个时候做最?另类的女孩，风头还是要出的，就是要出成什么样子，社交之道，你要多?学学才行。”洛莉耐心教导，可菲利普不领情，觉得她又在像长辈一?样念叨，便?随便?将发饰她的盘发上，跟她说：“你的社交，我是不懂，但无所谓是满足你的虚荣心，那种暴发户一?样，土死了——好了，我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洛莉把她的反驳当耳旁风，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头型，满意地说：“虚荣心不一?定?是坏事，我这叫顺从自己的内心！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菲利普他只有十四?岁，跟着?洛莉进入巴黎圈子连半年都不到，无论是社交还是人生都才刚刚开始，完全不理解洛莉说的话，只是点点头，跟她一?起去赴宴了。

到了雷兹公?馆，他才知道洛莉口中所说的都是真的，不仅雷兹公?馆的排场十分?之大，就连场地的装饰也?十分?昂贵，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用黄金来打造屋顶的星星挂坠，在灯火的照耀下，闪亮异常，一?阵微风吹过，星星们互相轻击出叮当的欢快乐曲。

而再往前?走，到了第二客厅时，他就知道那些一?排排的人群在看?什么，讨论什么了——

各色女郎争奇斗艳，穿着?着?最?华贵的衣裳，跳着?新学的舞蹈，娇笑伴随着?音乐传遍了整个厅堂。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因为场内实在过于喧闹，菲利普靠近她的耳朵，大声?地说。

“什么？”

“他们虽然漂亮，但我不知道她们都是谁，看?起来都差不多?，我眼里?只认识在打扮上另辟蹊径的波旁小姐。”

洛莉毫无淑女样地哈哈大笑，差点又伸手去把菲利普的头型弄乱了，不过幸好菲利普早有料到，洛莉一?开心就喜欢去揉他的头发，他赶紧离她几步远。

“我看?到杜洛瓦了。”他赶紧拉回正题，他拉过洛莉挡在身后，不愿意让杜洛瓦看?到她，“他在和其中一?名小姐跳舞。”

“哦，我看?下，那个好像是瓦/尔/特小姐，苏珊·瓦/尔/特。”洛莉探出个脑袋，“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是□□夫人。”真奇怪，她看?起来很不开心，一?脸愤恨地看?着?跳舞的苏珊和杜洛瓦，是在生气杜洛瓦把她的女儿抢走了吗？

“走，我们别让他看?到，他最?好勾搭上那个瓦/尔/特小姐，别再打你的注意。”菲利普拉着?她又往后退了一?排，左顾右盼之下，叹了口气：“我说，虽然我知道他是个恶心人的东西，但是杜洛瓦来了之后没有找你，这就和其他小姐跳上舞了，真够好笑的——不过，你的另一?个男人，索雷尔，我看?他也?没出现，我们就不应该找这样不靠谱的人，地位太低了，或许根本就进不来这个舞会。”

而他的话音刚落，洛莉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轻而易举地辨认出来那是于连。

“为什么我们这一?次见面又听到的是在说我的坏话？”他有些没好气，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礼服，衣服上海有些不平整，应是刚刚穿过人群，挤了好一?阵子才来到他们身前?的。“我刚刚以为你在舞池里?面，找了好一?阵子，可是那里?面的风头都是玛蒂尔达小姐的了，一?群人都在议论她。”他有些泄气，像抱怨一?样说：“我还以为你是不信任我，所以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