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放学后的444公交（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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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名认真负责的教导主任，秦禾这种非常不走心的借口显然无法说服她。

直接跳过了“这里有什么风景可看的？”、“老实说你爬到墙上到底是要做什么！”等到问话，这位严肃的女士干脆利落地说：

“违反学生手册第一百二十一条，学生禁止攀爬校内建筑，根据手册，将扣除校园卡余额10000点。”

教导主任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个类似于POS机的东西，另一只手直直地伸向秦禾，示意她交出自己的校园卡。

早就看过学生手册，并对里面每一条规则都记得清楚的秦禾不以为意，在被抓到的时候她就对这一幕有数了，刚刚不过是皮了一下罢了。

有钱，任性！

秦禾拿出自己的校园卡，没有交到教导主任的手里，而是学着她伸出一只手，点了点对方手里拿着的POS机，这意思是：刷卡可以，但是得我自己来刷。

场面僵持了一会，严肃的女士面部表情变得更加僵硬，唇线拉得平直，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从秦禾的校园卡落到那只胆大非常，竟然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上。

手指挑衅般的勾了勾，秦禾轻轻哼出了一个：“嗯？”

教导主任的瞳孔涣散开，僵硬地将POS机放到秦禾的手中，秦禾还有些惊讶对方竟然这么配合？

然后对方就这么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秦禾动作，只有剧烈波动的瞳孔边缘能表现出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秦禾研究了一下手里的POS机，操作起来不难，大概是能刷的对象只有校园卡的缘故，秦禾一把校园卡凑近有磁条感应的地方，POS机的屏幕上就出现相应的显示，再按下一步，就要求输入要刷的金额。

秦禾大方地输入10000的字样，她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犯错了就要接受相应的处罚，这在她的“规则”之内。

这种不涉及原则性的犯错，她偶尔也干过那么一两次，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就像救护车为了救人闯了红灯，警察为了追捕罪犯闯了红灯一样，出发点是好的，并且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或物，也不至于上升到社会秩序、人性道德，那就能偶尔为之。

啊，不对，她忘了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所谓的法律、秩序，和道德了。

嘴角不自觉地上翘，连按键的动作都轻快了很多。

她有些惊讶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愉悦，但仔细一想又不太意外，这种世界里，难道不是更需要她这样的人存在吗？

秦禾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发现了自己这种“重要性”而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滴——”的一声过后，秦禾收好了校园卡，把POS机递回给了教导主任，这位严肃的女士这才松了一口气，瞳孔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样子之前很担心秦禾昧了机器不还。

秦禾表示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对于这个地处偏远郊外，建筑设施的画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和21世纪之间来回跳跃的学校有那么点好奇，但她有自己的原则，不是自己的东西呢，是坚决不能要的！

收回POS机之后，那位严肃的女士在原地等了好一会，直到秦禾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她好几眼，对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秦禾恍然，这是看她的校园卡余额有没有归零吧！

想到刷完卡之后自己卡里那显眼的89999，秦禾感觉到了一种快乐，就跟猝不及防得知自己是一栋公寓楼的继承人一样，可以躺赢的快乐。

希望好孩子不要跟她学，想到程雅他们卡里岌岌可危的二位数余额，秦禾就衷心地期望他们不要想不开，干什么傻事。

***

等那位教导主任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晚自习的铃声就响了起来，铃声响的那一刻，秦禾刚好踏入了教室的大门，长达16年的学生生涯养出的踩点神功，在毕业多年后依然没有被遗忘呢。

她扫了一眼程雅的位置，对方早就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在跟自己的同桌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就露出一个笑容，看都没看秦禾一眼。

秦禾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黑框同桌也没抬头看她。或者说，从她踏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谁关注过她。

她撑着下巴，幽幽地说：“真是无情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就丢开我了吗？”

秦禾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种态度真是让人太不愉快了，就这么放弃我了吗，不再挣扎一下吗？说不定你们马上就会发现我骨骼精奇，天赋异禀，不选我你们会后悔哒！”

同桌没理她，拿着本册子在写写画画，权当身边没秦禾这个人。

秦禾没劲地站起身，又走出了教室，作为一名光荣的纪律委员，她完全可以直接在外面不回来的，她回教室主要是为了看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结果不出她所料。

发现自己拿秦禾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后，那些“同学们”已经决定放弃秦禾了，将自己的目标转移到了程雅等人身上。

通过某种手段达到了分化秦禾和其他四个人的目的之后，进一步孤立了秦禾，大有“你自己爱咋咋的，我们不对你动手，你也别来妨碍我们”的感觉。

这是一种防备，同样也表现出了他们对秦禾的恐惧。

虽然遗忘了什么，但作为计划的主导，那位黑框同桌明智地做出了避开秦禾的决定，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点小小的损失，总比什么都得不到来得好。

对于他们这种反应，秦禾就很失望了。

在她的各种“规劝”之下，这些人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不说，最后竟然选择把她撇开？

那她也不带他们玩了。

秦禾行走在夜色深沉的校园里，冷漠地想：既然不让我好好玩，那就撕了这个剧本吧，谁都别玩了。王承运和刘玲玲跟在她的身后，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总觉得今天晚上比昨晚更加冷了。