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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可以问你家里的事吗?”顾迟辛的气质,不像是普通家庭养出来的。
初见他时,他的表情浅浅淡淡,眼神里带着倨傲,这种倨傲,应该不只是他优秀容貌附加的。
“你问我家里的事,就等于问我的事。”
许知年有些不太明白地歪了下脑袋,又突然明白过来,惊讶地瞪大眼睛,“你……”
“嗯,我没有家人。我爸好赌,家里穷,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就跑了,没过几年,我爸爸欠太多钱被追债的失手打死了,他大概早有预感,把我连着一笔钱托付给了他朋友,让我上学。我高中的时候,我爸朋友也去世了,他老婆说我是丧门星,把我赶走了,后来我就一直是一个人。”
顾迟辛讲到这一段时,语气云淡风轻,眼神里却是无尽的悲伤,许知年心里酸酸的,这么好看的顾迟辛,怎么会这么可怜,她忍不住轻轻拍顾迟辛的背,顾迟辛顺势把额头搭在许知年肩上,发丝都触到了她的脖颈。
许知年第一次和同龄无血缘关系的男性靠这么近,身体一僵,又不舍得推开他。
就让他靠着吧,他肯定很难过,许知年对自己这么说着,继续抚着他的背安慰。
她没看到的是,顾迟辛埋在下面的脸慢慢漾起了笑,还满足地在她肩头蹭了蹭。
顾迟辛怎么会难过呢,对他来说,这都是过去好多年的事了,而且他对这些人毫无感情,连恨都已经被时间吹散了。
抛弃他的母亲,动辄打骂的父亲,逼着他出去打工挣钱的所谓叔叔,他只希望他们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他从前很避讳和许知年讲这些卑微耻辱的过去,许知年好奇地问起时,他都会冷着脸走开,后来她也就不问了。但他现在觉得,这些过去的人与事,若是能换得许知年的一份心疼,也算有它的价值。
第二天吃完早饭,大家和老夫妻告别后,就踏上了回华城的路,
一路上还算顺利,离开黎乡拍摄就结束了,大家虽然一直都挺放松的,但摄影机一关,就更加放飞自我了,在破破烂烂的面包车上唱歌,还在机场打起扑克牌。
机场里人很少,几个餐馆都是空着的,节目组挑了一个连锁的拉面店,点了几碗面。
许知年拿回了自己饱满的钱包,豪气地拍在桌子上:“来,今天我要大杀四方。”
叶浅曦不太会玩扑克,就没有参加,顾迟辛也说不参加,刚好四个人玩双扣。
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李导也走到他们身后观看,看许知年牌都拿不住,忍不住嫌弃:“我女儿都比你会抓牌。”
许知年瞥了李路远一眼:“李导,不是牌抓得好,就能打得好,我虽然不会拿牌,但我清楚记得我每个牌的位置。”
然而,等舒允恩出完了,她才发现她的两个六间夹了一张四,而她之前已经把三个四出掉了。
李路远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哼哼,还有些遗憾没有叫摄像大哥接着录。
“我帮你整牌。”顾迟辛坐到许知年旁边,接过她手里的牌,一边整理,一边抓牌。
顾迟辛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是许知年最喜欢那种干净的那种干净的指甲,四根手指拖住纸牌背面,大拇指扣住正面,轻而易举地控住了牌。
“诶,你不是不来吗?这可不行,你不能帮她。”舒允恩不乐意了,顾迟辛牌技很好,他们晚上无聊总是三个人斗地主,几乎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他只帮我拿牌,我自己会出。”
“嗯,我不说话。”
舒允恩将信将疑,顾迟辛那点心思他最清楚不过,他能做到不帮忙?
事实上,许知年的确不太会打牌,也就会接个牌,有什么出什么,有时还会出现为了出顺子,拆一大堆牌的迷惑行为。
舒允恩和姜晨怡是搭档,两人显然熟知她的水平,一个劲出连牌,许知年伸着手指,在一张张纸牌上划过,觉得脑子实在有些不够用。
顾迟辛看着靠在他左臂旁的脑袋,心里一片柔软,他慢慢移动大拇指,在6到J上慢慢滑动。
许知年眼睛一亮,对哦,这样只需要拆一张五,剩下的两个J还能组成连对。
舒允恩和姜晨怡对视一眼,开始眼神对话。
「她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你离得近,刚刚有听到顾迟辛说话吗?」
「没有。」
「难道是开窍了?」
「可能吧。」
许知年像是掌握了财富密码一般,一路优胜,姜晨怡后来和她搭档了几把,回了点血,舒允恩最惨,微信里的钱都输光了。
舒允恩肉痛,这就是所谓新手的运气吗?
许知年口袋饱饱,“大家要吃喝什么,我请客。”
“我有份吗?”李路远在一旁说。
“有,导演喝了我的饮料,就把我薅你头发的事忘了吧。”
她一提这事,李路远觉得自己血压又上来了,“你先给我把这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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